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冒充的吧
“一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周天生瞬間就從大媽的話語中判斷出大頭背着他幫張世豪賣棉被的事情。
“周老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也沒想到張世豪天還沒亮就過來了。”
計謀被周天生點破，大頭乾脆將計就計。
“本來我們還想攔着的，可我們都不是水牛和陳二狗的對手，那些買棉被的村民還幫着他們，要不是跑得快，這會兒我們估計都躺醫院了。”
“後來我想着這樣也不是辦法，索性就跑過去幫忙，看看能不能偷學兩手，我給你說......”
當下，大頭將張世豪提前擺攤，買通供銷社領導幫他作證等操作一一講給周天生聽。
“還別說，我還正愁那些人不相信我們呢，這辦法倒是不錯，藉著紡織廠的旗號，比個體戶更好賣。”
雖然周天生不爽大頭的背叛，但大頭說的也算合情合理，他也就沒想繼續計較這件事情，反正打鐵鎮這邊市場已經飽和了，就算是讓大頭把工錢吐出來也於事無補。
“對了，周老闆，他們好多人都在張世豪那裏訂了貨，不如咱們直接把棉被賣給這些人。”大頭出主意說道。
“那不是白給張世豪一塊錢的利潤？”周天生心裏鬱悶不已。
“那也比被他搶走好啊，至少還能賺一點錢啊，張世豪本來能掙五塊錢的，結果只能掙一塊錢，你說他氣不氣？”大頭說道。
“理是這個理，可是，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周天生猶豫不決。
“這有什麼不對勁兒啊，咱們也去和供銷社的領導說一聲，反正我們也有紡織廠的介紹信，不管如何，我們要把打鐵鎮拿下來，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大頭說道。
周天生雖然心生疑慮，但看到馬上到手的利潤，以及可以打壓張世豪，略作思考之後便答應下來。
“這件事你馬上去辦，另外，一會兒下午的時候，咱們就把車送到縣裏附近的鄉鎮上，張世豪昨天只訂了兩車貨，我倒要看看，明天上午，他怎麼比我快！”
大頭連連點頭答應下來，“那個，周老闆，這次的辛苦錢？”
“你特娘的還好意思問我要錢？把貨全部出完之後再給！”
說到錢，周天生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好不容易重金安排人連夜喊人，結果讓張世豪撿了個便宜，特娘的誰還有心情拿錢？
大頭悻悻的領着小弟們去收買供銷社領導，找各村長隊長通知那些訂棉被的人。
周天生運氣還不錯，一些本來還沒來得及湊錢的，不知道消息的，錯過時間的，隔三岔五的趕來一兩個人，兩車棉被，在打鐵鎮磨了整整一天，總算賣掉半車。
這其中還有不少是在張世豪那兒訂貨後來拿棉被的。
當天下午，周天生就讓隨車司機分別往縣城周邊的鄉鎮跑。
他自己也信心滿滿的選了一個和打鐵鎮差不多消費能力的鄉鎮，本想着今天能夠走在張世豪前面大賣特賣。
結果等他拉開架勢準備收錢的時候，發現路過大卡車的人們只不過是多往這邊看了一眼而已，連問價的人都沒有。
周天生頓時就懵了。
“哎，這位大爺，賣棉被不？我們是紡織廠的職工，這快過年了，專門下鄉搞促銷，送溫暖——”
從張世豪那兒學來的套話還沒說完，大爺就白了他一眼。
“你也是紡織廠的？紡織廠不是昨天就搞完下鄉送溫暖活動了嗎？你冒充紡織廠賣假貨吧？趕緊給大爺讓開，小心我讓公安抓你。”
“我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你看，我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紡織廠介紹信呢！”周天生被大爺懟得差點兒一口氣沒緩過來。
這個鄉鎮昨天也有紡織廠的人買棉被？
怎麼可能！
張世豪總共就訂了兩車貨，都在打鐵鎮賣完了，怎麼可能在這個鎮出現！
這不科學啊！
難不成被大頭騙了？
“你幹什麼！？放開我！你信不信老子嚎一聲，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鎮子。”
周天生被大爺一聲怒吼驚醒，這才回過神來，他剛剛一激動，伸手抓着大爺沒放手。
這會兒大爺一聲吼，路過的人們頓時就停下腳步，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窮鄉僻野，都是刁民。
周天生頓時嚇得脖子一縮，趕緊賠禮道歉。
“今個兒怎麼又有人賣棉被？”
“肯定是假的，我有個表姐的姐夫的親戚的女兒的同學就在紡織廠上班，他們說促銷送溫暖活動只搞一天來着。”
“居然敢賣傢伙，那誰誰，趕緊去鎮上派出所報案。”
轉眼間，熱心的小鎮群眾就將周天生成功‘送’到派出所。
也虧得周天生在縣裏也算是小有名氣，打了一通電話之後，派出所的同志客客氣氣的將他送上車。
當他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的時候，大頭和一群小混混也愁眉苦臉的在他門口等着。
兩撥人一碰面，結果出奇的一致，大頭和其他小混混負責的車輛和鄉鎮都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只不過大頭他們在拿出紡織廠開的介紹信之後，派出所的同志和顏悅色的和他們說了一番要團結農民兄弟的漂亮話之後便把他們給放了。
不過，生意是沒法做了。
先不說鄉鎮上的人相不相信他們了。
鄉鎮上的人，本來就沒有多少收入來源，省吃儉用購買棉被，已經算是給家裏添大件了，怎麼可能再買第二床棉被！
也就是說，一夜之間，張世豪和李孝全，已經將縣裏農村市場給填飽和了。
周天生想要賣棉被，也不是賣不出去，只不過一個月能賣幾床就很不錯了。
十車棉被，不知道要賣到猴年馬月。
“周老闆，要不我們去鄰縣試試？”
大頭琢磨着張世豪就算是再厲害，就這兩天時間，還能把臨縣佔領了？
“臨縣？臨縣也有紡織廠啊。”周天生泄氣說道。
“臨縣沒有張世豪啊，現在我們的棉被之所以賣不出去，主要就是因為張世豪那狗日的，我們去臨縣賣，肯定能賣出去。”大頭說道。
“那就去臨縣！這一次，你們最好給我機靈點兒，過年前不把棉被給我賣完，你們以後別想從我這裏拿錢！”
周天生被十車棉被愁得不想說話，索性將怒氣撒在大頭他們身上，扔下話之後，摔門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