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談判
哼!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奶奶!
舒兮晴也不好勉強,不過還是穿着身上的禮服挽着蕭老太太的手站在落地鏡前,拿出手機給兩個人拍了張自拍照。
選了一張最滿意的,給某人發了過去。
【世上獨一無二的,記得好好珍藏!】
將早上某人的話,原裝打包,重新送了回去。
沒一會兒,手機那頭便回復了過來。
【……】
看得出這是對自己的拍照技術比某人好很不服氣。
很快,緊跟着又一條信息跳了出來,【不過,真的很美!】
舒兮晴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而後又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控制不住地狂跳。
原來……被喜歡的人誇讚是這樣的感覺啊。
舒兮晴清冷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直到她的視線對上蕭老夫人促狹的視線的瞬間,她猛地恍過神來,臉色一紅,眸光跟着閃了閃,避開老夫人的目光,“就定這件吧,另外一件,母親上次幫我訂好了,還放在家裏沒有穿呢,這次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又陪着老夫人坐了會兒,舒兮晴起身告辭。
舒兮晴剛坐進車內,便掏出了手機,撥了個電話,“郁南哥,忙嗎?”
“不忙的話,跟我一起去個地方唄?”
“好,我發定位給你。”
舒兮晴掛了電話,又將地址定位好后發了過去後放進兜內。
手拄着下頜,撐在車框上,清冷的視線看着窗外飛逝的街景,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知道,那臉色竟比窗外的溫度更低上幾分。
舒兮晴到的時候,楚郁南已經站在門口。
看到她從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面色明顯地沉了下來,眼底透出一絲譏諷,很快便歸於平靜,抬腳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舒兮晴自嘲地笑了笑,她才發現自己呆在他身邊十幾年,竟然沒有一天是真正的了解這個男人的。
司機下車為她開了車門,舒兮晴交代他在這裏等自己一下,
“晴晴,你這是從哪裏過來?”
“蕭墨出差去了,我去陪奶奶一起吃飯過來的。”
聽到舒兮晴的回答,有一瞬間的靜默,轉而才酸酸地回了一句,“看來你跟蕭墨家那邊相處得挺好啊。”
“挺好的!媽媽跟奶奶都待我像親生女兒一樣。”
舒兮晴的話明顯是刺到楚郁南了。
他臉色陰沉着,轉移了話題,“今天你約我來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舒兮晴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先一步走了進去。
“郁南哥,你覺得這裏的環境怎麼樣?”
楚郁南四下環視了一圈,點了點頭,“看着挺不錯的。”
“給你當實驗室覺得可還行?”舒兮晴轉頭看向楚郁南。
楚郁南的臉瞬間就暗沉了下來,眼底像是堆積着鬱氣,這一次開口連掩飾都省了,“怎麼?是蕭墨……他容不下我了?”
舒兮晴不答反問,“郁南哥,你的志向不是一直是要搞科研嗎?給你租了這個地方你怎麼還不高興了呢?”
舒兮晴沒有錯過楚郁南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她幾不可見地挑了一下唇角,清冷的眼底多了一絲寒意,“還是說……你現在更喜歡跟我呆在一起工作啊?”
“我當然願意跟你在一起工作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你十幾年的熏陶,發現自己居然對服裝這一行業竟然也會這麼感興趣。再說,我也不能一直花你的錢,要搞科研,我還是憑自己的能力賺錢了以後再搞也不遲的。”
舒兮晴聽到楚郁南的話,長睫一斂,掩去眼底的痛色,幽幽地問道,“郁南哥,你說的這是真心話?”
楚郁南終於察覺出了舒兮晴今天的異樣。
眉頭一鎖,思緒在腦海中快速地翻轉,過濾着這段時間的經歷。
難道……她是發現了些什麼嗎?
不可能!
他還是很快在心底里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這女人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會設防的。
一定……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楚郁南思索了一番,這才回道,“當然啦,郁南哥何曾騙過你。”
他話音剛落,舒兮晴霍地抬頭,長睫一掀,冷冷地定在楚郁南的臉上,清冷的嗓音明顯低沉了幾分,“一次都沒有嗎?”
