第八章 移動城堡
詭異的房間裏。
獠牙離開了小女孩的身體，黑袍旋即閉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麼，然而眉頭卻愈發不解。
“不對，不對！不可能！”青年清秀的臉龐此時顯得有點猙獰。
“那從未有過的瞬間被各種能量包裹的感覺不可能錯的！”青年開始發瘋般怒吼着。
“這個也沒可能假的？”慌亂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書籍，顫抖地翻着。
“和描述的沒有任何區別，混蛋！這算什麼！混蛋！……”青年癲癇般自語着。
倏地，青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然而血液仍舊透過指間流了出來。而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消失在空氣中的青年嘆了一口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這樣都還不行么？你什麼時候能放棄呢？”女孩顯得很虛弱。
沒有理會女孩的話語，吸血鬼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看着女孩，如同看着一個冰冷的屍體般。
終於結束了么？女孩感覺到即將來臨的解脫，雖然並不是她想的那種。
“轟！”遠處傳來爆破的聲音。
黑袍眼中的暴戾一閃而逝，旋即消失在向上的階梯里。而伴隨着從外面傳來的更多響聲，一個身影出現在小女孩的眼前。
鐐銬意外地脆弱，型月輕鬆破開鐐銬后把渾身濕透的女孩抱在了懷裏。
才這點實力的人類么？
女孩絲毫沒有被拯救的喜悅，仍舊是無神的血sè眼瞳。然而當傳來的響聲越來越密集時，女孩無神的雙眸出現了一絲光芒，可是當大廳里的畫面映入眼帘時，女孩升起的一絲希望頓時煙消雲散。
就該是這樣！我居然妄想這裏有人能收拾那隻八級的吸血鬼，我果然是瘋了！與其說小女孩此時的微笑是無奈的釋然，倒不如說是鐵定的徹底絕望更為準確。
大廳里，堅固的地面此時卻佈滿了蜘蛛網般裂縫。
而地面上的藍式則顯得很狼狽，在那吸血鬼手中他完全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連防禦都顯得捉襟見肘，實力相差太多了。
再一次把那入侵者轟進地下后，懸浮着的吸血鬼瞟了眼從門口出來的型月和女孩，沒有任何錶示。而等到灰塵散盡那仍舊完好站着的年輕人出現在他眼中時，終於露出了笑容，卻滿是捕食者的嘴臉。
盯着空中那顯然在等着自己的吸血鬼，藍式吐了一口鮮血，活動了下自己的肩膀，深吸一口氣后兩把無sè透明的匕首旋即出現在他手中。
空中的吸血鬼疑惑地看着獵物手中的兩把奇怪匕首，顯得些許不解，但這顯然並不是他所要關心的事情。
扇動着的翅膀已然準備好再一次撲擊，但是那冷笑着的臉龐卻因為猶如突然降臨的無盡痛苦般扭曲着。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大廳。吸血鬼那對泛着妖異紅光的翅膀突然消失，身體也如同被凍住般僵硬着筆直下墜。
“就是現在！”小女孩似乎想到了什麼，用盡最後一絲jīng力大吼道。
而女孩聲音剛發出時，兩把透明匕首早已靠近了半空中吸血鬼的胸口，但是旋即顯現出的鮮紅鎧甲卻讓突襲沒有任何效果，而隨之跟上的兩把銀sè匕首同樣沒能奏效。
匕首停下，但並不是戰鬥的停下，四把匕首旋即激蕩起充盈的能量，在吸血鬼落地的那一剎那同時釋放。
吸血鬼陷入了地面，旋即一道透明的光柱淹沒了吸血鬼。緊接着的是地下突起的一根土刺把破敗的身體頂上了空中，一道夾雜着電芒的水柱和一把瞬間靠近的匕首擊中了側面。
“轟！”光柱再次將如同狂濤中小舟般的身體砸入地面。
然而這看似一邊倒的局勢，藍式卻顯得憂心忡忡。如他所料，光柱消失之後，一個身體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眾人眼前。而那被打散的衣服則瞬間恢復如新，重新覆蓋了那個已經半裸露的身體。
吸血鬼站得筆直，雖然毫無血sè的慘白臉龐卻掩蓋不了此時糟糕的狀態，但是那沒有一絲痛苦，而且顯得異常平靜的眼神在藍式一行眼中卻顯得更加詭異。
