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不如跳舞
魏一劍自小就是練武的奇才。
這個才不僅反應在他的身體素質上，還反應在他的心性上。
不管遇到什麼，他都百折不撓堅持不懈。
困苦如此喜悅如此凄涼如此美好如此。
他是福山派的奇才，新一代的大師兄，卻一路被李一諾碾壓，但他從來沒有過怨懟、憤恨，只是堅持。
只此一點，武道前輩對他的評價就是道心甚堅。
但現在魏一劍覺得自己的道心好像不那麼堅了，他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其實不只是他，此時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僵在了那裏。
武道部的女生比男生要少一些，來看熱鬧的女生也少一些，不過也有一二十個，剛才吳清來的時候，大家就都沒有說話，但還彼此會用目光啊表情啊做一下交流。
在吳清提出簽字費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而此時，什麼都沒有了。
眾人只是獃獃的看着楊爭，腦袋上方頂着一個大大的問號。
朋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要說還是魏一劍修鍊的足，雖然這時候也沒反應過來，卻下意識的有了應對：“你喜歡……李一諾？”
這種光明正大說喜歡誰誰誰的事總是要有那麼點羞澀的，你要讓楊爭說喜歡別人……嗯，這個她沒喜歡過，所以也不好說，但大概、也許、或者會有那麼幾分羞澀。
可她上一次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喜歡李總啊！
剛才之所以會有那麼點糾結，是因為覺得魏一劍都說的這麼好了條件給的這麼足了，她再拒絕有點不好意思。
但，只說對李總的感情，那套用一句貫穿了兩個時空的廣告詞就是鑽石恆久遠啊！
所以當下她毫不猶豫沒有遲疑利落乾脆的點了下頭：“嗯！李總！最喜歡！”
還最！
“……為什麼？”魏一劍腦子動了幾下，不由得想到早先楊爭的那個比心。
可是，那不是他們還沒搞清楚狀況而做的嗎？
早先楊爭對着李一諾推個心出來，魏一劍雖沒說什麼，下意識卻是有些不喜的。
當然，後來六十多個人一起推，就成了愕然。
而再之後，就是釋然了。
在精神異端空間裏保持清醒，別說推一個心，抱着滾一滾都是能夠理解的！
他們這些人普通人對異端空間沒有任何認識，全靠又唱又跳又比劃才避免了侵襲——劉凱雖然是武者，但一個後天初級，在他眼裏和普通人也沒太大區別。
“你，為什麼喜歡李一諾？”他又問了一遍，還是無法接受。
為什麼？
那就太多了！
要是早先有人問，楊爭能拉着對方說上三天三夜，把李一諾暴露出來的豐功偉績說個遍。可那時候她是李氏集團的員工，又是半步先天，知道他們李總的事情是應該的。而現在呢？
他們李總還沒暴露在大眾眼前呢！
她昨天晚上，好像是第一次見他？
楊爭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一眼就能看到的答案：“他好看。”
“……啊？”
“很好看！”
魏一劍不說話了，雖然這裏還沒有流行，但魏師兄天賦異稟的用量子力學想到了一句話——這個看臉的狗社會！
那邊吳清也想到了一句話——原來他們老闆，還能靠臉吃飯！
一時間不免思維擴散，再碰上女生，也別說什麼簽字費了，直接把李一諾的照片拿出來？
她正想着，樓道中，突然傳出嘟嘟的聲響。
魏一劍等人臉色一變，十五中上下先是有些迷茫，然後不知道誰說個小災，然後幾乎齊齊的跳了起來。
大災預警是每年都要演習的，所以大家雖然沒經歷過，聲音倒是熟悉。
小災更多的是聽說，大家就不是太熟悉，如果要是早先，聽說出現什麼小災，他們可能還會很有興緻的討論討論，因為根據他們受到的教育，面對小災，就是原地不動，有條件的話，就近避到治安局附近。沒條件的話，也就是不要慌張。
從這些宣傳就能看出，小災不算什麼事。
但是他們剛經歷過那麼一件詭異事情，那是一點風吹草動都令他們緊張。
有兩個秉性比較弱的，已經哭着叫媽媽要回家了。
“大家不要慌張！”幾乎是立刻的，就有治安官過來，“只是自動警報的小災，你們現在在治安局裏，非常安全！”
這一句令一干學生安心不少，還有人道：“什麼是小災啊。”
“這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你們只要知道，現在你們很安全，然後保持安靜耐心等待就行了。”
畢竟是學生，雖然覺得現在這情況他們是沒辦法安心的，一時間也沒人再說什麼。
楊爭微微的皺了下眉。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太知道了。
如果說大災對應的是異端乃至異端空間的話。
小災，對應的就是感染者。
治安局裏有感染者？
她看了一眼周邊的同學，想到一個可能，來到治安官身邊。
此時那治安官正小聲的同魏一劍吳清說著什麼，見她過來，眉頭一皺，正要說什麼，楊爭已經先道：“是丁盛嗎？”
那治安官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微表情已經給了答案。
“他已經，變成感染者了嗎？”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治安官開口，“魏先生，吳女士……”
“我倒覺得這個小妹妹還真該知道知道。”吳清現在已經完全把楊爭當自己人看了，當下一笑，開口，“劉士航科長是吧，剛才的調查你不也在嗎？”
要說劉士航這個級別，關於異端空間的調查是不該參與的，但汴東就這麼大一個地方，劉士航已經算是中高層幹部了。
所以不管他自己願不願意，也不管曹正德願不願意，劉士航也都參與了。
此時聽吳清這麼一說，他就猶豫了一下，那邊吳清已經拉着楊爭的手：“走吧。”
楊爭跟着她向外走，剛走了兩步，那邊傳來王妍：“等一下，楊爭！”
楊爭回過頭。
“那個。”王妍糾結了一下，咬牙道，“我們要怎麼辦？如果再出現剛才的事情，我們要怎麼辦？”
