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哥
“找地方休息，晚上喪屍行動能力比白天強。”
顧雨倒是也想。
大通道旁邊都是一樣望不到邊的田地，地頭上零星兩個小帳篷也抵抗不了喪屍。
眼看着太陽大部分都落到地平線下面，顧雨加快了蹬三輪的速度。
終於趕到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之前他們尋找到了一處小平房。
這裏是給大卡車加水的店鋪，旁邊停着零星兩輛大卡車。
店鋪門大敞着，地面上隱隱有滴落的血跡。
顧雨和葉瑾對視了一眼。
兩人拎着冰球棍走進了店鋪。
裏面空間不算大，六七十平的樣子，屋中堆滿了修卡車的各種器械，十分阻礙視線。
玻璃上印着血紅的手印，積滿灰塵的地面上還有拖拽的痕迹。
顧雨仔細將後門和窗子鎖好。關門的間隙葉瑾甚至將小三輪也推進了屋子。
他對自己的東西有一種病態的佔有欲，屬於自己的每一樣東西都仔細放好，包括坐了一下午的三輪車。
確定外面的喪屍進不來的時候才開始環視這間屋子。
顧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側着頭聽着屋中的動靜。
她靠在摞的一人高的輪胎旁邊，覺得上面視線應該不錯。
她推了推輪胎，覺得摞得夠穩，向後退了兩步，踩着凸出來的一小塊輪胎向上攀爬。
冰球運動員爆發性很強，他們積攢體力，在某一個瞬間爆發而出。
爆發的後果是顧雨剎不住了。
她和被困在輪胎裏面的喪屍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喪屍發出興奮的嗬嗬聲，顧雨發出驚恐的啊啊聲。
她揮動手臂，試圖控制身體停止前傾。
知道她運氣不好，不知道不好到這種地步。
那張喪屍甚至提前張開嘴，準備啃上一口“上天的饋贈”時候，一隻手薅住了顧雨的脖頸。
葉瑾穩穩地站在輪胎上面，一隻手幫顧雨穩住身形，另一隻手迅速揮動冰球棍解決喪屍。
雖然心裏知道那已經變成怪物，但看着他們和自己一樣的外形，顧雨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她當即想要給葉瑾一個熱情的擁抱，伸出手又覺得不妥，轉而拍拍葉瑾的肩膀，“謝了兄弟。”
葉瑾後退一步，閃過顧雨搭上來的手。
……
我忍。
教練說了，葉瑾自閉，可能也會抗拒和人的肢體接觸。
那怎麼高鐵上摟她那麼順手呢！
看着顧雨尷尬地收回手，葉瑾想要解釋。
他想和顧雨說，他不是故意想要躲開她的手，就是不太適應和別人身體接觸。
他就是小時候被打得狠了，猛地被人一碰就覺得別人要打他。
越着急嘴巴越好像被膠水黏上，發不出任何聲音。
葉瑾急得有些冒汗。
顧雨不知道身邊的葉瑾心理活動這麼豐富，她還在疑惑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看見官方有任何說法呢。
她試探打開電視機想要看看有沒有官方的信息，電視屏幕漆黑半天沒有反應，現在竟然已經開始停電了。
倒是水龍頭裏還能流出水，顧雨卻不能確定水資源是不是被污染。
她點開手機屏幕，藉著微弱的光線清點物資。
他們一共有兩袋薯片，三袋辣條，一袋怪味豆，一袋豬肉鋪，一小袋牛肉乾，一條山楂條，一小袋軟糖，五個小果凍，一小袋瓜子，一小袋芒果乾，四個棒棒糖，十瓶礦泉水，十五根火腿腸，十五張手抓餅。
這些東西乍一看好像一大堆，實際上沒有幾樣能填飽肚子，全是零食。
運動員消耗大，吃得也多，這些放在平日裏也就是顧雨半天的量，更何況還有一個葉瑾在。
還是要想辦法收集一點物資。
高鐵站周邊還是太荒涼，向市中心行進的路上應該有不少的超市。
就是不知道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裏面還有沒有吃的。
她一邊走神，一邊將小屋逛了一個遍。
小廚房裏面有一個煤氣灶，她正好可以利用今天晚上的空閑把手抓餅都做好。
這活兒她熟，平日裏沒少躲着宿管老師在宿舍裏面給那群嗷嗷待哺的崽子做吃的。
鍋中放油，手抓餅隨意地扔在裏面。
很快香氣很快傳出來，葉瑾一句話不說地站在顧雨的身後。
場面說實話有點尷尬。
顧雨這才後知後覺感到害怕，為了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她試圖沒話找話和葉瑾聊天。
“還沒介紹自己，我叫顧雨，今天本來是接你回冰球隊的。”
葉瑾沉默地站着，也不影響顧雨的發揮，“我活了十九年從來沒見過這麼離奇的事，怎麼會憑空出現喪屍呢？”
“還有那個幸福家園app，什麼叫篩選？”
咕嚕。
這回葉瑾終於有了回應，他肚子發出飢餓的聲音。
“你是不是餓了？”
葉瑾遲疑着點點頭。
肚子有些飢餓，也不是不能忍受。
“你多長時間沒吃東西了？”
車程十多個小時，葉瑾該不會從上車就沒吃過東西吧。
“兩天。”
“兩天！你怎麼不吃東西，再說你包里不是好多零食嗎？”
葉瑾沉默一會兒，寫了一句話遞給顧雨。
“沒錢，零食給你買的。”
看見葉瑾的紙條顧雨才意識到，那個雙肩包里裝着的竟然都是她喜歡的零食。
不過葉瑾是怎麼知道她喜歡吃什麼的。
顧雨沒過於深究，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一張香噴噴的手抓餅遞到了葉瑾的面前。
“我給你加了好多丸子，快吃。”
她胡亂給自己也卷了一個，繼續發揮社交達人的屬性。
“你今年十七歲吧，見到這樣離奇的事情還能冷靜，不錯啊小哥。”
這聲小哥叫得清脆好聽，葉瑾大腦瞬間宕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索性悶悶地“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又更正到：“十八歲。”
葉瑾吃得又快又狠，一大個手抓餅三口兩口就吃光了。
吃完也不吱聲，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看着顧雨。
顧雨的心軟踏踏成一片，葉瑾就像一隻忠誠的大狗。
心軟之後又開始發愁，葉瑾肩寬腿長，正屬於少年胃口正好的時候，吃起東西時候有種莫名的兇狠勁兒。
這點東西估計還不夠葉瑾一頓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