看了一眼似乎還有餘力的獵物，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虛脫了的小女孩，吸血鬼轉身消失在向上的通道中。
藍式一行奇異地順利遠離了那座危險的吸血鬼城堡后旋即開始逃離，雖然夜晚的牧奧斯並不友好，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而且同樣已經無視身後吊著跟着的一個黑sè身影。
依舊是融入環境的土丘里，藍式握着一塊不知名的透明水晶片，默默地恢復着力量。
身旁的型月則盯着不遠處那個溫文爾雅的吸血鬼，右手緊握着匕首。卡丘此時也站在桌子上盯着眼前這個可疑的吸血鬼，以及他肩頭上那個猩紅雙眼的老鼠。
青年安靜地盤坐着，無視兩道緊迫的目光，默默地看着正恢復着力量的藍式和趴在少女懷裏熟睡的小女孩，沒有一絲慌亂，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儒雅青年出現在眾人準備離開城堡時的大門口，請求一起同行，如同知道會被允許一般，順利地跟到現在。
藍式睜開雙眼，已然恢復得差不多。
“自我介紹下吧，洛亞，洛亞.斯諾。”吸血鬼顯得很自覺。
“藍式。”
型月沒有說話。
“斯諾？西諾帝國的斯諾皇族的人，還是個吸血鬼？”藍式笑了。
“我想糾正一下，我並不是純正的吸血鬼，那邊的小女孩才是，我只是被那隻你們交手過的吸血鬼順手弄的半吸血鬼而已。”吸血鬼指着熟睡的小女孩說道。
“話說吸血鬼我其實也算是第一次見到，具體的能說說么？”藍式顯得很感興趣。
“樂意效勞。”青年顯得乾脆。
“吸血鬼是妖族，雖然他們不喜歡別人這樣歸類，但確實是。而且和其他妖類一樣，都是憑空出現的。他們可以通過和普通妖族一樣修鍊，當然也可以通過吸取血液來獲得能量，我想大部分吸血鬼都知道怎麼選，雖然有些血液的確不好喝。”
“吸血鬼也是通過那八系元素來釋放魔法，但是稍微有點不同。血液是個很神奇的東西，裏面包含了許多不甚明了的能量，而吸血鬼奇特的身體和源脈結構就能利用血液里的一些能量，這是吸血鬼類生物專屬的能力。”
“簡單地說，吸血鬼法師釋放魔法就是在那以八系元素為基礎的魔法里摻入血液里的一些只有他們才能感覺到的能量，形成他們專屬的魔法。而吸血鬼戰士的話似乎就是只依靠血液里那些能量的吸血鬼。”
“如你所見，吸血鬼是可以造的，雖然只是假的而已。當一個人類被灌入適量吸血鬼血液后，兩種血液融合會有幾率轉化為半吸血鬼，全部換成吸血鬼血液的話理論上有幾率變成純正的吸血鬼，但這也只是有幾率而已，大部分試驗品都是活不了的。雖然也沒有多少吸血鬼會喜歡浪費自己的鮮血罷了。”
洛亞頓了頓，想從藍式和少女眼中看出什麼，雖然讓他失望了：他們似乎知道這些。
“那麼，我來說說那個城堡的事。”洛亞變得有些抑鬱。
“三年前，我花了兩年的時間終於找到那個城堡。可是卻發現那裏已經是那隻吸血鬼的巢穴了，如你們所見，我被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半吸血鬼。”
“真有夠簡單的，不過那個城堡怎麼回事？花了兩年才找到？”藍式不解。
“你們只是碰巧在那城堡出現的時候遇到而已，那個城堡一般在地下移動，偶偶出現在地面。找它可是專業活，也不知道那隻吸血鬼是什麼來頭，他貌似知道城堡的一些秘密，可以zìyóu進出。”
想了想后洛亞補充道：“可是他也會有找不到的時候，看來他也沒完全了解那城堡。”
“裏面有什麼好東西？”藍式的語氣並沒有顯露出多少期待，似乎只是例行提問。
“都是書籍，外面見不到的各種類型書籍。至於其它寶物之類的早已經被冒險者們搜完了，不過這樣正好，來找的人就少了。一想到那些眼裏只有俗物的冒險者褻瀆那些書籍，我就想吸干他們的血！”洛亞突然激動起來。
聽到書籍之後藍式似乎突然被提起了興緻。
“失禮了！”深吸一口氣，洛亞恢復了一貫的儒雅形象。
“我喜歡研究古籍，什麼類型都無所謂。當然我最感興趣的是記錄歷史的古籍，在那座城堡裏面雖然沒找到多少有用的，不過還是知道了一點。”
“哦？那你知道新曆開始到亡靈天災之間的事么？”藍式打斷了洛亞。
