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你娘的屁
燕北將齊鎮山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暗暗苦笑，這老頭精得很，貌似很不好忽悠啊！
表面不動聲色，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道：“過去一年，我全世界奔波退婚，歷經危險無數，九死一生！”
“齊老您想想看，若非晚輩對我師傅的安排深惡痛絕，誓死抗議，又怎麼會一次次將自己置身險境？”
齊鎮山若有所思的看了燕北一陣，淡道：“你師傅那人，有時候是不靠譜，一旦軸起來，誰都拉不住！”
燕北心裏一喜。
想忽悠齊鎮山，難度固然很大，可現在看來……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自己把齊鎮山忽悠瘸了，再提退婚，會不會變得容易一點？
這樣想着，燕北問道：“齊老可知，我師傅為何四處給我訂婚？”
“你師傅辦事，向來給人一種不着調的錯覺，可老夫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他的確是對的。”
齊鎮山饒有興趣的道：“說起來，老夫的確很好奇，你說你師傅，他一個道士，德高望重，平日裏最愛面子，卻不顧世人眼光，替你安排了這麼多樁婚事，究竟有何目的？”
“不怕齊老笑話，晚輩最初想的是，我師傅他肯定瘋了！”燕北實話實說道。
齊鎮山神色平靜，一副靜等下文的樣子。
燕北輕嗤道：“但我很快就排除了他瘋掉的可能，因為從小到大，我師傅坑過我的次數，我都記不清了。”
“於是我慢慢開始懷疑，我師傅他老人家，是不是很早以前就算準他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在他把99張婚書交到我手裏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三五年之內……他就會死掉！”
齊鎮山頓時皺起了眉頭。
見狀，燕北忙說道：“齊老，我的這個懷疑也是錯的！”
聞言，齊鎮山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似明顯鬆了一口氣。
冷笑道：“那你是如何將你的懷疑，跟你的99樁婚聯繫在一起的？”
“這還不簡單！”
燕北想都沒想就答了一句，有意無意的，在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起來。
齊鎮山面色如常，彷彿沒看見燕北的“小動作”一樣，也自顧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淡淡的抿了一口。
燕北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正如齊老所言，我師傅是道士，這輩子八成沒談過戀愛，臨了臨了，或許他老人家突然就醒悟了，決定讓他的徒弟，也就是晚輩我，替他睡百八十個女人，也就死而無憾了！”
“放你娘的狗屁！”
正端起茶杯喝茶的燕北，猛然聽到大佬爆粗口，硬是驚的直接將喝進去的茶水全都嗆了出來。
顧不上擦拭嘴角，忙反駁道：“您又不是我師傅，怎麼知道這不可能？”
說完還攤了攤手。
齊鎮山盯着燕北，似笑非笑道：“你師傅這輩子就收了十個徒弟，據老夫所知，他對徒弟是一碗水端平，他要是真有那種的想法，絕不會單單便宜你，而是給你的那幾個師兄，也找百八十個老婆！”
“看來齊老真的很了解我師傅。”燕北嘆了口氣道：“說出來齊老可能不信，晚輩也是今天才知道答案。”
說到這裏，燕北故意停頓了一下，顯然是想吊齊鎮山的胃口。
可惜燕北失望了。
齊鎮山的臉色依舊平靜，就差直接告訴燕北，你愛說不說了。
燕北暗暗一嘆，緩緩說道：“用我師傅的原話說，他給我訂那麼多婚，是為了給我組建勢力，就算以後他死了，也沒有人敢輕易動我。”
齊鎮山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你師傅的作風，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幹得出這種事來，利用婚約，捆綁別人全家，跟你同一陣線，虧他想得出來！”
是諷刺？
還是佩服？
說實話，燕北沒聽出來。
只聽齊鎮山突然問道：“小子，你確定你不是在騙老夫？”
燕北微微一怔，委屈道：“齊老，這是幾個小時前，我師傅在電話里親口跟我說的，我哪敢騙您啊！”
齊鎮山在燕北臉上沒有找到說謊的證據，沉吟道：“那就怪了！”
“齊老，有什麼不對嗎？”燕北問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哪怪了？
齊鎮山皺眉道：“以我對你師傅的了解，他若真想辦成一件事，絕不會半途而廢，既然他想用這種方式，給你提供一些保障，就說明他早就感覺到了，甚至是清楚的知道，一定是有什麼樣的存在，對你構成了威脅，理論上講，他是不會放任你去退婚的！”
燕北不禁暗暗佩服，齊鎮山不愧是天樞府出來的超級大佬，這麼快就想到了事情更深的層面。
“或許在我開始退婚之前，能對我構成威脅的，就已經不存在了，所以我師傅才沒有阻止我？”燕北分析道。
齊鎮山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突然笑道：“看來你對你師傅的了解，還是不夠啊！”
“何以見得？”燕北問道，眉宇間多了一絲凝重。
“老夫敢斷言，如果你師傅真放任你退婚，那他絕不會選擇在這時候把他的目的告訴你，一定是在你退掉所有的婚以後，才會讓你知道。”
齊鎮山自信滿滿的道，言語間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燕北不禁眯了眯眼，齊鎮山人老成精，居然已經猜到了他想退掉所有的婚，有點難搞了！
沒時間多想，虛心道：“晚輩不太明白，還請齊老解惑。”
“如果老夫沒猜錯，你師傅是斷定了，接下來的幾樁婚，你退不掉！”
“齊老此言會不會太武斷了？”
燕北輕輕一笑道：“我能不能退掉所有的婚，這且不說，就說我師傅，他什麼時候告訴我真相，可能並沒有您說的這麼複雜，或許是他今天心情好？”
“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我師傅並不希望我退婚，那他為何早不阻止，非得等到現在才表露想法，難道您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你覺得這很矛盾？這並不矛盾。”齊鎮山呵呵一笑：“小子，你要是沒能成為天策之主，就滿世界去退婚，你師傅一定會打斷你的腿，我說的！”
聞言，燕北握着茶杯的手，猛的一緊，緊盯着齊鎮山，心頭巨震。
關於燕北是天策之主這件事，乃是絕密中的絕密。
老道士明確說過，知道燕北有這重身份的，世上除了燕北自己，只有三個。
而此時，這樣一個秘密，竟然從齊鎮山的口中說出來了。
如此的輕描淡寫！
這讓燕北如何不驚？
他忽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齊鎮山，比想像中更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