凝着眼前神色突變的舒兮晴。
楚郁南心尖一跳,那種不好的預感再度襲來,“晴……晴晴,是不是蕭墨跟你說了什麼?”
話一出口,他越發的相信這一切都是蕭墨在背後搞得鬼,心底里對蕭墨的恨意又增添了幾分。
“晴晴,我們相依為命了十幾年,難道你對我還不了解嗎?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我對你向來是毫無保留的。”
透明?
聽到楚郁南的這句話,舒兮晴不禁捫心自問。
她了解他嗎?
了解吧!
畢竟他們相識十幾年了。
可為何她會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感覺如此的陌生?
“你不要相信他!他那是嫉妒,是在挑撥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他是見不得我們之間這麼好的關係,你知道嗎?”
楚郁南說著,又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我們的生命從十幾年前就已經被牢牢的綁在一起了,是蕭墨,是他橫插了一腳,才導致了我們倆如今的局面。”
“但凡是個男人,相信他都無法忍受自己的妻子生命里有這樣的男人出現。更何況是像蕭墨這種,向來被人捧得高高的男人呢?他這麼驕傲,怎麼會允許自己老婆的心裏一直住着別的男人呢?”
楚郁南的話里沒有明顯提到他救了她的命。
但每一句卻都在隱晦的提醒她,她的命是他給的,他們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她不能更不應該懷疑他。
她最應該質疑的應該是她的另一半。
他說著,似是譏嘲的扯着嘴角,但那雙落在舒兮晴臉上的眼睛卻帶着明顯的探究。
好像在確認舒兮晴到底有沒有相信了自己的這一套說辭。
眼前的男人如此的步步為營、工於心計,為何自己過去一直都沒有發現呢?
她真的是太傻了,居然被騙了這麼多年。
她認定了他救了自己,所以她將眼前的這個男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這個男人欺騙自己,她也才選擇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他。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舒兮晴,楚郁南以為她已經在動搖了,他決定再加一把火。
“這個男人太有心機了,也太有手段了。他看似明面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他卻在慢慢地滲透你的思想,他才是真正的的高手啊。”
楚郁南一臉的痛心疾首,義憤填膺。
“晴晴,如今我們終於發現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我就更不能離開你的身邊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放你一個人,你說我怎麼能夠放心呢?”
沒想到,繞到最後,又重新繞回到了原地上。
“郁南哥,你,想要待在我身邊的目的是什麼?”
舒兮晴看着楚郁南,聲音淺淡,卻透着難見的凌厲,仿若剛才楚郁南說了那麼多她完全都沒聽到似的。
“……”楚郁南的雙眸驟然薄縮。
一絲驚慌與心虛從他眼底閃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抬腳朝舒兮晴走了過去,抬起雙手搭放在舒兮晴的瘦削的肩膀上。
聲音放低,“晴晴,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別一個人扛着,有什麼時候還有我呢,我都會跟你一起去承擔的。“
舒兮晴冷冷的視線從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劃過,落回到他的臉上。
男人的臉上此刻早就換上了一副擔憂的表情看着她,一如過去十幾年的他,總是知道如何能夠最精準地踩住她內心的點。
但,以後,再也不會了!
舒兮晴直接抬起手,將他的雙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擋開。
“好,你不願意說,沒關係!”
“那我就問你另外一個問題。”
“十歲那年,我被人欺負,被狗咬,救我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嗎?”舒兮晴故意說得很慢,一字一頓,但她的視線卻一絲一毫都未從楚郁南的身上離開。
楚郁南不自在地轉了視線,“晴晴,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件事?”
舒兮晴聽着楚郁南明顯弱下來的語氣,知道他在心虛。
也越發的印證了自己心底的猜測。
但,這不是壞事。
至少說明他還是有良知的。
“我想知道,告訴我!”舒兮晴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懇求。
“當,然……”
楚郁南話沒說完,舒兮晴已經暴戾的打斷,“不要現在回答我!”
為何他就是不肯說實話?
為何他要一直欺騙她?
他到底欺騙了她多少事情?
舒兮晴不敢想像!
