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蝴蝶仙子
她趕忙接住向後倒的葉瑾，視線開闊，就看見京哥拿着葉瑾那根粉色冰球棍擺弄。
葉瑾本就受傷的頭上又多了一道傷痕。
他整張臉都是留下來的血液，睫毛微微顫抖，抬眼看了顧雨一眼，又無力地閉上。
顧雨慌忙地擦着葉瑾臉上的血液，看見鮮紅的血液，她身體的力量也被抽走，頭腦一陣眩暈。
顧雨忍住想要暈倒的衝動，捂住傷口葉瑾的傷口，讓該死的血別流了。
“葉……葉瑾。”
她聲音沙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語調沙啞到得自己都感到陌生。
“京哥，這個女的能不能賞給我們。”
一個長得有些猥瑣的男人搓搓手討好般地詢問京哥。
京哥摟着趙倩倩，滿不在乎，“隨便。”
文明社會的秩序在喪屍出來的那一瞬間崩塌。
客車末尾擠着許多人，他們冷漠地看着車下發生的一切。
“張鵬，也算上我一個。”
兩人圍過來，張鵬一把薅住顧雨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另一個獰笑着就要撕開顧雨的衣服。
葉瑾不知道從哪兒爆發出力氣，一拳砸在張鵬的臉上，眼神像一匹小狼一樣兇狠地盯着所有人。
“媽的，”張鵬捂住流血的嘴角，猛地踢在葉瑾的下巴上。
他整個人向後倒去，吐出一口血。
即便葉瑾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並不打算放過他。
拳頭落在葉瑾的身上，他連一聲痛呼都發不出來。
顧雨撲在葉瑾身上，不斷重複着“別打了，他還小，什麼都不懂。”
經過葉瑾攪局，他們徹底沒了興緻，拖着他們兩個上了車。
車從中間用柵欄分成兩半，前半段寬敞舒適，堆放着各類背包和物資，後半段不大的空間裏面擠了十幾二十幾個人。
看見那些男人上來了，頓時哆嗦抱頭蹲在角落。
“都他媽蹲好了，一群豬玀，廢物。”
那個叫張鵬的似乎面對欄杆里的人很有優越感，“我告訴你們世道變了，平時你們高高在上，現在還不是給爺爺磕頭。”
他哈哈笑了好幾聲，用力敲打欄杆，看着裏面的人瑟瑟發抖才滿意地下車。
顧雨托住了葉瑾的腦袋，冰球棍材質結實，砸這一下估計葉瑾要腦震蕩。
她小聲叫着葉瑾名字，“能聽見我說話嗎？”
她一顆心提着，現在她兜里連消炎藥都沒有，要是葉瑾死了……不，葉瑾這麼厲害，肯定不會死。
懷中人睫毛顫了顫，顧雨一口濁氣才呼出來。
她這才察覺到害怕，手指止不住地顫抖。
葉瑾渾身火辣辣的疼，特別是頭，稍微一動都像是有人用棍子攪動腦漿一樣。
他挨打慣了，頭這麼暈應該是腦震蕩了。
感受到顧雨的焦急，他想開口，嘴動了動，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知道了，沒事了。”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墊在葉瑾的腦袋下面。
車晃悠了一下，繼續開動。
兩邊景色飛快後退，之前的鬧劇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趙倩倩裝弱小騙人幫助，京哥上前武力鎮壓，搶奪其他人的物資。
年紀大的直接殺了，青年塞進車裏。
一直到天黑，他們才停止這種打劫的行為。
客車停在一處平緩的山坡上面，那些男人肆意吃喝着打劫過來的物資。
顧雨的手機沒有被收走，她看了一眼時間，倒計時210:03:22。
柵欄後面的空間太過擁擠，顧雨只能讓葉瑾靠坐在自己身上。
他額頭上面的傷口停止流血。眉頭不舒服地擰在一起，眼皮微微顫抖着。
身邊那具身體忽然緊繃，顧雨知道葉瑾醒了。
“葉瑾你醒了！”
顧雨有些驚喜，葉瑾身上好像有主角光環，要是她頭頂挨上一冰球棍，不躺一個月絕對起不來。
“嗯。”
葉瑾強撐着，喉嚨上下滾動回應了顧雨。
她護住葉瑾的腦袋，小聲說話，“別亂動，保持精力，為首那個男人叫京哥，手下五人，可能是打劫獄警的囚犯，京哥手裏有槍。”
“一路上他們打劫了不少人，都是從郊區向市中心去的，京哥那伙人卻不着急，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顧雨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總結一番，全告訴葉瑾。
兩人頭靠在一起，在外人眼中這個動作顯得親密。
一個小綠毛聽見顧雨嘀咕的聲音，他踹了一腳柵欄，“說什麼呢？大聲點讓我們也聽聽。”
葉瑾忽然睜開眼睛，幽深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綠毛。
綠毛被葉瑾的眼神嚇了一跳，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拎着粉色冰球棍用力懟了一把葉瑾的肩膀，“你他媽什麼眼神，小心老子把你丟下去喂喪屍。”
顧雨趕忙伸手護住了葉瑾，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哥，我弟弟腦子不清醒是個傻子。”
她就差捂住葉瑾的眼睛嘴巴，這個人雖然說不出話來，但眼神厲害得很，病成這樣了還會瞪人。
忽然一隻喪屍嗷嗷地撞在車上，張鵬低聲呵斥，“小聲點。”
小綠毛惡狠狠地瞪了葉瑾一眼。
“遲早……殺了……他們。”
葉瑾重新閉上眼睛，斷斷續續表達心中不滿。
聽得顧雨在心底呦呵一聲，竟然說了六個字，看來真的把這個小孩氣得不輕。
“行行行，找機會的，你以後可不能這麼衝動了，能苟着就苟着。”
顧雨苦口婆心，覺得自己變成了個老媽子。
她捂住了葉瑾的眼睛，“好好休息，咱們找機會報仇。”
不知道是不是顧雨的錯覺，葉瑾身體比暈倒的時候還要僵硬。
有了京哥他們守夜，顧雨睡得還挺好。
第二天一早顧雨就被那群人翻東西的聲音吵醒。
她馬上看向身邊的葉瑾，他雙眼緊閉，顯然又陷入了昏迷狀態，好像昨天晚上咬牙切齒的宣言都是顧雨的錯覺。
他們的大黑背包被翻了個底朝天。
手抓餅被他們分食乾淨，有一個男人還繼續向下掏着。
“這是什麼玩意？怎麼有人逃命還帶着信？”
顧雨支着脖子看去，各種粉紅色的信封和報紙都是葉瑾的。
男人好像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隨意撕開一封，“小朋友你好啊，我是蝴蝶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