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十歲老大爺為愛殉情?
滴-----
刺耳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潔白的病房。伴隨着醫護人員的嘆息聲,白髮蒼蒼的老大爺頹廢的坐倒在地。
他想要哭,但是幾天來高強度不分晝夜的陪床,再加上幾乎不喝水不吃東西,讓他乾涸的淚腺再也無法分泌一絲淚水。
他想要叫,但是沙啞的嗓子卻說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他像是放棄了一般,獨自默默的的坐在一旁,看着病床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的老伴,張了張嘴,像是在訴說告別的話語。
這裏是私人醫院,診療費很貴,所以患者並不算很多。
醫院裏空餘的病床還有很多,醫護人員沒有也不敢着急幫死者收屍。
“許老,這是尊夫人給您留下的信,前幾天您不在的時候由一個小護士代寫的。讓我們在她去世後轉交給您。”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穿着白大褂帶着那封信,來到了病房。
他是這所醫院的院長高爽,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權威專家。只有五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滿頭白髮,皺紋橫生。
他是這所醫院為數不多可以和許凡正面交流的對象,因為她是冷若雪的主治醫生。
並不是許凡耍大牌,不讓別人和他交流,而是他身上的標籤太多了,沒有幾個人敢和他交流。
國寶級雕刻大師,凡雪集團絕對話事人,凡雪慈善基金會法人兼理事會會長,國內十大傑出慈善家,國內十大傑出企業家....
一個個光環籠罩在這個已經九十歲高齡的老人身上,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許凡愣愣的看了看高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了信,揮了揮手,表示感謝。
高爽說了一聲:“保重。”
隨後便離開了病房。
許老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不適合打擾,就連他們的子女也都不敢打擾,更何況自己這個外人。
許凡打開了信,雙目圓睜,早就乾涸的淚腺硬生生擠出了兩滴眼淚。
淚水順着皺紋滑落,流着流着晶瑩剔透的淚水竟然變為了血色,沙啞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拿畫架來。”
說完,數名留守在門前的護衛立馬着手準備,把許凡所需要的一切送入了房內,然後默默的離開,他們不想要打擾許凡和冷若雪度過的最後一個晚上。
許凡看着信,若有所思,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他屏息凝視着鋪在畫架的空白畫紙,隨後拿起畫筆一揮而就。
每一筆都寄託着許凡對冷若雪的思念,色彩與光影交錯着一點一點展現出美麗的圖案。紙張與指尖的溫度彷彿融在一起了,手中的畫筆在橘色暖光中嬉戲。
原本空白的畫紙上多了一副栩栩如生的背影圖,一對身着校服的情侶在月光下四目相對,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許凡看着畫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恰巧此刻,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入,揮灑在冷若雪那早已擠滿皺紋的額頭上。
許凡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走到床邊,俯下身子,輕輕的親吻了她的額頭,喃喃道。
“等等我,我這就來找你。”
說罷,許凡用室內用來削水果的小刀劃破了手腕,鮮血順着傷口噴涌而出,灑在了潔白的地板上。
許凡輕輕的用手粘起一點鮮血,在畫作旁寫下了。
浪漫至死不渝,愛情永存於心。
許凡-絕筆。
寫完一切之後,許凡安安靜靜的和冷若雪躺在了一起,輕輕的摟着她的腰,將那封信好好的塞入懷中,閉上了自己沉重的雙眼,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黃泉路上,有你,足矣。
次日...
一個平凡的家庭內。
小女孩正在看着電視,電視上的一幅畫作,吸引了小女孩的目光。
身着校服的男女相互注視,月光揮灑在他們臉上,照亮了兩人的雙眸,那眼眸的目光中充滿着愛意。
小女孩看呆了,雖然她還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可以感受到那幅畫所傳遞給她的信息。
那是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像是躺在父親的懷抱中一樣,不過卻又不太一樣,怪怪的,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讓小女孩呼吸急促,面色通紅,她很好奇。
“媽媽,媽媽,你快來看,這幅畫,這是什麼啊?”
小女孩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電視上的畫分享給自己的母親,拉着母親的手,蹦蹦跳跳的來到客廳。
“媽媽,你看,這是什麼啊?”
母親笑了笑,覺得女兒的樣子很可愛,但當她看到畫作的那一刻,淚水止不住的從眼中流出,以畫傳情,以畫共鳴。
母親無聲的哭了,她想起了那個當初在學校說要給她一個家的男人。
“這,應該就是愛吧?”
母親輕輕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仰望天花板,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的囧態。
小女孩不解的看向母親,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迷惑,彷彿在問,愛是什麼?
“等你長大了之後就懂了,這就像是爸爸和媽媽啊。”
看着女兒的表情,母親破涕為笑,默默的關掉了電視,她不敢再去看那幅畫了。
就在此時,門被打開了,手中提着公文包,身形略顯疲憊的中年人,慢慢的走入家中。
小女孩剛準備跑上去迎接自己的父親,結果沒想到媽媽的反應比他還大,一下子撲進了男人的懷抱。
小女孩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父母,這就是愛么?
男人不解的看向自己的老婆,只聽母親輕輕的在男人耳邊開口,香氣若蘭。
“老公,我想起我們高中的時候了,今晚么么自己睡好不好。”
男人隨即一愣,看向懷中面若懷春的老婆,再看看在遠處目瞪口呆的女兒,疑惑的撓了撓頭,但是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老婆,說好的給你一個家,我做到了吧,今晚我有點累了,你服侍我吧?”
本以為女人會罵自己,卻沒想到母親羞澀的點了點頭,輕輕細語。
“好...”
男人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因為女兒在看自己。
不過男人的臉上,卻帶着一絲喜悅。
男人的手機上彈出了一條簡訊。
今日頭條
【我國知名愛國企業家,國寶級雕刻大師,著名慈善事業家,許風,因為老伴的去世承受不住打擊殉情,救治無效於昨日23時23分死亡。民眾自發來到兩位老人的靈堂,為他們送最後一程。】
【根據國家高層協商,一致通過了將兩位老人的離去的日子,定為鍾情日,列為國家節假日。】
【據聞小道消息稱,許凡在死後仍緊緊的摟着自己的伴侶,兩人懷中貌似夾着某張信件,根據其子女要求以及父親的遺囑,兩人屍首不會被火化,不會被分開,而是進行合葬,共處一個棺中入土。】
而這一切,都隨着時間的流逝化為了過去,塵歸塵,土歸土。
物是人非,很多人都忘記了鍾情日到底是紀念誰的節日,只有那許凡的絕筆,依然停留在國家藝術館內,被久久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