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對我心存邪念?
陳廉很認真地回憶楊律師辦公桌擺着什麼,半晌,開口道,“綠蘿。”
賀暖:“……”
好一個鋼鐵直男啊!
她在聊天對話框中敲下同樣的問題,手指懸在“發送”按鈕猶豫,這麼晚了,蘇淼肯定睡了,算了,明天再說吧。
陳廉偷偷給楊律師發信息:蘇淼是你朋友?
楊律師:陳總,你是不是對我有邪念?
陳廉:?
楊律師:那就別總三更半夜給我發信息。
陳廉:那我明天再來問,打擾了。
楊律師:我現在就告訴你,蘇淼是我閨蜜。我要為你大嫂的閨蜜代理離婚,需要我演戲嗎?片酬不用太高,上次那個價的雙倍。
陳廉:ok。這個案子你公益代理吧,片酬之外再付你雙倍代理費。
楊律師:成交。
陳廉在對話框裏寫“你喜歡什麼花”,寫完猶豫片刻,還是點了發送。
然後他就看見楊律師“正在輸入……”,過了好半天,發來一句:為什麼問這個?
陳廉:幫別人問的。
楊律師:陳總,以後請通過工作郵箱聯繫我。
陳廉:?
這個問號發出去,他收到系統提示不是對方好友。
陳廉蹙了蹙眉,這是哪句話沒說對,惹毛了這位鐵娘子?
賀暖團了紙巾彈他,“不管你大哥死活了?玩上手機了。”
陳廉放下手機,繼續為溫棣按摩頭皮,“賀小姐,您也休息一會吧。”
賀暖抬頭看一眼病床上方的輸液袋,“等這個營養液滴完,你抱他去趟洗手間。”
“再喊兩個醫生過來,你們三個輪班倒,把身上的穴位一起按了。”
她捏着紅色記號筆在溫棣身上畫穴位,標註序號,“順着序號來按。”
畫完,她打量着溫棣身上這片塗鴉,笑吟吟地給他拍照。
“記得隔半小時給他喂點水啊,”賀暖收起手機,伸着懶腰打個哈欠,“回去睡了。”
“賀小姐,這旁邊還有床,您在這睡吧?”
“這屋熱死了,我才不在這。”
到門口了,她轉頭叮囑陳廉,“不能開空調啊,再熱也要堅持。”
賀暖偷偷溜進母親病房,守在床邊默默陪着她,原本只想陪她半個小時,可實在太困了,在床邊趴了不到五分鐘睡著了。
黎明的微光自地平線緩緩升起,夏日的夜色悄然褪去。
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賀暖在母親溫柔的愛撫中醒來。
艱難地抬起酸澀的眼皮,撞上母親慈祥溫柔的目光,賀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下意識把左手藏到身後。
母親摸着她的頭,“傻丫頭,媽看見了。跟媽說說,怎麼回事?”
賀暖低垂着眼睫撒謊,“就摔了一下。”
“摔一下要加護板,還要坐輪椅嗎?”
母親拉着她的右手,“手拿出來,媽看看。”
賀暖舉起左手在空中揮舞,“您看,真沒事。”
“就是劃破了點皮,我老不小心蹭到傷口,就加了護板。這輪椅是有位病人想要轉手,我想着買下來,提前試用一下。”
母親擺擺手,“不是剛換了一輛新的么,別亂花錢。”
“那個是九成新,這個是全新的。”
母親戳戳她的頭,“別折騰了,快給人家還回去。”
賀暖乖巧點頭,“那行,媽你按時吃飯,我還要去上班,先走了。”
在她轉身那一刻,章凝安眼中的淚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出了病房,賀暖幽幽嘆口氣,自己在母親面前撒過的謊已經數不清了,但是母親還是對她深信不疑,每多說一次謊話她心裏就多一分內疚。
她回自己病房準備睡個回籠覺,剛躺下,有人推門進來了。
賀暖蹙眉不悅,懶懶地歪頭,看到陳廉一臉喜氣,她問,“中彩票了?”
陳廉點頭。
賀暖蹭地抬頭,“真的?”
“比中彩票還要驚喜,您的方法管用了,大哥現在已經好了很多。”
賀暖眼中的神采瞬間消失,興緻缺缺地“哦”了一聲,躺下接着睡。
“您不去看看嗎?”
賀暖拉起被子蒙住頭,“我困着呢,出去把門帶上。”
陳廉出去了,接着又進來,端着一碗燕窩銀耳羹放到床頭,“您先吃了這個再睡。”
一碗羹湯下去人也清醒了,賀暖洗把臉,來到溫棣病房。剛一進門,就看到他趴在床前哇哇吐水。
“什麼時候開始吐的?”
陳廉眼神略顯慌亂,“剛剛餵了兩湯匙清水,大哥就開始吐了。”
“昨晚吐過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
賀暖一臉淡定,抓着溫棣的手按揉內關穴,“別緊張,沒事。”
“他太虛了,經過大量出汗以後會出現脫水,伴隨着噁心嘔吐,一會就好。”
五分鐘后,溫棣的嘔吐止住了。
賀暖抽了濕巾幫他擦嘴,“剛才那個燕窩粥,還有嗎?可以給他吃點。”
陳廉馬上取回來,送到賀暖面前。
賀暖眼神微怔,“我喂他?我還吊著一隻胳膊怎麼喂?你來。”
這時,溫棣眼睛微微睜開看着賀暖,乾癟的嘴唇微動,似乎是想說什麼卻沒發出半點聲音。
陳廉注意到了,直接把碗塞到賀暖手裏,“還是您來吧,我得先清理衛生。”
賀暖把碗放回桌上,“那就先放着。”
“賀小姐,當初您夜裏高燒,大哥可是寸步不離地守着您,給您喂水喂飯,您還吐了大哥一身,大哥不曾有過半句抱怨。”
賀暖睜大眼睛,質疑道,“什麼時候?”
“剛領證的時候,您那時燒糊塗了,不記得很正常。”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當時李姐確實說過溫棣照顧了她一宿,也說過她那晚吐了。
真的吐了溫棣一身嗎?
賀暖嘴角抽搐兩下,端起燕窩,喃喃道,“就當還你人情了。”
她捏着湯匙舀了燕窩粥送到溫棣嘴邊,他卻只是微微動動嘴唇,看着就像沒力氣張嘴似的。
賀暖收回胳膊,這一湯匙燕窩送進自己嘴唇。
陳廉翹着嘴角,默默退出病房。
溫棣的頭現在還是混沌不清,一鼓一鼓地疼,但是看到她就覺得好很多了。
他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期待着她的吻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