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想到她這麼值錢
翌日,清晨。
金色的陽光從透過落地窗灑進來,鋪在舒苒牛奶般白皙的肌膚上,像是在她身上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睫毛輕顫,舒苒終於睜開眼睛。
宿醉讓她頭痛欲裂,可她正要起身,突然湧出的酸痛讓她又重重摔下去。
那些藏在腦子裏的記憶在痛覺的指引下瘋狂湧現——
偌大的總統套房裏,只有她一個人,還有散落一地的她的衣服。
片刻后,舒苒咬着牙從床上爬起來,面無表情地走進浴室,將噴頭的水流開到最大,開始洗澡。
……
兩小時后。
厲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舒苒將一封辭職信放到了厲景深的辦公桌上。
季林微微皺眉,“舒小姐,這件事,我希望你再慎重考慮一下。”
舒苒仍舊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我已經考慮好了,等厲先生的會開完,麻煩你轉告他。”
說完,舒苒轉身要走。
剛走到門口,卻見本來應該在開董事會的厲景深正走進來,舒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側邊挪了一步,而後微微頷首,低聲道,“厲先生。”
可剛剛開口,她就後悔了。
真是賤骨頭!
她是來辭職的!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厲景深的秘書,幹嘛還要對他這麼恭敬?
於是,舒苒抬起頭。
六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直視厲景深的眼睛。
她正要開口,卻見厲景深已經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她方才放下的那份辭職信。
他修長的手指捻起信封,低沉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你要辭職?”
舒苒的氣勢莫名就弱下去幾分。
她深吸一口氣,才道,“是。”
“理由?”
“我想趁着年輕去嘗試不一樣的人生。”
“哦?”
厲景深轉過身來,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看着舒苒,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立刻彷彿潮水一般將舒苒緊緊裹住。
就聽厲景深聲線涼薄,淡淡道,“如果你說你是想找個男人結婚,或許我還會欣賞你的坦誠。”
厲景深故意咬重了“結婚”兩個字,舒苒的心狠狠一顫。
她的眼中凝起幾分怒氣,更不想再跟面前的男人糾纏,語氣也冷了下來,“我會儘快交接好工作,希望厲先生也能儘快讓我離開。”
她說完要走,卻聽厲景深不緊不慢道,“你與厲氏的合同還差三個月零八天才期滿,況且從你手上經過的項目關係到厲氏的商業機密,按照正規流程,你至少需要在那些項目完成後才能離開。”
舒苒皺眉,“所有我經手的項目我都按照正規流程簽署過保密協議。”
“所以?”
厲景深一副不以為意的語氣,“你以為,把你抓去坐牢就能彌補厲氏的損失?還是你覺得自己賠得起?”
季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公事公辦地補充道,“舒小姐,如果你想要提前終止合同的話,至少需要賠償六位數的違約金。”
“舒小姐,容我提醒你,你現在所住的公寓還有代步的寶馬都在厲先生名下,一些存款、股票、證券等都是從公司的賬戶上劃過去的,從法律角度上講,這些都屬於公司的財產。”
“你!”
舒苒被氣得漲紅了臉,眼裏也不爭氣地漫上水霧。
她想過厲景深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無恥!
難道她做了他六年的秘書,這六年來的兢兢業業,在他眼裏就一文不值嗎?
舒苒看向厲景深,可就如昨天晚上的那場應酬一樣,厲景深冷漠地移開了視線。
舒苒差點笑出聲來。
是啊,她差點忘了,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對厲景深而言好她永遠都不過是一件工具而已,他又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裏?
她深吸一口氣,狠狠壓下心酸,上前幾步從厲景深的手裏拿回自己的辭職信,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
然後,她繞到厲景深面前,直視着厲景深的眼睛,“三個月合約期滿我就會離開,至於厲氏的商業機密,我沒有興趣。”
她大步流星地離開,沒有回頭。
所以也沒有看到厲景深漸漸變得幽暗的眸子。
待她走後,季林請示道,“Runs總部已經處理了港寧分公司,張光也在十分鐘之前被警方批捕,這麼多年被他荼毒的女性已經準備聯名報案,他將面臨的是最高三十年監禁。
“另外,Runs總部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嘗試聯繫您挽回這次合作,對方的總裁秘書已經到機場了。”
厲景深眸光微閃,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去跟他說,把這次的合約金提高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
季林微驚。
Runs為了表示誠意本來就已經將合約金提高了許多,再增加百分之五十,恐怕他們這次會賠得血本無歸。
但如果他們不同意,就表示會徹底得罪厲氏,失去整個亞港地區的市場。
果然,張光這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動到了厲景深的心頭肉。
遲疑了三十秒后,季林輕咳一聲,才道,“我馬上去辦。”
……
離開厲景深辦公室的舒苒回到自己的工位,才剛坐下,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察覺到好幾道灼熱的視線圍着自己打轉。
可她回過頭去,那些視線又都消失了。
來回幾次,舒苒快被折磨得發瘋,抓起包就要離開。
厲景深無情就別怪她無義!
這狗男人都把事情做到這份上,她還坐在這上什麼班?
放假!
可舒苒都已經走快走到家才發現,自己的手機竟然落在公司了。
她只好認命地回去取,可才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裏面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Runs竟然把合約金足足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嘁,還用說嗎,肯定都是我們舒小姐的功勞啊,那個張光可是出了名的會玩,你沒看到舒小姐入職六年,今天第一次遲到嗎?”
“你們看到她脖子上的紅痕了嗎?矮油,作孽啊,她都不曉得遮一遮,真是臉都不要了!”
“……”
舒苒站在門口,兩隻腳像是被澆築了水泥,動彈不得。
原來,厲景深不僅把她賣了,還賣了一個這麼高的價錢。
她苦笑,看來她在厲景深眼裏也並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她還很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