“你再考慮一天,明天慶功宴結束后再告訴我!”面對十幾年的感情,舒兮晴終究下不了狠心。
她倉促地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
瑞豪國宴酒店。
雖是離市區比較遠,卻因其寬闊的佔地面積,名家設計的林園和金碧輝煌的建築主題,成為了W市有錢人追捧的舉辦大型宴會的最佳選擇地。
智達的慶功宴就安排了這裏。
幾天前,瑞豪國宴酒店就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加緊佈置。
只為了能夠在今天能夠呈現出給人眼前一亮,震撼世人的卓越效果。
一顆顆蒼天的大樹上被一根根光線管纏繞自上而下地垂掛着,一隻隻身披熒光的仿真和平鴿屹立枝頭,宛若隨時準備要展翅高飛一般。
低矮的灌木上也被人精心地點綴過了,一朵朵從國外空運過來的鮮花,被人精心地綁在那些早就光禿禿的枝頭上,在細小燈線的映襯下。
竟將這寒冷的冬天硬生生地營造出了一派鳥語花香的夏天的意境來。
巨大的氫氣球高聳入雲,醒目的紅色橫幅自氫氣球的下端垂掛而下,迎風飄蕩。
一個個金燦燦的字,無聲地昭告着世人,智達的輝煌、創造的神話、以及兮伊傳媒的正式成立!
百米長的紅毯由鮮花初擁着一直延伸到了一塊由黑金打造的簽名牆處。
數十位安保各個新裝正容,面色嚴肅地站在紅毯的兩側,維持着紅毯上的秩序。
現場此刻圍滿了各路記者以及各個網紅明星的粉絲,各個引頸翹首想要一睹今晚的盛況。
一時人頭攢動,燈光璀璨,熱鬧非凡。
“不愧是智達,直播界的領頭羊,這現場實在太震撼了。”
“可不是嘛,聽說今年智達周年慶業績較之以往,翻了三番呢,導致各個直播網紅名氣飆升,不止粉絲量暴漲,就連名氣也直逼那些當紅明星,好多影視劇、綜藝導演都向他們伸出橄欖枝了呢。”
“天吶,太厲害了吧,這智達簡直就是造星搖籃啊。”
“我畢業了要是也能加入智達就好了。”
“還別說,真的有可以會有機會呢,你們沒看到那些橫幅嗎?兮伊傳媒,聽說是舒董給他女兒兮伊特別開的,聽說她在這方面天賦異稟,才二十三歲,就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帶領智達的那些主播跟模特迅速提升業務能力。這也是智達能迅速脫穎而出的主要原因。”
“好崇拜兮伊哦!不僅年紀輕輕就能取得這麼高的成績,而且還這麼努力,簡直就是我們當代年輕人學習的楷模啊。”
“真是應了那句越優秀的人越努力那句話啊!”
“怎麼辦,一會兒就能見到她了,我現在的心臟已經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了。”
“好激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晚上五點左右,天空已經一點點地暗了下去。
‘啪——’的一聲。
宴會場的燈光全部打開,瞬間將整個會場映襯得如夢如幻。
隨着“哇——”的一聲驚嘆,眾人的情緒徹底被點燃了起來。
現場一片沸騰的歡呼聲響起。
“快看,有人來了!”
一聲吶喊,引得在場的記者調轉了手裏的攝像頭,對着一輛黑色的賓利車便是一陣狂拍。
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彷彿將這夜色平添了一抹銀裝素裹。
賓利剛剛停下,便已經有安保快步上前,打開了後車門。
先下來的是智達的領導人——舒炎,他穿着一身定製款的銀灰色西裝,一頭黑色的短髮被整齊得梳理至腦後,整個人看起來精神而又儒雅。
他在車旁站定后,抬手一顆顆將身前的西裝紐扣扣上,即使年近五十了,但西裝包裹下的身材卻一點都不輸於時下的年輕人。
他的出現,再度將整個會場的氣氛抬高了一個度。
他笑着快步繞過車身,站在車門邊彎腰,朝着車內做了一個紳士的邀請的手勢。
一隻戴着碩大的鑽石戒指的手搭放在他的手心。
一雙銀灰色的高跟鞋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緊跟着身着一身深紫色晚禮服的葉盛蘭便出現在了大眾的視線里。
她剛站定腳步,便抬起傾慕的雙眸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的身上,臉上掛着如少女般嬌羞地吐了一聲,“謝謝!”
