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說不定可以互相治癒呢
外面已經開始下雪了。
江窈窈躺在草堆里,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踩在雪地里一樣冰冷,她的牙關忍不住顫抖,蜷縮着身體看着棚子外面簌簌下落的雪花。
按照這個程度下下去,不到一個小時,估計這個馬廄就要被雪給壓垮了。
她能不能活下去?
那微小的希望的火焰好像伴隨着風雪漸漸滅了,她雙目無神的看着外麵灰蒙蒙的天,心裏的難過多過於恐懼。
她還沒有和厲墨辰告別。
如果她死了,墨辰肯定會很難過吧。
她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媽咪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司薄宴知道她死了,肯定不會難過吧。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被她那麼拒絕,估計心裏都把她恨死了。
腦海里浮現司薄宴那張令人忍不住關注,卻又忍不住恨的臉,江窈窈眼眶有些發熱。
她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反而格外的想念司薄宴呢。
可能是一直依靠司薄宴的名聲,讓她對他竟然產生了不自覺的依賴吧。
這個理由。
讓江窈窈很滿意,她絕對不是因為愛上司薄宴,才會格外的想念他。
絕對不是!
抱着這個彆扭的想法,江窈窈的腦袋更加昏沉,她感覺冷意好像消散了很多,額頭變得熱了起來,意識也漸漸混沌。
“江窈窈——”
忽然。
從馬廄外面傳來微弱的聲音,被寒風一刮,很快就消散了。
江窈窈陡然清醒了一點。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努力掙扎着要站起來,但是後腦勺越來越疼,她根本動彈不得,就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司薄宴在雪中尋找江窈窈的下落,雪花猶如鵝毛,落在他的大衣上,他的頭髮上,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個雪人。
他顧不得維持自己的形象,瘋了一樣在雪地里喊江窈窈的名字。
電話也打不通,民宿也關了門,那她人會在哪裏?
他的心裏浮現一絲從來沒有過的慌張,這個慌張,還只在當初厲墨辰心臟病發的時候出現過。
原來在不知覺當中,她竟然已經成為了和厲墨辰同樣重要的么?
司薄宴煩躁的怒罵一聲,他不肯放棄,江窈窈不是那麼不惜命的人,她的失蹤肯定有原因。
她會去哪兒?
司薄宴走到馬廄面前,想去馬場老闆那邊看看,可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他的視線落在了簡陋的馬廄里。
他快步走了進去,不肯放棄一絲找到江窈窈下落的可能。
走到第一間,沒有。
繼續往裏面走。
沒有。
直到——他走到最裏面的乾草堆。
瞬間,司薄宴的眼眶有些泛紅,他看到了蜷縮着身體躺在草堆里的江窈窈,她像是一頭被困的小獸,身體蜷縮成蝦米形狀,臉因為發燒變得通紅,眯着眼睛,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清醒着。
“江窈窈!”
他快步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臉,滾燙的溫度嚇到他了。
江窈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了司薄宴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你來了,咳咳。”
寒風灌進喉嚨里,她用力咳嗽了兩聲,臉越來越紅。
“別說話。”
司薄宴的手穿過江窈窈的腿彎,將她抱起來。
在下一會兒雪,這個鬼地方就要塌了,必須換一個地方。
司薄宴剛要說話,忽然手觸碰到了她的後腦勺,感覺到了不對勁,司薄宴撩開她的頭髮,往她的後腦勺看了一眼。
那個地方鼓起了一個雞蛋大的包,還有已經乾涸的血跡。
明顯就是被人故意打的。
司薄宴的眼裏蘊藏着風暴,他恨恨的問:“誰幹的?”
江窈窈意識迷糊,下意識的環住了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胸口:“不知道……”
看她這個樣子,司薄宴知道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去馬場老闆那邊。”
“那邊也關門了,他們都走了。”
江窈窈聲音微弱。
司薄宴咬着后槽牙,想了想,還是帶着江窈窈鑽進了雪裏。
他沒有去馬場老闆那邊,回到了民宿。
他將江窈窈放在地上,讓她靠着牆坐着,撿起院子裏面的凳子,狠狠朝民宿的玻璃上砸過去。
一次,沒有成功。
司薄宴好像和那塊玻璃杠上了,繼續撿起凳子開始用力砸。
江窈窈看着彷彿在暴怒邊緣的司薄宴,嘴唇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她忽然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恨的。
司薄宴對她真的很好,這種極端天氣,他明明還在生氣,卻義無反顧的來了這個地方,他像是一個天神,救了她。
江窈窈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面落,看着那個還在和門鬥爭的男人,心裏無聲默念:“司薄宴,我好像欠你很多。”
她該拿什麼還呢?
砰的一聲。
厚重的玻璃門,竟然真的被司薄宴給砸開了。
他把手探進去,顧不得被砸出來的破洞上的玻璃碎渣,打開了緊閉的大門。
沒有一絲猶豫,司薄宴抱着地上的江窈窈進了屋子。
還是上回的那個房間,司薄宴打開空調,等房間的溫度暖和,不顧江窈窈的阻攔,直接將她的衣服給扒光了。
江窈窈壓根沒有力氣反抗,擰着眉毛看司薄宴:“幹什麼?”
“泡個熱水澡。”
司薄宴已經從開始的慌亂當中回神,冷冰冰的回道。
“怎麼,害怕我趁機占你便宜?”
江窈窈:“……”
這個時候,她要是還說那樣的話,她簡直太不識好歹了。
司薄宴對她的知情識趣很滿意,臉上的不悅稍稍褪去,抱起江窈窈往浴室里走,顧忌到她頭上的傷口,也不好用淋浴頭,只好將浴缸放好水,將她放在浴缸里。
她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任由司薄宴擺佈,頭枕在浴缸邊緣,傷口也疼。
她眼裏蓄起一絲水意,可憐巴巴的挪了挪頭。
“動什麼?”
司薄宴以為她不樂意他在這裏,不滿的問。
江窈窈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眼睛濕漉漉的:“腦袋疼……”
司薄宴被她這麼委屈的樣子弄得啞然無言。
這個女人,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