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站着說話不腰疼
作為被陰陽的當事人,談景川大腦快速運轉,反覆排查着自己做過或者是說過什麼令倪楠不開心的事,得出的結論無一例外是沒有。
衝著周薇擠弄口型:「我不是一直待在包廂里。」
片場裏誤會,已經說開了。
包間內的酒,已經在擋了。
非得要找一個理由,難不成他家乖寶是在生氣去陽台太久沒回來,自己沒有發短訊問問她的情況?
問題源頭找不出來,無聲的交談仍在繼續。
「那怎麼辦?」
別說談景川嘀咕不出來,周薇聽完他的話亦是傻了眼。
出去好好的,回來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打得人那叫一個毫無準備。
「你替我說點好話?」談景川見倪楠火氣那麼旺,無辜又擔憂。
「我……」
「加工資。」
「為姐姐的幸福生活,我義不容辭!」
收起與談景川私底下的交流,周薇拉着倪楠的手,笑得燦爛。
“楠姐,有什麼事咱們坐着說吧,一直站着不像回事。”
換了個親昵的稱呼,她打死不承認是圖那點工資所以低頭。
談景川聞言,殷勤的幫忙調整着沙發上的靠枕,招呼着倪楠先坐下。
倪楠睨了眼談景川碰過的地方,扔出一聲:“不用坐,站着說話不腰疼。”
冷冰冰地字眼堪比冬日裏的涼水還要透心涼。
不是吧……
瞧這樣子,楠姐不是一般的生氣啊。
周薇操心的頭都大了,張望這其他人有沒有發現這裏的不對勁。
“哎呀呀,什麼站着說話不腰疼,站着說話腿疼。”確保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她一把將倪楠按在了沙發上。“在外邊吹了冷風,要不和喝點熱紅酒暖暖身子?”
周薇倒了一杯熱紅酒給倪楠,親自遞到她的手上。
倪楠心情是不美麗,不過她不想波及到其他人。
接過紅酒杯抿了一小口,入喉的溫熱感一路向下,令她渾身感到極為舒適。
“酒不錯。”倪楠給出認可。
周薇順着竿子往上爬,不忘給談景川刷好感分:“談總特地找人熱了給你的。”
她想叫聲姐夫來着,擔心倪楠會不高興,於是乎循序漸進地套近乎。
倪楠聽到這裏,繼而又喝了一小口。
周薇見狀鬆懈的笑了笑,“好喝吧,度數不高跟飲料差不多,姐夫說這陣子天冷怕你飲料喝多了涼肚子。”見縫插針地給談景川刷好感。
楠姐應該是使小性子不是真的生氣了,不然的話,按照她做事的利落勁早把身上外套給甩一旁了。
“在梅園吃飯的時候喝了那麼多飲料,這會兒來凱悅華宮記得點熱紅酒了?誰知道是給我一個人,還是大家都有。”
倪楠彷彿看穿了周薇內心的小慶幸,抓着身上披着的外套扔丟在手邊的沙發上,無情的動作看呆了他倆。
翻臉來的太突然,周薇給嗆得暗自唏噓了一把。
媽媽咪啊,這不跟她爸她媽吵架一個樣啊!
“肯定是只有你有,我都沒蹭到呢……”為了證實自己沒有說謊,周薇打開裝着熱紅酒的保溫壺,差不多是三杯高酒杯的容量,裏邊的確還有三分之二。
“是嗎?”
倪楠僅僅是不咸不淡回應一聲。
氛圍悄無聲息變得僵硬起來,周薇想跳出來說點什麼活絡一下氣氛,話到嘴邊卻又組織不出完整一句話來。
都說了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這種事她別插手為好。比起坐在這裏聽小兩口鬧彆扭,周薇寧願臨陣脫逃。
“啊,我突然想起來那邊有事找我,袁女士在和剪輯師嘮嗑來着,我去探探口風好了。”
她丟下談景川一個人堅守陣地,跑去分散包廂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防止有不長眼的來攪和事。
事到如今,談景川也明白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坐在倪楠對面略矮几分的單人沙發上,保持着和她平視的姿態。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悉聽尊便,不過你總要告訴我原因吧?”