舒炎抓着她的手,溫柔地一繞,掛在了自己曲起的臂彎內。
回以她溫脈的一笑,“為太太服務是我的榮幸。”
兩個人簡單的互動,卻引得站在他們周圍的吃瓜群眾驚嘆聲連連。
“天吶,我看到了什麼?”
“沒想到中年人的愛情也可以這麼甜。”
“我真的是被甜到了,這應該就是書上所描述的相敬如賓吧?”
“舒董真是我們生活中的典範,人生贏家啊,不止是事業有成,夫妻恩愛,最主要的是這麼會生……”
可不就是會生嘛。
緊隨黑色的賓利車的就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舒兮伊從駕駛座上下來,鵝黃色的禮服是一字肩的設計,襯托得她筆直的脖頸越發得挺拔了。
弧度優美的鎖骨在荷葉邊的領口處若隱若現,看得在場的男人眼睛都快要直了。
尤其是下擺層層疊疊的蓬蓬設計,將她纖細的腰身襯托得越發的不及盈盈一握。
如此優雅的禮服,她偏生搭配了一雙運動鞋。
如此繁瑣的禮服在這一雙運動鞋的帶動下,平添了一抹輕盈。
她將手裏的車鑰匙往離她身邊最近的安保手裏一拋,看到正站在原地等自己的父母,她喊了一聲,“爸爸,媽媽!”
便俏皮地朝着二人快走了幾步。
瞬時引來了葉盛蘭的嗔怪,“慢點走,都是一家娛樂公司的老總了,還一點都不穩重。”
舒兮伊將手臂往舒炎的臂彎里一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這可是我人生生涯中第一次跟爸爸媽媽一起走紅毯,人家開心嘛!”
葉盛蘭還想說些什麼,舒炎馬上接了話,“行啦!難得孩子開心,你就放任她一次吧。”
葉盛蘭故作生氣的臉色一沉,假裝不高興道,“好!你們父女倆聯合,我只能不說話啦!”
但,眼底的笑意卻是將一雙黑瞳點得璀璨。
舒兮伊一聽,跟舒炎對視了一眼,趕忙鬆開舒炎的手臂,依偎到了葉盛蘭的身側,“媽媽,你說什麼呢,我們才是一國的。”
周圍的眾人看着這一幕,越發的羨慕。
“好有愛的一家人啊!”
“怎麼辦,我現在準備要開始粉他們一家了。”
“強烈要求兮伊傳媒以他們一家人為原型拍一部家庭劇,讓我們也親生體驗一下這麼溫馨美好的家庭氛圍。”
“對!”
“支持!”
“我代表我們整個家族支持!”
吶喊聲一片一片,此起彼伏,舒炎謙恭地雙手合十衝著周圍的人群道謝,“感謝!感謝大家對我們一家人的支持,和對兮伊傳媒的看好,感謝,萬分感謝!”
葉盛蘭也隨着舒炎的方向,微微點頭感謝示意。
而舒兮伊呢,則是對着周圍的人群比着愛心的手勢,甚至在記者要求她擺pose,讓他們多拍一些照片,都欣然應允,按照在場人的要求擺着各種姿勢。
甜美中不失活潑。
活潑中又帶着幾分俏皮。
若說只是俏皮又似乎添了優雅。
緊緊地吸引着在場男人女人們的目光。
“兮伊,你是我的偶像!”
“兮伊,我愛你!”
“兮伊,你是我夢中的女神!”
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大眾在疾馳中穩穩地停在了門口的紅毯正中央。
“誰啊?大眾?也太low了吧?”
“不是來搗亂的吧?不知道今天是什麼場合嗎?開着這樣的破車就敢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舒炎跟葉盛蘭現行進去酒店,此刻就留舒兮伊一人站在紅毯上。
聽到周圍的討論聲,她緩緩地回頭,舒兮晴穿着一身白色的改良旗袍晚禮服從車內走了出來。
斜襟盤扣從左側胸口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領口,領口微分,一圈元寶立領將舒兮晴細白的脖頸襯托得越發挺拔高貴。
已經長長的短髮,用定型水束之在腦後,一個純手工打造的如太陽造型的繁瑣髮飾被金色的發簪固定在腦後,與她身上的用金色勾勒圖案的白色旗袍交相呼應。
長袖及地的禮服將舒兮晴從脖子包到了腳踝,明明沒有露出一點點肉,卻無端地讓人腦海中浮現出性感兩個字來。
原來是那婀娜的禮服完美地勾勒了她堪稱完美的身體曲線線條。
再加之她身上那本就天生自帶的清冷的潔雅氣質,竟宛若像是從仙境走來的仙子。
現場出現了片刻的凝滯。
不!