“原來你對這個有興趣。”洛亞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露出極大興趣的年輕人。
然而，洛亞顯得有些遺憾：“和以前的我一樣呢，想知道最初的妖族和亡靈誕生的經過。不過那是沒有結果的，我可以保證地說，沒有任何記錄！一點都沒有！”
洛亞這會意外地顯得很武斷：“非常乾淨的一段歷史，除非你讓那個時代的亡靈復活。”
“哦？那我想試試看的話怎麼辦？”雖然笑着說這話，但是洛亞看不出藍式有任何的玩笑成分。
“現在我感興趣的是新曆以前的事情，你知道龍族么？”洛亞的話出人意料。
“聽說過，沒見過。”藍式很乾脆。
“聽說過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見不到才是正常，在新曆前它們就都幾乎消失了，連同很多其他東西。這方面的記錄雖然少，但也不至於沒有，那個移動城堡應該不止那麼點書，就是我還找不到而已。不過我總會想到辦法得到我想知道的東西！”洛亞意外地表現得沒有多少遺憾，相反信心滿滿。
“知道那個城堡最初的真正主人么？”型月意外得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能為如此美麗的女士服務是我的榮幸！”洛亞顯得很紳士。
“但是，實在抱歉，我也很想知道。雖然有很多想法，可全部都是臆測，這裏就不獻醜了。可是我終究會知道一些的，但願到時候有機會能為您解答這個問題。”
“這個小女孩怎麼回事？”型月看着懷裏仍然熟睡着的女孩問道。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知識是如此匱乏！萬分抱歉，我仍然不能為您完全解答，但是這個我的確知道一些。”洛亞顯得有些尷尬。
“他倆貌似認識，那隻吸血鬼叫她米露，而且說是什麼隱血吸血鬼，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了解，相關的書都被那隻吸血鬼搜完了。可是別看她這會一點能量都沒有，被那隻八級的吸血鬼如此一直付出着的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吸血鬼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被關着很久了么？”型月的殺氣一閃而過。
“一個星期左右。”洛亞想了想后又說道：“那隻吸血鬼在我進入之前就開始研究了，期間也有幾個同樣大小的吸血鬼孩子被帶進那個房間，是什麼結果我就不知道了。”
洛亞顯得很遺憾，可是當發現少女正面露殺氣地看着他時，立馬解釋道：“我只是一個被關着不知道有什麼用處的囚徒而已，就我這才六級高階的實力能做什麼？只有在那隻吸血鬼在的時候，我才被允許在城堡里走動，只要他一出門，我只會被鎖着。”
發現型月繼續撫摸着懷裏那女孩的頭髮而沒再盯着自己之後，洛亞顯然鬆了一口氣，不過他覺得如此冰晶可人的女士露出的那抹溫柔自己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嘆了一口氣，洛亞繼續說道：“在帶着這個女孩進入城堡時，那隻吸血鬼受了很重的傷，還強行讓城堡下潛，貌似在躲着什麼。現在能在這裏活着說話，已經沒什麼好奢望的了。雖然是抱着一線希望的賭博，不過你們能趕上阻止那隻狡猾的吸血鬼還真如同一個美夢。”
“不是阻止，而且是不想再遇到的僥倖。”藍式顯然不想談。
洛亞有些意外，不過也沒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說道：“天亮我就離開，等我想到辦法后，那個城堡我會回來取的！當然包括裏面沒找到的書籍。”
“祝好運，不過你確實勾起了我對新曆前事情的興趣，不介意和我聊聊吧？”藍式的話讓洛亞愣了一下。
“很榮幸和你分享我所知道的！”反應過來的洛亞顯得很熱忱，如同意外遇到知己一般。
興奮中的洛亞滔滔不絕，藍式和型月則默默聽着。良久，趴在桌上的卡丘聽到睡着，而懷中的小女孩看上去仍然在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