遇到問題首當認錯總沒毛病,談景川態度誠懇的和倪楠說對不起。隨即不再兜圈子,打直球問:
“你出去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惹你生氣了?”
死,他也得死的明明白白不是嘛。
倪楠靠在靠枕上,抱着手用打量犯人的目光掃視對面的男人。
“能發生什麼事,無非是碰到了一位你的老朋友,一起閑聊了兩句。”
提到老朋友,談景川下意識想到了顧禮瑜,“你和顧禮瑜那傢伙碰面了?”
眼前的某人遇到問題最先想到的是顧禮瑜,而不是盛明依,倪楠的那雙熾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談景川,倘若要看穿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除了他,你不能有其他老朋友了?人家對你可是了如指掌呢。”嘴上說著挖諷的話,倪楠話音一落,憋屈的心情不由緩和了幾分。
徐龍這傢伙做事不厚道,公司里可以利用的藝人全被他用來炒作走黑紅路線了,所以關於他說的那些東西,倪楠頂多是信了三分。
畢竟談景川這傢伙基本每天都是黏着自己,趕都趕不走,哪裏有機會去做那種事?
偏偏自己聽到徐龍言之鑿鑿篤定二人關係不一般那會兒,再怎麼冷靜也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倪楠承認她不舒服了。
所以才會給談景川臉色看。
“既然是和我了如指掌的關係,你不如把他叫過來,大家一起好好聚一聚,順帶說點心裏話敘敘舊。”
談景川坐在位置上一併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紅酒,倪楠的心理活動有些混亂,他聽得雲山霧繞。
好在還是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一個要素——徐龍。
他家乖寶是碰見了徐龍變成了這樣,那個蠢蛋到底說了些什麼,離間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感情,難不成那傢伙把假山的事給說出來了?
下一秒,談景川自己推翻了猜想。
不,不可能。
假山的事有問題的是他自己,說出來丟的是他的臉啊。
倪楠擰着眉心,看着居然有心情喝酒的談景川。
緊扣在紅酒杯的手指已經青筋暴起,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聲,“你和盛明依到底怎麼回事?”
話題還真的落實到自己和盛明依頭上,談景川無奈扶額。
“我和她能有什麼事。”
“沒事你藏着掖着幹嘛?”
“天地良心,我跟她有什麼可藏着掖着,唯一的盯着她看的原因剛才說過了。”
談景川邊說,邊把手機交過去給倪楠查崗。“再說了,比起我跟她那點互動,那我出軌周薇的概率可比她大多了。”
意識到自己舉的例不太妥當,談景川咳了咳換言之,“像周薇關係那麼好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壓根就看不上,別說盛明依會碰幾次面。”
他話音剛落,無辜拉來做擋箭牌的周薇不禁打了個噴嚏。
“阿嚏!”
響亮的噴嚏聲在包廂內響起,就連倪楠這邊一併聽到了動靜。
周薇難受的揉了揉鼻子,好端端得打什麼噴嚏,該不會有人說自己壞話吧?
她潛意識轉頭看向談景川那邊,談景川有些心虛的不敢對視。
倪楠沒心思去管這兩人的互動,對於周薇她是放一百二十個心。談景川看得上周薇,那丫頭還不一定看得上他呢。
敲了敲手機屏幕,倪楠並沒有檢查談景川的手機。
相反,是選擇言簡意賅地丟出提醒:“假山,解釋一下。”
假山?
這兩個字一出來,談景川挑起眉頭,“謝家假山的事?”
徐龍真的把這事說出來了,他是怎麼和倪楠說得?
談景川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倪楠見對方臉色陰沉了幾分,厲聲問,“所以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了?”
“在我手裏吃了虧,跑你這裏挑撥離間來了。”
低估了徐龍不要臉的程度,談景川輕哼一聲,好在得知了倪楠生氣的真相,有了切入點去哄人的談景川卸下心裏的重擔。
“果然啊,那傢伙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人渣。”
罵了幾句徐龍泄憤,談景川深諳自己要做的急事是給倪楠解釋。
“我不知道那傢伙是怎麼和你描述假山的事,事情的經過是上次在謝家我碰到了徐龍和盛明依,那傢伙色慾熏心,趁着沒人想欺負對方,我路見不平幫了盛明依一把。”
倪楠聽完來龍去脈,“沒了?”
