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雲壓城
正午時分,太平鎮東部沿海區域,忽然狂風大作,烏雲遮蔽了太陽,雲層越來越厚,天色越來越黑,兩條巨龍穿梭於雲層之間,若隱若現。海水沸騰了起來,蒸發起陣陣煙霧,從東部沿海往西部內陸地區逐漸蔓延。一旦有人吸入了煙霧,不一會兒便七竅流血,神情木然。張梁見狀急忙讓衛隊把室外的居民疏引到鎮上空置的房屋內,然而大部分人來不及躲避,為其所害。
正當張梁急得不知所措時,只見兩童子一黑一白悄然而至,臉上各自矇著塊藍布。其中穿黑衣者便是之前古靈精怪的小鯤,小鯤急忙說道:“張將軍,我身邊這位是我師兄,大鵬鳥,小鵬師兄是也”。“師弟休要胡鬧,張將軍叫我小鵬便是。”白衣童子一臉嚴肅地說道,並補充道:“仙人知將軍有難,特囑咐我二人前來相助,欲要破此煙霧障礙,先請將軍率太平教十大護法,帶上太平天書與仙人在太平鎮中心匯合,仙人已於鎮中心設置祭壇,開壇做法。”
“屋外毒霧繚繞,我等根本出不去啊”張梁無奈地說道。黑衣童子小鯤說道:“無妨,用茶水浸濕藍布,把藍布做成口罩戴在臉上遮住口鼻就不用怕毒霧了。”張梁立馬命人去做,不一會兒,口罩都做好了。張梁便率十大護法,攜十部太平天書到鎮中心的祭壇與于吉匯合。
于吉見張梁攜太平教十大護法匆忙趕來,便開門見山地說道:“將軍來的正是時候,我本欲封印神龍,但這孽龍已由神入魔,吸食魂魄上癮,現如今,若不將其擊殺,時間一長,受害民眾的魂魄將被煉化。形勢緊急,吉想以將軍的魂魄為誘餌,來引出吸食魂魄的孽龍,不知將軍是否願意?”
張梁沉默良久,慨然答道“若以我張梁一人之命,能解救太平鎮十餘萬之眾,有何不可?“並轉身對十大護法說道:“只是我若有意外,太平教不可一日無主,眾護法可擁立我侄兒張不疑為新任教主,並接管黃巾軍。”眾護法齊聲道諾。于吉作揖道:“我替太平鎮居民謝過人公將軍”。
而此時在太平鎮的西北面,周泰正與黃巾軍在甬道關隘前對峙,只見甬道長而狹窄,僅容5名步兵並排同時通過,且寬窄相接處,又有青石砌成的關隘高約數丈,易守難攻,雖然漢軍兵力以1萬對陣黃巾軍4千,人數上佔優勢,但卻難以展開。
周泰是個急性子,橫刀立馬在陣前叫道:“黃巾賊將張梁何在?可敢與我周泰單挑否?“,聲如洪鐘,響徹整個峽谷。只見關隘的城牆上不慌不忙地走出一名瘦弱的書生,身形修長,臉型消瘦但眼睛卻炯炯有神,笑道:“周泰是哪個旮旯里蹦出來的,我怎麼沒聽說過“。說罷,黃巾軍將士在城牆上一陣嘲笑。周泰倒也不惱,說道:“想必你就是黃巾軍的軍師鍾無期吧?”鍾無期笑道:“周將軍,粗中有細,佩服,在下正是鍾無期。”“我不殺碌碌之輩,讓張梁出來受死。”周泰高傲地叫囂道。只見此時從鍾無期身邊走出一黑衣少年,身高八尺,容貌俊偉,頭戴黃色束髮,配一柄環首七星刀從關隘上俯視着周泰,輕蔑地說道:“周泰,我三叔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叫的?”雖然聲音不高,但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周泰心頭一驚,暗想黃巾軍中還有此等少年人物。心中雖驚,嘴上還是很囂張“小子,張角和張寶,哪個是你父親啊?”。“大賢良師張角乃是家父,張寶是我二叔。那個打得你在峽谷抱頭鼠竄的是我三叔張梁”張不疑譏笑道。
這話一下子觸及了周泰敏感的神經,要知道從鎮壓黃巾起義開始,大大小小數十仗,周泰憑藉著自己的勇武和機警,從未輸過,直到上次遇到張梁,不僅敗了,還全軍覆沒。周泰暴脾氣上來,厲聲叫囂道:“你既是張角的兒子,來跟我單挑啊!有種,別縮在關隘里當王八。”張不疑笑道:“小小激將法,就別在我面前糊弄了,誰怕你。只是我叔父有吩咐,不讓我開門迎敵,要不然此時你已身首異處。”周泰眼珠子一轉,暗想這小子雖說是些英雄氣魄,但還嫩點,既然他都把張梁交底的話都給透露出來了,那我就使勁了罵,過過嘴癮也是好的,搞不好把他激將出來后再活捉他,就能以此要挾張梁了。
於是周泰便開啟了罵戰模式:“你父張角,神棍騙子,你就是他的龜兒子一枚,明明是只王八,縮頭縮腦,還要愣充英雄豪傑。張角要是活着,我要把他的頭顱割下來當球踢,再在他那神神叨叨的嘴裏撒泡尿,看看他起泡不起泡。”漢軍笑得前翻後仰。這還不算,更損的是周泰還讓兩士兵穿上女人衣服,一個寫着張梁,另一個寫着張不疑,並拿出兩個頭盔,一個寫着張角,另一個寫着張寶。讓那兩士兵在那裏踢來踢去玩蹴鞠。