準確的說……
“這不是人……簡直就是神啊!”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一聲驚呼,打破了這暫時的寧靜。
“這也太……太……太好看啦!”
“誒,我怎麼感覺舒兮晴頭上戴的就是上次智達出品的敦煌系列裏的一個配飾啊?”
“還真別說,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記起來了。這好像就是當時網上控告她剽竊的那款。”
“她怎麼一點都不避諱,還這麼光明正大的戴出來,她這是想幹什麼啊?”
“對啊,她怎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要是會按套路出牌,估計周年慶直播的時候就死翹翹了吧。”
“天吶,那三天過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感覺自己看了一場商業般的後宮大劇啊。”
“如果商業中有頒發導演獎,舒兮伊絕對是最佳年度女導演啊,這部商業大劇真的是看得我驚心動魄,那幾天我連上班都沒心思了,好幾次都避着領導躲在洗手間裏偷看直播呢。”
“哈哈……我也是。我還差一點就被老闆娘給撞見,差點就要被炒魷魚了。”
周圍的人群中熱烈的討論着,哪裏還有人去關注舒兮晴剛才是坐着一輛價值十幾萬的破車來的啊。
她就是跟她那輛車一樣廉價的賤女人,憑什麼拉走那些原本在她身上的關注點?
舒兮伊執着裙擺的手微微地抖了抖,有嫉恨從她的眼底一劃而過,快得讓在場的人都來不及捕捉。
很快,她嬌柔的臉上便已經掛起了一抹驚喜的笑意。
她快步朝着舒兮晴走了過去,抬手就要去挽舒兮晴的手臂,“姐姐,你怎麼一個人來的啊?我和爸爸媽媽還以為姐夫會陪着你一起來呢。”
說著,柔弱的臉上還多了一絲失望與惋惜。
“……”
舒兮晴恍若未聞,身形微微一閃,直接避開了舒兮伊的‘親密’。
舒兮伊的雙手尷尬地蹲在半空。
舒兮晴嘴角幾不可見地一勾,這戲精又想在她這裏找存在感來了。
果然……
眾人馬上議論開了。
“對啊,不是說那蕭醫生已經跟舒家大小姐結婚了嗎?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說也是自己妻子的高光時刻,他怎麼不陪着一起來見證呢?”
“我要是蕭醫生,我也不來!”
“為什麼啊?”
“誰家一個正常的人,能三天兩頭的上熱搜啊?她一個既不是明星又不是什麼領導人的人,明顯這人就是人品有問題,才有人看不下去了。”
“可是那些事情,都已經被洗白了啊。”
“呵,誰知道她用的是什麼手段。”
當現場的人的眼神從驚艷變成質疑的時候,舒兮伊明顯地多了一絲得意。
倒是一直榮辱不驚的舒兮晴,看着明顯故意擋住自己的路的舒兮伊,清冷的秀眉輕輕地一蹙。
她還想做什麼?
舒兮伊自然不會願意就這樣放過讓舒兮晴出醜的機會。
相較於自己這幾天所經歷的內心的煎熬,讓舒兮晴接受這一點冷嘲熱諷算什麼?