未免太簡短了些。
“沒了啊,我跟她待了不到十五分鐘還能幹嘛,救了她以後我去找謝先生了。”
談景川頂着一臉迷惑的神情,控訴着倪楠對他的不自信。
秒懂的倪楠移開跟談景川對視的眼神。
好吧,十五分鐘對談景川而言,確實做不了什麼。
只是,這不影響倪楠憋着壞心眼逗談景川,誰叫這傢伙有事不說瞞着自己。
故意板著臉,她盤問開口,“所以盛明依的衣服不是你弄壞的?她背後可是壞了一塊兒。”
“別胡說啊,我走的時候她衣服沒問題。”談景川拒絕被人扣黑名,特地強調,“我撕衣服是撕成塊,不是只撕一塊兒,這樣省事你是知道的。”
談景川說著,比劃了自己平常撕衣服的動作。
走馬觀花的一些畫面輪番閃現眼前,倪楠呼吸一滯耳根子燙的厲害,談景川一眼,阻止他繼續往下說些不該說的。
“既然沒什麼,你幹嘛不跟我講?”她轉移着話題。
“怎麼說這種事算不上光彩,你跟謝瑾以及盛明依相處還不錯,說了反而顯得我是大嘴巴了。”
再說了,他計劃着忙完殺青宴的事,今晚回去再邀功呢……熱紅酒都準備好了。
半路殺出和程咬金,誰會預料到徐龍那傢伙會反咬他一口,誰給他的膽子?
倪楠語氣仍舊冷淡,神色卻是溫柔了起來。
“下次還有這樣的事,及時告訴我。”她的話是警告,同樣是叮囑。
說實話,徐龍在陽台上說的話沒多大可信度,可是轉念一想談景川真的和盛明依私底下聯繫過,哪怕是沒有發生什麼,她卻只能從一個地痞無賴嘴裏得知這件事的存在,一樣會氣得五臟六腑冒煙了。
談景川望着倪楠的樣子是沒事了,他放心的坐到她的旁邊,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保證:
“不可能有下次,以後走哪兒都要把你栓褲腰帶上,杜絕掉和別的女人有獨處空間,免得某些人一言不合鬧脾氣,差點把我魂嚇沒了。”
他忘不了倪楠回來,那一陣冷嘲熱諷,太傷人心了。
倪楠
“我好奇一件事,徐龍是太高估了自己撩撥離間的能力,還是低估了我們兩個之間的信任度,說出這種話無非是吵一架,後邊冷靜下來去找證據又會重歸於好。”
倪楠承認有關談景川的事,她不可能做到百分百不上心。
如若徐龍是個正人君子的話,嘴裏說出來的話尚且有幾分可信度,可惜這傢伙是個混蛋人渣,名聲臭到離譜。
比起這傢伙,她選擇偏信談景川。
“人蠢能想出什麼好招數?逮到一個給人順心的機會添堵罷了,他那點能耐,憋不出什麼大動靜來,不用放在心上。”
比起徐龍那點上不得檯面的小九九,談景川好奇另外一件事,“你怎麼遇到那傢伙了?”
問到自己和徐龍的相遇場景,倪楠砸舌喝了一口酒,道:“他喝多了,誤會我是凱悅華宮新來服務生。”
談景川裝了彈簧一樣跳起身,“所以他碰你了?”打算去找徐龍新仇舊恨一起算。
狗東西,欺負他家乖寶還要來抹黑他的名聲,真當自己是吃素的了!
倪楠拉着他重新坐下,“那倒沒有,是我碰他了。”
“你碰他?”
談景川不可思議的嗯了一聲,這是個什麼反轉?
倪楠低頭望着自己的右手,“我抽了他個大比兜,把他打醒以後,他跟我說了你的事。”
“……”談景川視線隨着一起落在倪楠右手上,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我好像理解他幹嘛要和你說這種事了。”
“理由?”
“他覺得你會回來一巴掌扇我臉上,後邊說開了不影響前邊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