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4章 恬不知恥
“溫雨,我知道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既然你找來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溫母恬不知恥地看着溫雨,“我沒幾天可活了,但溫明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你救救他,好不好?他還年輕,不該就這樣死了。”
“你拿什麼來求我?”
溫雨看着溫母,“如果當年你不是那樣對我,也許我會考慮一下。但你傷透了我的心,還想讓我幫忙?”
“錯在我,你弟弟沒有錯啊。”
溫母哭了起來,她該死,但捨不得兒子也死了。
“他沒錯嗎?”
溫雨嘲諷地笑了,“當年在他的挑唆下,我挨了多少無辜的揍?我從婆家跑回去,是他用繩子綁着我送回去。現在你卻說他沒有錯?你真是太可笑了。”
“那個時候他還不懂事,才會那樣對你。”
溫母替溫明辯解,卻自知沒理。
“小嗎?”
溫雨譏誚地看着溫母,“溫明只小我兩歲,一個成年人,還不懂事嗎?他和溫麗純粹是被你們寵壞了,才會自私自利。”
“我知道過去是我們做錯了,你就看在我們快死的份上,搭把手,好不好?”
溫母痛哭起來,“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
溫雨殘忍地搖頭,“我不會幫他的。他過去對我那麼壞,我幹嘛要救他?”
“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
溫母掙扎着下床,想跪在溫雨的面前,被她一把扯住,冷聲說道,“不用給我磕頭,沒用,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知道你們都要死了,我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溫雨,你以前不是這麼硬心腸的人。”
溫母不敢相信地看着溫雨,就因為溫雨過去不敢還手,才會被他們幾個輪番羞辱和暴打。
“我以前就是心太軟,想着是一家人,總有一天你們會發現我的好。但我錯了,我再不變得強大,遲早有一天會死。”
溫雨將溫母推到病床上,無視她的狼狽,“我變得強大,不再有人敢欺負我,包括你們。現在嫌我心腸太硬了?你們一家子聯合起來暴打我的時候,可有想過自己的心腸不該這麼硬?”
“對不起,對不起……”
溫母連連道歉,情緒太激動了,讓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溫雨冷眼旁觀,李勝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陪着。他知道她多年來壓抑的情緒需要發泄。
病房門開了,溫明走了進來,看到溫雨也在,欣喜地喚道,“姐,你來了。”
“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溫雨先前就不願意承認是溫明的姐姐,現在他們只不過是同母異父,她更不想承認了。
“姐,我知道過去我做了很多錯事。但媽現在快死了,我也是癌症中期。上天已經在懲罰我們了。”
溫明看着溫雨,“我們幾個不得善終,是我們活該。但你畢竟是媽生的,血緣能撇得一乾二淨嗎?”
“現在和我講血緣了?當初你們四個合夥羞辱我時,你們想過我也是媽生的孩子沒有?”
溫雨已經不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被人打敗的性子,“現在你們要我幫忙了,就來和我講血緣?好啊,講血緣,我和你只是同母異父,血緣上還差了一半。”
溫明不敢置信,問溫母,“媽,姐說的是真的嗎?”
“造孽啊,都是媽造的孽啊。”
溫母痛哭起來,“要不是我出軌生下你姐,我們家也不會搞成這樣吧?這些年你爸就是恨我出軌過,才會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說到底,他只是為了報復我。
他倒是雙腿一蹬,死了一了百了,可他欠的那些風流債並沒有放過我們。我們才會被迫離開家鄉,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討生活。”
“媽。”
溫明抱着溫母,“別哭了,事已至此,我們只有接受。”
他看向溫雨,“姐,過去我們對不起你。現在只是想在死前求你原諒我們。這樣算很過分嗎?”
“我為什麼要原諒你們,讓你們死得心安理得?”
溫雨嘲諷地挑眉,“你們是怕自己壞事做得太多,會下地獄,所以才要求我原諒吧?我為什麼要配合你們?”
“姐,我們真的只是想向你說聲對不起。”
溫明一臉哀求,“癌症折磨得我很痛苦,也讓我意識到自己過去做了多少錯事。我現在自食其力,在餐廳打工賺錢,勉強夠我和媽的開銷。
我現在不怕吃苦,因為我知道很快就會解脫了。吃苦反而能讓我覺得我還活着。我在餐廳見到你時,知道一定是上天讓我們碰見的。”
“你現在賣慘,博取我的同情嗎?”
溫雨突然笑了,“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們。那二十年來我受的折磨和委屈,不是你輕鬆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咳咳咳……”
溫母劇烈的咳嗽起來,溫明趕緊拍着她的後背,“媽,你沒事吧?”
“兒子,是我們該死……不要為難你姐了……她可以不原諒我們的。”
溫母斷斷續續地說著話,突然噴出一口血,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噴射狀的血,嚇得溫雨下意識轉身,靠在李勝的懷中,閉上眼睛不敢看。
“媽,媽……”
溫明也嚇到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溫母臉色慘白,有進氣沒出氣,看樣子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李勝一手攬着溫雨,一手按了床頭的護士鈴。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過來了,溫明哭着求醫生,“我媽吐血昏迷了,快救救她。”
“把她放平。”
醫生等溫明將溫母放到病床上后,給她檢查了一番,讓護士給她打了一針。
“她只有最後一口氣了,你們還有什麼話沒說完的,趕緊說吧。”
“媽……”
溫明哭得很傷心,“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溫雨只是蹙眉看着眼前的母子倆,溫明的哭聲讓她很煩燥。以前強勢逼人的溫母怎麼就病成這副鬼樣子了?
醫生說溫母只剩最後一口氣后,她原本強硬的心還是有些軟化了。
人之將死,她又何必太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