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沈詞的眼淚
真她媽賤啊!
蘇七躺在地上都想罵一句。
但胖子偏偏沒有一點自覺,藏在肉縫裏的眼睛亂瞟了幾眼,接着陰惻惻道:
“沈總,其實你想吃東西,很簡單。”他說著,將視線轉給了旁邊的蘇七,“只要您親自發話,允許我玩玩她,您想吃什麼都可以。”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沈詞的臉徹底黑了下去,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一句:“你敢?”
而蘇七更是臉色一白。
她倒不是不相信沈詞,而是對方的色心不怕假意,到時候倘若沈詞跟她沒有利用價值,怕是真的會動手。
她瞥了眼對方的臉和臃腫的身子,一想到什麼,便覺得心裏直泛噁心。
但怕激怒對方,蘇七儘可能地將臉低了下去,在胖子看來也只會以為她在害怕罷了。
空氣早就窒息般地靜下來,胖子被沈詞淬血一般的眼神看得渾身起毛。
“媽的”他低罵一聲,卻終究沒再提那個話題,似乎有所顧慮,退了出去。
直到門外腳步聲逐漸遠去,沈詞才近乎鬆懈一般放鬆下來一點,而他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仟韆仦哾
他也在害怕,在這種敵方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
他怕他拚死也護不住蘇七,怕得近乎發抖。
“沒事,我不會讓他動你的”,他低聲對蘇七道,又像在安撫蘇七,也像在告訴自己。
“嗯”,蘇七點頭,儘可能地忽略他們的處境,盲目一般道:“我相信你。”
沈詞還待說什麼,門外突兀地響起腳步聲,他瞬間緊繃,連繩子都帶着被狠狠勒進身子裏也無所察覺,死死盯着那扇門。
“吱呀……”年久失修的門被人輕輕推開,走進來的是不是那個胖子,而且干到沈詞的人,沈詞暈倒時曾看到他的臉。
對方手裏端着一碗東西,沉默地走到他們面前放下。
——是一碗粥。
對方低着頭,神色盡數掩藏在黑暗中,過了半響才說話,語氣遺憾:
“沈總,你說你這是做什麼?趕盡殺絕還是過河拆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啊?你說是不是?”
說完不等其餘二人反應就猛地用力狠狠扇了沈詞一巴掌,力道之大瞬間就讓其腦袋轟鳴,嘴裏吐出口血來。
與此同時,蘇七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肉,剋制地不發出一點聲音,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詞。
眼睛不受控制地變得酸澀,但她使勁用痛苦來代替眼淚,她不能再分散沈詞的注意力,更不能激怒劫匪。
她知道眼淚很容易激怒一個劫匪。
“沈總抱歉哈”,那個男人轉瞬變了一副笑着的嘴臉,神色卻平靜,他掏出一支煙點燃,紅色的煙頭在黑暗中無比明顯。
他解釋道:“這句話是沈老太太讓我帶給您的,哦,還有那巴掌。”
沈老太太?
蘇七猛地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但是沈詞卻沒有一點意外,他絲毫不奇怪對方的狠毒,只是繼續吐出一口血水問道:“她要做什麼?你直說便是。”
男人神色古怪,卻還是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教訓不聽話的孩子。”
在被沈詞陰冷視線掃過時依舊是那句話,“老太太親自說的。”
說完他便站起身,看着沈詞道:“一碗粥是兩天的食物,祝你們好運。”
說完男人拿出刀子將綁着沈詞手腕的繩子解開,便不再停留轉過身,在即將出門的時候又突然回頭道:“沈總,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裏吧?”
沈詞默不作聲,心裏則是有所猜想。
“對,就是你想的那裏”男人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我們在海上,你們逃不掉的。”
說完便關上門徹底地走了出去。
男人回過頭看向身後的鐵門笑了笑,心裏倒是感嘆,這投胎進這種家裏也是真不幸。
但這關他什麼事呢?
男人沒再理會身後的動靜,而是慢慢的走去了船的另一頭,幾個人正在吃飯,一邊吃還在一邊罵。
“媽的,老子幹完這票就不幹了,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每天看到海,看久了真的會煩。
胖子默不作聲的坐在前面抽煙,看到男人來了點點頭打招呼,“輝子快來吃。”
男人也就是輝子點點頭,坐了下來。
旁邊的胖子踢了他一腳,問道:“想什麼呢?”
“能想什麼?想任務唄。”輝子被踢了也不生氣,說道。
“切”,胖子嗤笑,“關我們什麼事,人豪門恩怨,不過也確實牛逼,我到還沒想到有人要求把自己孫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要求的。”
說到這裏,胖子咬了口魚,有點惋惜,“那女的真弄死啊,長得挺好看的,多可惜啊。”
“去你的”,輝子不耐煩道:“那不是還有一個嗎?不夠你睡?”
“嘿嘿,那個長得跟關着的比起來差遠了,有了山珍海味,誰還樂意吃清粥小菜啊?”
這話說完不等輝子接話,坐在最邊上看地圖的刀疤男人突然警告:“胖子!”
頓時,胖子打了個激靈,也不敢說話了,看樣子很怕那個人,“知道了老大,我就說說。”
……
沈詞手腕上的繩子被解開,甚至沒來得及想辦法解開自己腿上的,就下意識先儘力將蘇七扶了起來,讓她能夠舒服一點地靠在自己身上。
在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沈詞小心避開了她腦袋後面的傷,接着便也想解開蘇七手腕的繩子。
……可解不開。
拇指粗細的繩子,被餓了許久又失血過多的男人,沈詞到最後甚至帶着些毀滅般的情緒,使勁地用牙去咬,似乎想要把沈詞活生生用牙磨開。
“算了,沈詞,算了,沒事的”寂靜又空曠的空間裏壓抑至極,蘇七不說話都近乎能感受到沈詞的情緒。
他好似有些崩潰了。
可下一秒,蘇七喉嚨卻似堵住一般說不出半個字,因為身後有溫熱的液體掉落在她早就麻木的手腕上,一滴接着一滴。
是沈詞的眼淚。
蘇七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她閉了閉眼,裝作不知道一般說,“這繩子他們都只能用刀割斷,我們肯定是沒辦法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