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徹徹底底地告別
舒苒被打得耳朵一陣陣的嗡鳴，嘴角有血。
她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眯着眼睛抬頭望去，在看清打她的人的臉，卻忍不住一陣驚訝。
“李太太？”
她認得眼前的女人，她是厲景深的繼母，李珍。
十一年前在酒吧賣酒時被厲景深的父親看中，娶回厲家，但還不滿一年，厲氏集團遭遇危機，厲景深的父親不堪壓力，跳樓自殺，李珍就成了寡婦。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賣酒女會趁亂離開時，她卻撐起了搖搖欲墜的厲家，親力親為地照顧起厲老爺子，終於得到了厲老爺子的認可。
後來，年僅十七歲的厲景深接手厲氏集團，更是讓瀕死的厲氏集團死而復生，被帶到了如今這般令人仰視的高度。
李珍頭髮盤起來，耳垂上的翡翠耳墜和脖頸上的翡翠項鏈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她身上穿着一件修身的現代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風韻猶存，保養得宜的臉根本看不出已經四十幾歲，看上去更像是個三十齣頭的迷人少婦。
她高傲地微微仰着頭，眼神輕蔑又冷漠，“舒小姐，這一巴掌是希望你能明白，景深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肖想的，去財務部結算這個月的薪水，你，現在被開除了。”
舒苒急忙想要解釋，“不是的，李太太，我……”
“小李。”
一道低沉嚴肅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李珍立刻轉過身去，小跑着把輪椅從護理的手上接過來，“爸，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怎麼還親自下來了？”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是厲景深的爺爺，厲家如今的家主厲國霆，他行動不便，需要輪椅代步。
厲國霆的一張國字臉上滿是嚴肅，看着舒苒時的神色不怒自威，卻隱隱帶着一種極強的壓迫感，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舒苒也是立刻恭敬地喚了一聲，“厲老先生。”
厲國霆凝視着舒苒，片刻后，似有無奈地開口，“舒小姐，我知道你跟在景深身邊的時間不短，景深似乎也很看重你。
“但是，你也應該明白，厲氏集團今時今日的地位，容不得半點馬虎，最近因為你的關係，已經讓厲氏集團陷入風雨飄搖的聲譽危機之中，為了長遠發展，只能讓你離開景深，離開厲氏集團。”
舒苒知道，厲國霆已經給她留了足夠的顏面。
畢竟不管是她賣身求榮換來Runs的合約，還是她前天上午被厲景深撲倒在他的辦公桌上，亦或者是光着身子被季林扛出辦公室的林媚兒。
這所有的事，都有損厲氏集團的聲譽。
舒苒深吸一口氣，在一秒之內整理好心情，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厲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我馬上離開。”
反正原本她就打算辭職的。
舒苒安慰自己，就像她自己說的，她還年輕，也是時候去嘗試一下不同的人生了。
總不能一輩子圍着厲景深轉。
厲國霆滿意地點點頭，“景深的眼光不錯，你的確很懂得分寸。”
舒苒還是微笑，“厲老先生過譽了。”
她本想越過厲老先生朝電梯口走去，到樓上去辦理離職，抬頭時卻見季林剛好從電梯上下來。
他有些匆忙地系好西裝的扣子，匆匆走到厲國霆面前，恭敬道，“老先生，厲先生有話吩咐。”
“什麼？”
“因為舒小姐崗位特殊，所以暫時不能離職。”
聞言，不僅是厲國霆，就連舒苒都皺起眉頭。
不過季林立刻又道，“厲先生吩咐，讓舒小姐到子公司做前台，等到合約到期，再辦理離職手續。”
說完，他又俯身湊到厲國霆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厲國霆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
他抬頭看了深深看了舒苒一眼，才道，“好，就照他說的辦。”
“是。”
季林立刻回頭，遞給舒苒一張名片，“舒小姐，這是你新公司的地址和你新上司的名片，明天八點報道，其他的我已經處理好了。”
舒苒伸手接過名片，就聽季林又補了一句，“厲先生今天臨時出國，特別吩咐我在這等你的。”
聞言，舒苒微微一怔。
這算什麼？厲景深是想告訴她，他沒有放任她不管？
厲國霆也立刻補了一句，“在合約的最後履行期間，你不許再出現在景深面前。”
舒苒心裏原本還因為季林的話燃起的希望，又被瞬間熄滅，“是，我知道了。”
李珍也在後面冷冷道，“舒小姐，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承諾。”
……
李珍推着厲國霆離開厲氏集團后，季林本來還想為厲景深說幾句話，可舒苒卻沒心情再聽了。
“抱歉，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看到玄關那裏映出的自己身上的這件裙子，頓時覺得無比可笑。
她真傻，竟然還為自己與厲景深關係破冰而沾沾自喜。
她胡亂地脫掉身上的裙子，丟到門外，然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巨響落下的那一瞬，舒苒的眼淚終於還是不爭氣地跟着掉了下來。
忘了是誰說過，在一段曖昧的關係裏，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可笑的是，她和厲景深明明連曖昧都算不上，她卻已經一敗塗地。
不過這樣也好，等合約結束，她就會離開這裏，徹徹底底地告別這段荒唐的過去！
……
凌晨兩點。
厲景深的車從機場駛回別墅門口，站崗的保安正要打招呼，卻見厲景深竟破天荒地降下車窗，問，“對面公寓十七樓的燈是什麼時候暗的？”
保安下意識地望了下對面的公寓樓。
雖然從視覺上看這棟公寓樓與厲景深的別墅只隔着一條馬路，但實際上的距離最起碼有三百米！
而且他從來只管厲先生的別墅門前沒有可疑的閑雜人等，什麼時候對面一個破公寓的保全工作也歸他了？
見他發愣，厲景深就知道這小子根本沒注意到，便升起車窗，吩咐司機，“開車。”
保安立刻打了一個冷顫，急忙指着對面的公寓樓大聲喊道，“厲先生，對面公寓十七樓的燈有一盞現在還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