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不知道,昨晚你可是不省人事了!先在我家住幾天吧!我們好好散散心!”
“不行,留給我的時間不多,等下收拾完了,我要回趟老家,完了直接就走了!”
“啊!這麼著急啊,我還想着在北涼找份工作,好吧!好吧!你也比較犟,自己決定了就去吧!”
海河跟昨晚夜店裏的同學一邊聊着,一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聞了聞身上的酒精味兒。
“你們的熱水器可以用不?”
“可以,可以,不過,你得往那邊扳一點,然後再往下點!”
“好麻煩!”
說著海河便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剛開始一股暖水流慢慢流淌下來,不過一會冷水迎面而來,讓海河來不及躲閃,發出一聲尖叫。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海河就沖洗完了,走出洗澡間,換了一身隨身攜帶的衣物,簡單的道別,便走出了同學的家門。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一天,太陽剛升起,北涼的東北方向的亮光與大地連城一片,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了一起,渾濁而又明晰。
這是自從海河離開自己的家鄉斜路灣,在北涼市求學后第二次感受到早晨空氣沁人心脾的涼爽,第一次是跟女朋友一起看日出。
那時候海河與女朋友沈發女就是在看日出時認識的。
在北涼受到氣候影響,每年夏秋季節會多雨,整個北涼幾乎都是在雨季中度過兩個漫長而又難忘的季節,每當這個時期,人們便對太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之情,尤其對於老年人來說,但凡遇見一點點太陽,就像個孩子遇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走東家串西家不亦樂乎。
這年的海河上高三,在閑暇時就會跟朋友一起來黃凹山看日出,享受日出時的那一縷陽光帶給人的瞬間愜意,哪怕是一會的功夫,可是更多的時候不是滿載而歸,而是來的時候有多少希望,走的時候就會有多少失望,甚至是一種絕望。
海河順着黃凹山的土台階一步一步向上爬,眼看着一起的夥伴都超過了自己,海河無奈只好原地休息,那邊的小夥伴一聲“我們在上面等你!”
說完一個鬼臉,便隨着周圍雲霧一樣的塵土而起,隨着塵土的散去最終消失在海河的視野當中。海河探下身子,用嘴輕輕的一吹,被吹動的地方四周便起了塵土,留下一片乾淨的地方,海河便摘掉頭上戴的牛仔帽子,拿在手裏,一邊嘴裏喘着粗氣,一邊機械滴甩着帽子,好讓溫度儘快降下去。
“你也來爬山啊!”
不等海河全身溫度冷卻下來,沉悶的空氣里突然閃爍出了一句問候,這讓海河一時半會不知所措!
“是的!你……”海河想說眼前這個女孩子是誰時,出於禮貌,沒有問“你是誰”而是將話鋒轉了一下。
“是啊!我也來爬山!”
“你還記得我吧!”
“記得,記!”
“我就是高三二班的沈發女,大家都叫我發女!”
“哦!”
“我知道你叫海河,上次在咱們運動會上你跑了男子5000米第二!”
“可惜不是第一!”
“已經很不錯了!況且……”
這時候,海河才想起來,一起的小夥伴在黃凹山的頂端等自己。
“我朋友還在上面,我們邊走邊聊吧!”
說著海河拿起手中的帽子戴在了頭上,與沈發女一起緩慢地向上攀登。
“高三學習緊張,原本還想最近要練習一下體育,
可是文化課也同樣重要,如果高考,專業跟特長都要足夠好才可以考個好大學才是,我也就今天這會的時間,等蹬上山,就打算回學校去!”
“你不打算看日出嗎?”
“看這個天氣,估計是不大可能!”
“凡事都不是絕對的,就比如天氣預報有時候也會不準確,只是一個整體上的大概數據,再說現在還很早,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我們等着,說不定就會遇見太陽光!”
第一次遇見沈發女時,海河就有講不完的話,他們一路上聊了很多,包括自己的初中小學在哪裏上的,是什麼原因到了北涼上高中,為什麼不去外省等等。兩個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山頂上,最後海河問沈發女為什麼一個人,沈發女簡單地說了一下,大概意思是自己的父母都在鄉下老家,自己一個人在北涼市,除了住校,在學校外面租的房子,周末可以回去做功課,有時候自己的父母也會來北涼看沈發女。前幾天沈發女父母剛剛來北涼,受不了這裏的濕氣,便提前回家了,沈發女很遺憾地告訴海河,要是陪父母能看一次日出就好了,黃凹山雖然處於市中心,但是要比他的家鄉要高出很多,而且看起日出更是另外一種感覺。他們聊的很投入,簡直就是遇到了知音。
“你朋友好像在招呼你!如果有時間我們再聊吧!”說著沈發女便示意讓海河找自己的朋友,自己一個人等待日出。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說著海河便跑到了同班同學跟前,一起的幾個夥伴壞笑地說道:“你小子可以!”
說著便急匆匆地走了。
“你晚一點回來,我們還有事,就不等日出了”說著幾個同班同學便跟海河告別,不一會的功夫便消失在了黃凹山前來爬山的人群中。
一邊的沈發女紅着臉,耳朵幾乎要出血,望了望海河,便羞答答滴轉過頭去。
“你來了,你們朋友怎麼辦?”
“我們都是一起上山,不一定一起下山,但最終會在學校匯合!”海河說著,便用手抖了一下帽子,表示對自己說的話感到極度的尷尬。
“我也知道你,在你們班級你的英語最好了,聽說還是課代表!”
“其實這也不意外!畢竟我們是鄰班,老師眼裏的兄弟班,你在二班,我在一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只是大家都不認識,今天有機會一起爬山!”
“是啊!是啊!有一次我在樓道里背英語單詞,看見你跟你們班的同學一起搬凳子,老師在後面不斷地催促,我當時就在想,催什麼呀,最終搬到地方上就可以了嘛,只是小孩子,又不是大人!”
“不不,我是大人了,而且是男子漢!”說著海河就撩起自己的體恤袖子,握着拳頭像沈發女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
“好好好,你是大人,是大男生!”說著沈發女用手捂着櫻桃小嘴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
“本來就是嘛!”海河像跟一個很熟悉的人撒嬌般地說道。
七點左右,潮氣慢慢散去,從黃凹山的一處出現了一抹亮光,漸漸地雲彩開始消散,在短短的幾秒鐘,雲彩千變萬化,有如出水芙蓉般的貌美女子,撅着嘴唇跟她的心上人撒嬌,有如清秀英俊的少年,在摘完一朵玫瑰后,羞澀地獻給自己夢寐以求的姑娘,還有坐在岸邊洗漱的少女,不時與對岸的小少年對話,訴說著他們獨有的浪漫,總之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海河獃獃地望着天空,眼前的景象形成散去再形成,再散去,美妙極了,漂亮極了!
“快看,日出!”隨着一聲驚叫,黃凹山裡此起彼伏,就像是春天的暖風吹過田野時,麥浪一波又一波。
“日出,日出,那是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