張不疑年方十八,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受得了這般侮辱,正欲提刀躍馬去關隘下教訓這囂張的周泰。鍾無期一把攔住,勸道:“周泰乃江東名將,此乃激將法,少主切不可輕易出戰。張梁將軍特意囑咐,此處易守難攻,只要死守此關隘即可,敵人寸步不能進。”張不疑說道:“鍾叔,我也知道這是周泰的激將法,衝動確實有,但更重要的是,我也想領教下這江東名將的武功和身法。你知道的,自家父病逝,叔父張梁這些年除了自己教我七十二路自家無極刀法外,還遍訪各地武術名家讓我學騎射和拳法,這些年征戰四方,難遇敵手。上次看到周泰在峽谷入口連砍數十人逃脫,便知這他是個行家,很早就想較量一番,現在機會難得,請鍾叔成全。”鍾無期見拗不過張不疑,無奈說道:“即如此,也罷,但若形勢不利或出現特殊情況,我一旦鳴金,你必須收兵。”張不疑欣然允諾。
鍾無期令士兵打開關隘大門,張不疑一人一馬,一躍而出,腰間配一把環首七星刀,手中挺一桿丈八長矛,大喝一聲“匹夫周泰何在?”周泰笑道:“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你爺爺在此”,說罷揮舞大刀往張不疑身上砍來。張不疑挺起長矛,在戰馬的加速下直刺周泰心臟,長矛一丈八寸,比大刀要長出很多,周泰見勢不妙,化砍為擋,躲過長矛的致命一擊,再一個轉身從馬背上騰空,大刀斜着劈向張不疑,這一招用盡全力,刀鋒未至,張不疑的馬已受驚,癱倒在地。張不疑在戰馬癱倒之際一個急轉身避開,不曾想周泰刀鋒凌厲,已將戰馬劈為兩段。甬道狹窄,長矛太長,無法發揮出長兵器的優勢,張不疑丟掉長矛,抽出環首七星刀,喊道:“周泰,我們較量下短兵器如何?”周泰使盡全力的一招仍沒法制服張不疑,知道此人不是善茬,料想此番必是苦戰,但氣勢上不能輸了,憤憤地說道:“小子,就憑你,還嫩了點。讓我用短兵器,我看你是怕了我手中的大刀吧?”因周泰用的大刀比長矛短得多,所以在狹窄的甬道內仍能運用自如。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若長兵器使用不受環境限制,自然是長兵器更有優勢。周泰出身武學世家,深知其中厲害,當然不願意換。張不疑見周泰不上當,料想讓周泰先出招,然後自己憑藉無極刀法的靈活身法,靠近周泰,貼身內戰,充分發揮短兵器的優勢,從而戰勝周泰。而周泰這邊深知,七星刀乃天外玄鐵所鑄,鋒利無比,再加上張不疑這樣的高手的內力加持,若是被刀鋒傷到,非死即殘。所以兩邊僵持半刻,愣是沒人主動發起攻擊。張不疑料到這周泰奸滑,若自己不出手,恐怕一直要僵持下去,無法分出勝負,那麼自己與周泰的比試就變得無意義了。“周泰,你辱我父輩,我要你付出血的代價,拿命來。”只見張不疑施展出無極刀法,身形詭異,人影忽左忽右,七星刀閃着寒光,飄忽不定,一瞬間就出現在周泰面,並揮刀向周泰頭上劈來,氣勢如虹。七星刀的刀速之快,大大出乎周泰意料,已避無可避,周泰只能用大刀硬擋,“咣當”一下,大刀被刀身被劈作兩半。七星刀的刀鋒被大刀所擋,改變了走勢,從周泰的左臉劃過,留下半寸長的刀痕。周泰來不及多想,立馬扔掉刀柄,將全身內力集中於雙拳,直擊張不疑胸部,張不疑不料有此一招,急忙用刀擋住,“砰”的一聲,被周泰振飛數丈距離,空中一個轉身,平穩落地。因有七星刀抵擋,化解了周泰大部分內力,所以張不疑並沒受傷。而周泰那邊,由於被七星刀傷到了左臉,一開始只感覺臉上有冷冷的一道光劃過,不多時,臉上血流如注,整個臉都腫了起來,心知不妙,立馬翻身上馬,朝漢軍營地狂奔去。張不疑這邊先前被周泰辱罵,自然卻不願放過周泰,施展身形,快步往周泰追去。正待追上周泰,從漢軍中突然殺出一群弓弩手,不多時十幾隻弩箭往張不疑身上射來。張不疑揮刀擋去飛來的弩箭,緊接着砍翻數名弓弩手,其餘皆驚慌而逃,正待要追周泰,只見黑雲自東面而來,遮蔽了太陽,漫山遍野的煙霧朝着關隘瀰漫開來。而鍾無期也在此時鳴金收兵,並派人牽着馬讓張不疑趕緊返回關隘。張不疑看着周泰遠去的背影,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