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故人的影子
許顏無意透露自己綁定系統歷經多個世界的事，便只輕描淡寫答道，“有幸在書上見過。”
白玉書對此並未起疑，只是斂着眉，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此時，從夢中驚醒的錢晚晚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裏的許顏跟陌生男子，抱緊了被子縮在床角，驚慌不已。
“你們……你們怎麼在我房間裏？”
白玉書回頭看向錢晚晚，兩人四目相對，情緒四起。
白玉書看到錢晚晚熟悉的臉，忍不住思念之情泛濫，但一想到自己千年苦苦追尋卻總以悲劇告終的宿命，免不了面容悲切。
比起白玉書的悲切，錢晚晚只覺得頭上傳來爆炸性的劇痛。
她伸手緊緊捂着頭，想要減輕一絲痛苦。
“晚晚！你怎麼了？！”
白玉書着急上前，想要扶住她，但他是虛影，碰不到實體，一雙如玉般的手便直接從錢晚晚的肩膀上穿過。
錢晚晚緊緊捂着頭，因為疼痛，她的聲音也有幾分虛弱，“你……你是誰？”
為什麼自己一看到他，就頭痛至此！
白玉書面露苦澀。
雖然他知道幾世輪迴，晚晚已經不認識他了，但親眼見到她陌生的眼神，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發酸。
一旁的許顏見錢晚晚如此痛苦，便行至床邊抬手給她施了個訣。
許顏動作剛收，錢晚晚便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許顏懷裏。
“晚晚！”
白玉書伸手想去扶，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一雙手又堪堪收回，有幾分挫敗。
許顏將錢晚晚在床上放好，又將她把被子蓋好。
“放心，她只是見到你，刺激到一些記憶了，躺一會兒就好了。”
白玉書拱手作揖，給許顏行了個禮，“多謝閣下。”
玉王爺向自己行禮這可使不得，許顏忙將他虛扶起來，“舉手之勞。”
白玉書被扶起，嘆了口氣，略有幾分哀愁地看了眼錢晚晚，隔空摸了摸她的臉。
許顏深感詫異之下，細細看了眼錢晚晚的姻緣線，卻發現她此生註定是孤苦伶仃的命！
許顏想起自己完成任務離開那個世界時，看過錢晚晚的姻緣線。
如果他們所在的世界是如今這個世界的前世，那麼，錢晚晚應當是跟白玉書白頭偕老，幾世歡喜，斷然沒有孤苦伶仃的命格。
而白玉書的命格很好，是少見的天選子，也不可能會變成夢魘！
而如果是因為兩個世界的白玉書跟錢晚晚都不同，那麼，他們的命格截然相反，也是有可能。
可是，如果這個世界也有白玉書跟錢晚晚，是不是就是意味着，這個世界也有他……
想到那個跟自己瀟洒舞劍，對月飲酒的白衣男子，許顏忍不住一聲輕嘆。
他會在哪裏呢……
許顏想到往事，便有幾分出神。
她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抽身，看向白玉書，回歸正題。
“你們……是怎麼走到如今這般田地的？我看你們倆，本該是百年好合的命格。”
舊事重提，白玉書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悲痛。
“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大婚之夜，我被人打暈，醒來之後，我就是這副德行了。”
“我找到晚晚的時候，她正在我的衣冠冢前，身穿嫁衣準備喝毒酒，我想喊她，她卻看不到我，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在我的墓前死去……”
想到自己當時看到心愛之人為了自己一心赴死的模樣，昔日的痛楚再次湧上心頭，讓白玉書深覺痛不欲生！
看到白玉書痛苦的模樣，許顏知道，問他大概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事情需要追溯到前世，以許顏如今的功力，是不可能像之前處理趙億的事情一樣，隨手一揮，就能看到往事。
許顏直接戳了戳系統。
“有辦法能讓我看到白玉書跟錢晚晚前世的事情嗎？”
系統停頓了一秒，似乎是在信息庫里搜尋什麼東西。
很快，它出聲道，“空間裏面，你有個往生鏡。”
許顏這才想起這個東西，太久沒接觸，險些把這個寶貝給忘了！
許顏手掌憑空一翻，便從系統空間中調出一面雕刻着繁雜花紋的鏡子來。
鏡子小巧，只有手掌般大小，上面刻着一朵薔薇花，薔薇花的花紋非常精細，雕刻得栩栩如生。
白玉書驚訝道，“往生鏡？”
他剛開始成為魂魄在凡間流連的時候，瘋狂翻閱古籍，想找辦法跟晚晚團聚，就是那個時候，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過這面鏡子。
往生鏡，可觀古今識未來，持鏡之人功力越深，用鏡時，鏡子背後的薔薇花便開得越盛，它能看到的東西便會越多。
如果持鏡之人沒有功力，這塊鏡子就只會是一面普通的鏡子。
只是，眼前這個紅髮少年雖然氣質不凡，但他畢竟看上去年輕，竟然能有如此深厚的法力，能驅動往生鏡？
在他的印象里，真正的大師都留着白髮，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白玉書開始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瘦弱年輕的少年了。
他目光熾熱，細細端詳着許顏，想要從許顏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看久了，白玉書便感覺自己似乎從他略帶幾分稚嫩的面容上看出了一分故人的影子。
但當他想要再探尋些什麼的時候，卻彷彿又什麼都找不到了。
白玉書思索再三，小心翼翼詢問道，“閣下是何高人？我看閣下的面容有幾分眼熟……”
許顏心想，怎麼會眼熟，自己每到一個世界，面容都會跟隨宿主的臉而變化。
這麼久不見，白玉書套近乎的方式還是這麼老套。
許顏並未解釋什麼，只是三言兩語帶過，“高人算不上，只是大千世界，長得相像的人總是有的。”
話落，許顏便施法將往生鏡懸於空中，照向白玉書，直接提取他的經歷。
因為法力的注入，往生鏡背面的那朵薔薇花開始變得生動，慢慢綻放起來。
隨着薔薇花的綻放，往生鏡也越變越大，變成了一個電視大小。
白玉書跟錢晚晚的事情，還得從那年的女皇壽宴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