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誰允許你進來的?
他話里的質問和嘲諷,讓沈離有點來火。
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沈離回以冷笑:“老夫人邀請我們母子兩來做客,要是司總覺得不合適,可以直接和司老夫人說。”
丟下話。
沈離拉着沈屹,直接往客廳走。
司薄宴:“……”
“真的是老夫人請他們來的?”
司薄宴問道。
張叔再度點頭:“老夫人年紀大了,您平常也忙,現在醫生說她主要就是心情調理,她喜歡那個孩子,所以就讓我把他們兩個接回來,陪老夫人相處一段時間。”
張叔沒有說假話。
前兩天接司老夫人出院,主治醫生的確交代,讓老夫人注意身體,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大礙。
這下,司薄宴徹底說不出話。
可這樣。
並不代表他能夠接受一個陌生的女人闖入他的領地。
沈離直接去找了司老夫人,司老夫人高興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屹屹,快過來。”
司老夫人朝沈屹招招手。
原本有點害怕生人的沈屹,居然真的朝司老夫人走了過去,他很乖巧的站着司老夫人面前。
“看看,是不是和薄宴小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司老夫人拉着沈屹的手,和獻寶似的,和王媽說道。
“是啊。”
王媽一邊說一邊擦眼淚,激動得不行。
當初老夫人說的時候。
她還以為老夫人是年紀大了,看錯人了。
直到現在看到這個孩子,才知道司老夫人根本沒有看錯,這個小孩子,和司薄宴長得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如果少夫人還在的話。
她和少爺的孩子,應該也和這個孩子一樣這麼大了吧?
想到江窈窈。
王媽又朝沈離看過去,面前的女人穿着很簡單的針織衫,骨架和江窈窈一樣,都是屬於細長類型的,但是五官截然不同。
如果說江窈窈像是一杯品了會回甘的清泉,那麼這位叫沈離的小姐,五官濃顏,像是一杯看上去就滋味豐富的酒。
少爺……愛江窈窈,很多的時候,是因為她的性格。
這樣的女人,會讓少爺在少夫人的身上分心么?
王媽表示懷疑。
感覺到王媽打量的視線,沈離朝她禮貌一笑,王媽回神,立即問道:“沈小姐,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您照顧老夫人就好。”
對這位自稱叫“王媽”的人,沈離沒有一點抵觸心理。
她是來借住的。
不是真的來當老佛爺的。
自然不好讓司家的老人動手。
看沈屹在這裏待得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沈離啼笑皆非。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自己的寶貝兒子心太大,還是說司老夫人對他太好了。
這樣也好。
她還怕沈屹不習慣呢。
沈離拉着行李箱,離開了司老夫人的房間,司老夫人的身體不好,所以她住在一樓。
現在司家,司薄宴應該是不歡迎她來的。
那麼她應該住得距離司老夫人近一點,到時候司薄宴萬一哪根筋搭不對,刁難她,她還能找司老夫人求援什麼的。
打定主意。
沈離在一樓挑選房間,走着走着,直到一扇門出現在自己面前。
和其他的房間不同。
這個房間在走廊最裏面,看起來應該採光不錯,門緊緊閉着,門口還掛了一個風鈴,風鈴是小海螺做成的,看上去格外精緻。
開始王媽說過。
一樓的房間,除了司老夫人的,都是空的。
那麼,這個房間,她應該是可以住的吧?
想了想。
沈離打開了這個房間的門。
她走進去,瞬間被裏面的一切給吸引了。
這個裏面空空蕩蕩的,房間很大,有一張很大的工作枱,旁邊的架子上,擺着各種各樣的玉石,有完成了的,還有沒有完成的,琳琅滿目。
而工作枱上——
沈離走到桌子面前,邊上的是一個相框,裏面放着一張照片,照片內容她看到過,是當初她在網上看到的,司薄宴和江窈窈站在雪地里拍的照片,不過這次不同,除了江窈窈,還有一個頭髮白了不少的中年婦女。
她靠着江窈窈,五官和江窈窈有幾分相似。
這個女人……沈離撫摸着那個女人的臉,心裏忽然浮現一絲難過,就連眼眶也浮現了一絲熱意。
等她反應過來。
才發現自己已經流淚了。
這個女人……是她的媽媽么?
她放下相框,又看向工作枱其他地方。
工作枱中間擺着一個羊脂玉,雕刻成了一個孩子模樣,只是才雕刻了一半,工具刀之類的還隨意的擺放在了檯子上,桌面還有玉石碎屑。
也不知道是有人臨時雕刻忘了收拾,還是有人故意擺成這個樣子。
整個司家,懂玉石雕刻的也就只有江窈窈一個人。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
司薄宴想要營造出江窈窈沒有離開的樣子,竟然沒有讓人收拾這個工作室。
她竟然誤闖誤入,進了江窈窈的工作室——哦,確切的來說,是她自己的工作室。
沈離拿起那尊羊脂玉,又拿起了雕刻刀。
心裏浮現一絲詭異的生疏。
她明明覺得生疏,手指卻很本能的指引她,應該要往哪個地方下刀……
完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肌肉記憶?
哪怕自己失憶了,還是會記得磕在腦子裏的玉石雕刻技術?
“你在幹什麼!”
沈離還在唏噓。
從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沈離嚇了一跳。
手裏的羊脂玉,就那樣落在了工作枱面上,然後又咕隆咕隆的滾在地上,摔碎了。
原本刻了一半的羊脂玉娃娃,就那樣斷成了兩截。
司薄宴怒不可遏,快步走進來,揪住了沈離的手腕,他的眼睛發紅,蘊藏着滔天怒火:“誰允許你進來的?”
“抱歉,我……”
沈離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
她的確不應該就這樣闖入進來,還把羊脂玉給摔碎了。
這對司薄宴來說。
應該是一個念想吧。
“出去!”
不想聽沈離解釋,司薄宴狠狠甩開了沈離的手,指着門口,“給我出去!”
他半蹲下身子,將那斷了兩截的羊脂玉撿起來,他的眼裏滿是悲痛,像是希望被抹殺掉了一般,頎長的手指死死捏着那尊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