“應該是不會再出現剛才那樣的事了。”楊爭嘴上說著，但見一干同學都神色不安，她停了一下，“那繼續跳吧，剛才的歌詞你們還記得吧？其實只要旋律對，歌詞也不是太緊要。”
“那動作呢？”
“也不重要！就是，盡量做到一致。”
王妍慢慢地點了下頭，楊爭沖她一笑：“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她聲音穩定，神態中帶着從容，王妍就覺得心下一安，不由得又點了一下頭。
但是她這個頭剛點了一半，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眼前一閃，再之後，她的留海急被撩起來了，然後是第二下、第三下……
“你……幹什麼？”王妍呢喃的開口。
楊爭沖她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什麼，咱們現在不過去嗎？”
后一句是對有點呈呆怔狀態的吳清說的，後者回過神，想說什麼，不過動了動，到底沒說。
不過此時，無論說不說，無論是出去的還是留在屋裏的，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你好好的，又去撩人家的頭髮幹什麼！
能是為什麼呢？
當然還是為了撩氣值，剛才王妍同她說話的時候，撩氣值突然有了變化，雖然也只是+3，不過到底是加了，那她當然要試試能不能加的更多，結果……
她不由得又一次想到了武寧。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小蘋果的調子，是王妍的聲音，她搖搖頭，武寧是好，但膽子更小，平時別人大聲一點還害怕呢，要遇到這種事更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不在也好……反正她頭髮就在那裏，等回來再撩也一樣。
就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身後的歌聲更大了，而且，明顯的有男聲加入。
楊爭微微一怔，也就想明白了，應該是男生那邊，聽到這邊的歌聲也加入了進來。
她稍微停了一下，覺得旋律沒問題，暗自點了下頭，沒有說什麼。
而那邊吳清等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在“讓太陽每天都為你升起”的歌聲中，福山派天才魏一劍，李氏集團總經理助理吳清，汴東市治安局科長劉士航，和楊爭王穎一起向前走着……
他們出了走廊，按下電梯健，在叮的一聲后，魏一劍才開口：“現在是什麼情況。”
“啊……”劉士航怔了下，甩甩頭，“剛才那個丁盛突然醒了，我們正要問他事情，他就說難受。一開始還好，但很快他的情緒就不受控制，我來的時候，只是覺得他快要變成感染者了，不想……”
警報是針對感染者的氣息設置的，會響起，顯然是丁盛已經被感染了。
魏一劍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吳清看向楊爭：“小爭，你以後是一定會成為武者的，而以你的天分，突破先天並不是太難。所以我這次帶你過來，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楊爭點了下頭。
“而一會兒我要讓你離開的時候，你也一定要離開。”
楊爭看向她，她也很認真的看着楊爭。
再次的，楊爭點了下頭。
她知道吳清為什麼讓她離開——如果還在潛伏期的感染者，大多是被羈押，其實除非是宗師乃至大宗師認定，否則潛伏期的感染者是儀器鑒定不出來的。
他們所能鑒定的感染者，就是爆發期的，而爆發期的……只會被清理。
也是知道這一點，她才，想要來看看。
他們來到丁盛所在的樓層，還沒走近，就聽到一聲壓抑的嘶吼，吳清等人的臉色一變，劉士航也面露詫異。
如果已經是感染者了，好像……不會有這種情緒？
就在他們這麼想着的時候，看到了被捆綁在那裏的丁盛。
他的面孔扭曲着，身體想要掙扎出來，但因為被綁的緊，只能有限度的扭轉自己的身體。
他咬着牙，身體不斷的哆嗦着。
“這是……”王穎有些迷惘的開口，感染者她也有過一定了解，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他還沒有完全成為感染者。”開口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王風陽。
“還沒有？可是……”
“是的，他的數值已經到了，但他……還在抗爭。”王風陽低低的開口，聲音充滿了唏噓，吳清看了楊爭一眼，低聲道，“感染者，是受異端影響的一種類型……他們平時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可一旦爆發……”
說到這裏，她停了一下，魏一劍道：“就會喪失人性，濫殺無辜。”
吳清點點頭：“是的，現在我還不能同你說太清楚，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感染者，已經是另外一種生命了。你可以說他是魔是妖，但絕對不是人。”
那邊的丁盛還在掙扎，他的喉嚨中發出嘶嘶的聲音，王風陽嘆了口氣：“他的意志很強韌……如果……也是有望先天的。”
並沒有。
楊爭在心中暗道。
這一次武道大賽后，丁盛就和武道部的很多人一樣，徹底放棄了武道。不過在以後，他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教書育人評先進，他們這一幫同學都說將來要把孩子交給他。
“我可是很嚴厲的啊。”當時在同學會上，丁盛也是情緒高漲，端着酒杯，指着那些已經結婚的說，“你們將來可不要捨不得。”
“儘管嚴厲！”
“孩子就交給你了，該打打該罵罵。”
……
那些人紛紛表示。
那樣的氣氛那樣的熱鬧，都被她，給扇沒了嗎？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看着汗出如漿的丁盛，楊爭慢慢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