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門兒,要睡一起睡
酸楚湧上心頭,顧念拿起輿洗台上的一枝玫瑰,含住玫瑰枝,優雅踩着舞步,粉白的臉蛋,又嫩又紅,迷離的眸光瀰漫淡淡幽傷,垂落的髮絲,增添破碎之美,她踩着舞步向他走來,繞着他,打着旋兒,眼神對上他的,又欲又撩。
厲騰喉嚨火星子直冒,喉結一滾,費力地咽了口唾沫。
意識到自己身體有反應,厲騰低咒一聲,他抬手撥開她出門,女人跳得正起勁,猝不及防被人一掀,腳下不穩,直直摔下去,額角闔到輿洗盆,疼得她齜牙咧嘴。
“啊……”玫瑰從嘴裏落出去。
厲騰想要伸手去撈人,已經來不及了,瞥了眼女人狼狽身影,厲騰轉身去開門,門把扭不動,被人從外面鎖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老小孩李湘芝,而偏偏,這樣一個老小孩是他厲騰的外婆。
他在外面殺伐果絕,卻拿李湘芝與厲明珠沒辦法。
顧念這一摔,腦子摔清醒了點,她從地上爬起,轉身走向大床。
厲騰見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從收攬箱裏拿出藥酒,伸手要掀顧念褲子,顧念驚得整個人立刻站起來,她雙手環抱在胸,像是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囁嚅着嘴唇,問:
“你……要幹什麼?”
厲騰見她防自己像是在防狼。
忽地就笑了。
也不知道剛剛沒臉沒皮沒骨頭勾引他的是誰?
今天開發了個軟件,本來就累了,回來還被李湘芝折騰,這麼晚了,也得不到休息,厲騰心裏有些煩,垂目,眼角就瞥到了顧念雪白胛骨,白色弔帶很細,長指挑起那截弔帶,將手上的藥瓶塞進去。
胸口忽然塞進來個冰涼的東西,顧念拿出來一看,見是藥酒,臉紅得像地上躺着的那支玫瑰。
小手摸向褲腰,正想褪下褲子,看看膝蓋受傷的程度,抬頭就對上了男人探究的幽深目光,摸褲腰的手猛地一頓。
“你……”
她臉蛋兒更紅了,紅唇微微吐出:
“不準偷看。”
顧念拿起藥酒衝進洗手間。
澎得關上門。
關門聲很大,厲騰冷哼一聲,脫下外套扔到一邊,正要躺下睡覺,翁翁翁——手機鈴聲不是他的。
從地上撿起手機,厲騰不過望了一眼,面色就沉了下去。
指尖點了紅鍵。
聲音消失。
他正要放下手機時,手機又震動起來,接着,是那刺耳難聽的聲音。
翁翁翁——
厲騰又點了紅鍵。
這次,他直接將手鈴設成了靜音。
叮的一聲。
手機進入一條短訊,厲騰垂下視線,視野里就落入一句:
在忙嗎?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厲騰眼角有冰冷劃過,他抬指編輯短訊。
那頭的江羽陽看着手機上顧念剛剛給他發的短訊:
忙得很,在與我老公親親。
以為顧念還是單身的江羽陽受到的衝擊不小,他愣了愣神,好半天,才回了句:
你結婚了嗎?
對方不再回信息。
江羽陽走到窗檯邊,望着窗外的月色,柔和的月光落照在他臉上,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的寂寥與失落。
厲騰把與江羽陽的對話清理乾淨。
剛放下手機,顧念就出來了。
她把藥酒放好,回頭見厲騰脫了外套,大刺刺躺在床上,雪嫩的臉堪堪又紅了。
她打開衣櫃,從柜子裏找了床被子,還有毯子,放到地上,再拿了個枕頭丟到地上,顧念爬上床,半蹲在男人面前:
“哥哥,你睡地上,我睡床。”
這聲‘哥’喊得厲騰倏地張開了眼。
他看着眼前裝可愛的女人,薄唇勾了抹淺弧,好像在說,才不吃你那一套,叫爹都沒用。
想睡就一起睡床,想讓我睡地板,門兒沒有。
厲騰翻了個身,單手枕在腦袋上,闔上眸子,繼續睡。
見男人不理自己,顧念有些生氣,瞥了眼地上的被子,再望了眼窗外冷冷的月色,雖不是數九寒天,但也是秋老虎天氣了。
女人不能睡地板,寒氣容易從腳底入侵身體。
這是媽媽從小就教育她的。
瞥了眼男人挺闊的脊背,顧念心不甘情不願地抖開被子,鋪了毯子,腦袋一沾枕頭就睡得人事不省。
顧念感覺自己身體好冷,好像冷得發抖,她死死抱住自己的身體,好像都不能禦寒。
耳邊,瓢潑的雨聲伴隨着簌簌風聲。
閃電劃過。
啪啦。
天空有雷炸開,顧念驚得把身體縮成一團,她做了惡夢。
夢裏。
她躲到門外,透過房門縫隙,她看到了父親偉岸的身影。
“海蘭,對不起,是我沒抵不住誘惑,我傷害你了……”
她看不到媽媽的臉,卻聽到了媽媽絕望的聲音:
“顧申,為了陪你打江山,為了想給念念一個好未來,我付出了多少,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質問的語氣那樣輕,卻帶着不可言說威懾力,還有無助與痛苦。
“海蘭,我……”
父親灰敗地垂下了頭。
“顧申,你知道我性子的,我寧願玉碎,不為瓦全。”
咣當。
玻璃撞碎的聲音響起,渣子掉了一地。
“海蘭。”
顧念聽着父親撕心裂肺的嘶吼。
她看到父親伸手出去,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痛苦。
父親氣急敗壞打開門,顧不上門口的她,飛快衝下樓。
顧念衝出去,看到的只是父親抱着滿身是血的母親沖向醫院的身影。
“媽,別……爸爸,不要……”
顧念閉着眼,她不安煩躁,一遍遍扯着自己頭髮,然後,她聽到有人喊她:
“顧念,醒醒。”
有隻大手在輕輕拍打着她的臉頰,她想掀開眼,可是,她睜不開。
忽地,身體上貼入一個暖爐。
那熱度溫暖了她的身,還有她的心。
在那把溫柔嗓音的安撫下,顧念整個人漸漸安靜下來,她窩在男人的懷裏,沉沉睡去。
窗外,風雨不見停歇。
清晨,天氣放晴,顧念睜眼,瞳仁被陽光刺得猛地一縮,她眯着眼,目光在屋子裏掃了圈,沒看到男人半片影兒,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床下,被子毯子枕頭不見了,而她是躺在床上的。
她怎麼上床的?
顧念騰地坐了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件,緊崩的心才得以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