舒兮伊略帶焦急的視線下意識地往紅毯入口處張望。
下一瞬,她美麗的大眼霍地一瞠,再度落向舒兮晴的視線里多了一絲挑釁與得逞。
“姐姐,難怪你今天不讓姐夫來,原來你邀請了郁南哥來陪你啊,早說嘛,剛才我就不問那麼愚蠢的問題了,讓你失了面子。”
舒兮晴微微挑了挑眉,眼底的冷意更甚,“他原本就是智達的一名員工,他來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是嗎?”舒兮伊說著,欲言又止,“我以為……”
嬌柔的臉龐上多了一絲小心翼翼,好似生怕自己會再度說錯了話。
“晴晴……”身後,楚郁南的聲音響了起來。
舒兮晴大方的轉頭。
卻在看到楚郁南一身裝扮的瞬間,她剛掛起的一抹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楚郁南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內搭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口處一對黑翟石的袖扣在燈光的作用下熠熠生輝,尤其是那一條領帶,怎麼看都覺得透着幾分熟悉,是她最喜歡為蕭墨挑選的棗紅色暗色花紋。
尤其是被髮膠固定的頭髮,此刻被根根分明的全部打理在了腦後,與他過去喜歡三七分的髮型大相逕庭。
他明顯是在可以模仿……蕭墨。
舒兮晴落在楚郁南的臉上的視線明明很淡然,卻帶着明顯地質問。
為什麼?
楚郁南似是沒發現她眼底的質問,徑直朝舒兮晴走了過來,站到她的身側,曲起自己的臂彎,自然地看着舒兮晴。
“走吧!”
那語氣帶着明顯的理所當然,彷彿一切本就該如此,天經地義一般。
“為什麼?”舒兮晴微啟紅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楚郁南終究目光閃了閃,“晴晴,晚一點我會向你解釋的。你昨天不是說想要我給你一個答案嗎?”
避重就輕,而顯得愛昧的話語將眾人憤慨的情緒再度推上一個台階。
“這人誰啊?怎麼看着這人的穿着打扮這麼眼熟啊?”
“一白一黑的,難道跟舒兮晴穿的是情侶裝?”
“他們倆怎麼看着這麼熟稔?不會是倆人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吧?”
“我就說嘛,無風不起浪。這男的明顯就是在模仿蕭醫生啊,你看他髮型、穿着、打扮根本就是跟蕭醫生一無二致啊。
他們該不會是以為我們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吧?以為模仿蕭醫生的打扮就能夠矇混過關嗎?我呸,看着一本正經的,沒想到骨子裏這麼騷氣。”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心疼我家蕭醫生……”
“蕭醫生也太可憐了,被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戴了頂綠帽子,這怎麼能忍?”
“離婚,趕快甩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現場瞬間群情敵愾,一個個討伐聲直指舒兮晴。
舒兮伊這幾天積鬱的鬱氣這才消散了一些。
嬌柔的臉上卻堆着一抹焦急與心疼。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姐姐在米國的十幾年都是郁南哥一直悉心照顧着,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我們外人能夠體會的。”
舒兮伊不說還好。
她這話一出,眾人越發的義憤填膺,憤情難平。
“青梅竹馬?那舒兮晴為何又來招惹蕭醫生?”
“還不是見錢眼開,見利忘義。”
“天,我沒想到舒兮晴為了拿到智達的那些股份,居然把倆個男人耍得團團轉,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種女人就該是千刀萬剮,郁南,你要擦亮你的眼睛,趕快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別再傻傻的被這個女人蠱惑欺騙了。”
舒兮伊見整個形勢已經朝着她預計的發展了。
她又一臉焦急地看向楚郁南,“郁南哥,你趕快站出來為姐姐說兩句話啊,別讓大家一直誤會她啊。”
“事情不像大家想的那樣,我跟晴晴在米國雖然是相依為命,但是我們倆並不住在一起,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如親人一般的親情。”
“切,你不要為她辯解了。”
“就是啊,男女之間有什麼純凈的感情啊,尤其是米國那種這麼開放的國家。”
“越解釋越掩飾,我們大家都是有腦子的,我們會用眼睛去看,用腦子去想!”
眾人憤怒的目光就像是一顆顆釘子,恨不能將舒兮晴釘在恥辱柱上,接受所有人的討伐。
舒兮伊見形勢不對,繞到倆人的身後,伸手就要將倆人推離這‘是非之地’,“郁南哥,你快帶着姐姐先進去吧。”
她會這麼好心?
舒兮晴太了解這個女人的為人了。
舒兮伊一定是在計劃着什麼。
果然,垂眸間,她看到了舒兮伊的腳在沒人看見的角落橫在了自己的腳前。
試圖想要在推搡間,拌住她的腳,想讓她當場出醜?
