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世
“大師……我想請您算算，我家人的下落。”陸凡深吸一口氣。
“家人的下落？你是指……哪一位家人？”
“我的所有家人。”陸凡回答。
“你……是個孤兒？”老者的一臉狐疑的看着陸凡。
這小子出手闊綽還一副沒上過當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孤兒。
“您算不到么？”陸凡反問。
“額這個……我一天只算三卦，不想浪費這次機會。”老者乾咳兩聲。
“原來如此。”陸凡點點頭。
“老先生，不瞞您說。”陸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裏……”
“你這裏有點問題？”老者搶答。
陸凡：“……”
“我五歲之前的記憶完全消失了。”
陸凡嘆了一口氣，簡單的說了自己的情況。
十多年前他重傷垂死，被隱居在金霞山的老者救下，也就是那位一直讓他用針扎自己的五老師……老中醫可以通過摸骨大概推測出來一個人的年齡，根據王文軒的推測，陸凡重傷那年應該剛滿五歲。
救下陸凡也純屬是一個意外，幾個老人也完全不知道陸凡的身世。
只是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能平凡的過完這一生，不再經歷那些複雜的事情。
於是給他取了陸凡這個名字。
“這樣啊……”老者一臉狐疑的看着陸凡。
怎麼看這個獃獃的小夥子都像是某個富豪家裏偷偷跑出來的。
老人打心眼裏不相信陸凡的話。
雖然乾的坑蒙拐騙的勾當，可他也是實打實的老江湖。
誰說真話誰說假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仔細看陸凡的眼睛，發現後者的眼神中帶着一種難以掩飾的迷茫與彷徨。
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
“哎……這叫什麼事。”老人搖搖頭，一聲嘆息。
討個生活，就這麼難么？
江湖騙子，不騙可憐人。
這是他們這一行龍頭立下的規矩。
“這件事我會盡量幫你查……哦不，算出來的。”老者摸了摸山羊鬍子，滿面愁容。
“我懂我懂……心誠則靈。”陸凡將口袋裏的一沓鈔票拿了出來。
由於動作太大，那枚從山上順下來的玉扳指也不小心一起從口袋滑落下來。
溫潤的紫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很難不讓人引起注意。
老者眼尖，看到扳指的一瞬間，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這個……這個不能給你，這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東西。”陸凡看着老者一臉驚訝的樣子，戒備道。
“給我？”老者費了好大勁才緩過來，“我可受不起。”
“這玩意你收好了，別隨便拿出來。”
老人沒有多問，但是看陸凡的眼神明顯變得溫柔了許多。
“這些錢可以給你，只要你能算到我父母的下落。”陸凡將扳指收好后又將那一沓鈔票遞給老者。
整整一沓，看厚度怎麼也有一萬以上。
只不過，這次老人沒有收。
他吹着口哨站了起來，只給陸凡留下一個瘦削的背影。
“這件事牽扯甚大，待老夫回去后沐浴齋戒三天，若是算出來了，再來這裏等你！”
“有緣再見，小夥子。”
公園出口，老者取下墨鏡，難得發自內心的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手機，將一個電話撥了出去。
“老李啊，是我……老秦，你們天機閣不是出山了么？”
“順帶幫我個小忙怎麼樣，算我欠你個人情。”
“你個老騙子又想坑我？”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無語，顯然是被老秦害了不少次。
“你就幫我一個小忙，我承你一個人情，放心，我這個人向來一諾千金。”
“你去江湖上打聽打聽，看看我老秦信用如何？”
老秦口若懸河。
“老秦頭，江湖上誰不知道你臭不要臉，沒有下限？你的信用和你的節操一樣早已經沒有了！”
電話那頭冷漠的回應。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謠言止於智者，江湖傳言也能信嗎？”
電話這頭的秦老頭的聲音十分激動，山羊鬍子都被氣的翹了起來。
兩人鬥嘴了好一陣，才將事情敲定下來。
“那孩子是個可憐人，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幫他。”電話這頭，老秦如同自身經歷了這一切般語氣悲愴。
“哎，多可憐的孩子。”
“也罷，我去打聽打聽這個事。”
“但能不能查到，我不能保證。”
老李的聲音也不再冷漠，顯然是被秦老頭一番添油加醋后的描述給感動到了。
“咱們儘力就好！”
老秦聲音顫抖。
“嗯嗯！”
“還是老李好騙啊……”掛了電話之後，老秦微微一笑，原本聲淚俱下的樣子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詭計多端的老狐狸模樣。
“誰能想到，我今天碰到了下九流的掌事人，還給他忽悠了一頓？”
老秦心滿意足的離開公園，能忽悠到那枚玉扳指的主人，對他來說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在老秦的記憶中不斷回放，甚至讓他有了一種年輕時候騙誰誰上當的錯覺。
“朋友，我看你印堂發黑，不日必有血光之災……”
一路上老秦逢人便嘗試忽悠。
“老頭你是不是有病？”
公園裏，陸凡一個人坐在長凳上，看着平靜的湖面，悵然若失。
“想什麼呢？一個人跑這裏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陸凡扭頭，發現徐嫣然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手裏還拿着兩瓶冰鎮可樂。
“看到你一個人在發獃，特意給你買的。”徐嫣然順手遞給陸凡一瓶可樂。
“謝謝，我早上四處轉轉。”陸凡摸了摸頭髮。
“有不開心的事？”徐嫣然看陸凡興趣缺缺的樣子，問道。
陸凡點點頭，算是默認。
“啊！你不會被這裏的那個老頭騙錢了吧？”徐嫣然一拍腦袋，回頭沒找到老秦的身影，心裏湧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騙錢？他是……騙子嗎？”陸凡傻眼了。
果然山下的水太深，自己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