她的眸光一斂,破碎出一道寒芒。
她瞬地身形微移,避開了身後人的那隻手,腳步轉動間踩住那一抹暖黃。
緊跟着,“哈——”的一聲。
現場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舒兮伊一個收力不及時,一隻手推了個空,正當她要收力間,身上的禮服在重力的拉扯間,她身體一個重心不穩,腳步朝前踉蹌了幾步,身體直直地朝前撲了過去。
而楚郁南也連忙上前,手臂一勾,很自然地圈住了舒兮伊的纖腰,將她緊緊地護在了自己的懷裏。
雖然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但是兩個人的姿勢卻太過於自然嫻熟。
好似早已經演習過上百遍一般。
男女終究是有別,何況就算舒兮伊有可能會跌倒,但無關於生命。就算是情況危急,楚郁南只要一個簡單的伸手一拉便能解決的事情,然而他們倆卻緊緊地擁抱到了一起。
舒兮晴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若說他們倆個人之間真的沒有關係,只怕是她也不會相信了。
她清冷地嘴角自嘲地勾起一個弧度。
舒兮伊都如此明確地表達過她跟楚郁南之間的關係,她卻因為過去楚郁南救了自己,因為他們在米國一起度過的十年,傻傻地蒙蔽自己的眼睛跟耳朵,去相信了楚郁南的那一套說辭。
到頭來,她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活在楚郁南為自己編織的謊言裏。
原來,最傻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啪、啪、啪——
舒兮晴清冷的黑眸陰冷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鼓起掌來。
舒兮伊好一會兒沒從這突變的情況中回過神來,她今天特意穿了平底鞋,剛才還在紅毯上擺拍了這麼久,為的就是等到舒兮晴出現,讓她當眾出醜,摔個狗啃泥。
為何最後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舒兮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待聽到舒兮晴鼓掌的聲音,她才發現此刻的自己居然還跟楚郁南抱在一起,她猛地回過神來驚恐地將對方推開。
“姐姐,你為什麼……”舒兮伊的嘴角一壓,臉上掛起委屈的表情。
楚楚可憐的看着舒兮晴,就想要對舒兮晴進行一番‘控訴’。
舒兮晴怎麼可能再給她這個詆毀自己的機會。
那雙幽冷的雙眸像是淬了冰一般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倆人。
“真是般配的一對!”
“不用感謝我!”
“我向來熱衷做善事,既然你們不好意思,那我就幫你們一把。”
“相愛的倆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好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呢,這樣也省了你們以後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不是嗎?”
舒兮晴說完,再不願意看他們一眼,直接轉身,挺拔的背影如一位永不會被打敗的王者一般,朝着簽名牆走去。
徒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怔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面面相覷。
“什……什麼情況?他們倆才是情侶?”
“不會吧,這男人沒名沒姓的更不是什麼世家公子,舒兮伊怎麼可能會看上他?”
“可是他們剛才那擁抱的姿勢,看着就很熟練了,不是說人在危急的時候做出來的反應往往都是最真實的嗎?”
“不可能!如果他們有一腿,舒兮伊為什麼還要把這個男人推給舒兮晴?而且這個男人今天的裝扮一看就是模仿蕭醫生的……”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舒兮伊的臉上全是慌亂,抓着裙擺的手死死地攥進掌心,她沒想到自己最終還是被舒兮晴給倒打了一耙,凝向舒兮晴背影的眼眸里滿是恨意。
她再不能在這裏停留一秒,快步地抬腳朝着宴會場內走去。
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楚郁南。
徒留楚郁南一人在紅毯上接受眾人的鄙夷與嘲諷。
會場內,舒兮晴剛走進宴會大廳,陸鳴就迎了上來,他今天可是接了一個重要的任務,要時刻守護在舒總的身邊,保護他。
因他沒有走紅毯的資格,所以一直守在宴會廳門口。
卻沒想到舒兮伊跟楚郁南竟會在紅毯上作妖,他氣得差點沒當場跑過去將那倆人給胖揍一頓。
“舒總,您沒事吧?”
“嗯!”舒兮晴清冷地點了點頭,一雙清眸里含着傷,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你是對的,我應該早點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