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像你這樣沒媽沒家教的人
季冉穿好衣服以後,飛快的離開了賀景初的房間。
春天的雨水總是多些,幾聲驚雷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時間尚早,路上的人不多,偶爾的幾個也都拿着傘,只有季冉,漫步在細雨中。
她很難受,身上鈍鈍的無力,稍微動一下,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
她咬着牙,強忍着走到了最近的公交站。
細密的雨水被風吹進來,無處可避,衣服被打濕,黏在身上,泛着陣陣涼意,好不難受,季冉卻恍若未覺。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老天讓她重來一次,可是為什麼,回到的是這一天?
如果能早一天,哪怕是早幾個小時,她不會給賀景初下藥,聯姻不會定她,她不會和賀景初結婚,也不會發生後來那麼多事。
可是偏偏,回到的就是這一天。
深深的疲倦襲來,季冉有些疲憊的垂下了手。
“嘟嘟——”車喇叭的聲音響起。
季冉沒心思理會。
幾秒鐘后一道陰影覆蓋下來,“阿冉?”
季冉抬頭。
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他穿着一襲白色運動裝,乾淨清爽,墨色的眸被雨水打濕,霧蒙蒙的,明亮溫柔。
只是站在那,便覺得這應該是個很美好的人。
林子軒看着狼狽的女孩,一向彎着的唇難得抿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
居然是子軒,季冉有些恍惚。
她和林子軒兩家是世交,從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他對她很好,永遠帶着笑,溫溫柔柔的,讓人瞧着便覺得舒心。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前世為了幫她,出車禍失去了一雙腿。
愧疚帶着難過一起襲來,季冉下意識看向他的腿。
男人的腿修長有力,隱藏在白色運動裝里,再不復輪椅上頹靡的模樣。
季冉看着,終於露出了重生回來的第一個笑,“子軒。”
林子軒看她身上亂七八糟的,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白色外套脫下來,披在季冉的身上,“你去哪?我送你。”
他替季冉打開車門,護着她進去。
車子很快消失在朦朧細雨中。
不遠處的拐角,一道身影撐傘站在雨中,看着絕塵而去的車,慢慢往回走,手裏的另一把傘也跟着消失在細雨中。
管家把手上那把賀景初常用的傘放了回去。
“她不要?”賀景初看了一眼。
管家微彎着腰,態度恭敬,“林家少爺把季小姐帶走了。”
賀景初皺起了眉,“她那個小竹馬?”
管家點點頭,“是。”
“呵,”賀景初冷笑一聲,“又是這一招,想故意惹我吃醋,還以為我會上當?太高看她自己了。”
他說的不在意,眉頭卻是緊緊皺起。
另一邊,林子軒把人送到了季家門口就離開了。
季冉披着他的衣服,緩緩走到門口。
門院依舊還是她熟悉的門院,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裝修的,就連旁邊牆壁上一個塗鴉,也是她畫上去的。
這是她的家。
季冉看着,酸澀衝上了眼睛。
她有點想哭。
前世嫁給賀景初后,她被繼母沈如挑撥,和爸爸斷絕了父女關係,沒再回過一次家,後來他去世,自己也沒能見上一面。
不過沒關係,現在她回來了,一切尚還有轉機,她不會再那麼傻了。
季冉擦乾眼淚,剛推開門,就看見她后的繼母和季雅兒。
季雅兒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張小臉梨花帶雨好不可憐,讓人瞧了心碎。
她后媽沈如也不遑多讓,摟着季雅兒像心肝寶貝似的,擔憂焦急的看的她,時不時的在說些什麼,好像是在安慰。
這副“母慈女孝”的畫面看的季冉有些反胃,她略過沈如和季雅兒,徑直上了樓梯。
不過她沒想到,她沒想找事情,有些人卻想找她的事情。
“站住!”沈如臉上帶着厲色,叫住了季冉,“你幹什麼去了?”
她的聲音又狠又急,落在季冉耳朵里,只剩懶得理會。
又是這樣,每次只要季雅兒一哭,沈如總是覺得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季雅兒的事,然後怒氣沖沖的過來找麻煩。
要說這沈如,樣貌不出眾,才學也一般,要說足夠勤勞善良吧,那都是騙人的,平常的家務活連碰一下都懶得碰。
就這樣的女人,爸爸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季冉抿了抿唇,步子沒停。
沈如看她居然無視自己的話,氣的臉都紅了,“我叫你站住你沒聽見嗎?懂不懂什麼叫做尊敬長輩?”
季冉懶得理她。
“你!”沈如氣的手都在發抖,恨不得上去給她兩巴掌。
不過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也是,像你這樣沒媽教沒有家教的人,連妹妹的未婚夫都能睡,不尊敬長輩也是情理之中。”
小雅已經告訴她了,季冉爬了賀景初的床。
沒媽沒家教這幾個字終於讓季冉停住腳。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沈如,她用着爸爸的錢,住着爸爸的房子,還頤指氣使理所當然的來罵自己。
她怎麼有臉!
季冉心裏窩着一團火,她譏諷的看着沈如,
“第一,不是所有年紀比我長的阿貓阿狗都能叫長輩,說這話前先照照鏡子看看你配嗎。”
“第二,你女兒的未婚夫?你是有臆想症嗎?聯姻的人還沒定下來呢就你女兒的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女兒的吧!”
沈如被她那句阿貓阿狗氣的不輕又聽見她說聯姻的人沒定下啦,更是心頭一哽。
和賀家的聯姻一直是她心頭的一件大事。
賀家是京城龍頭企業的存在,而賀景初又是賀家的長子,掌握了半個賀家。
要是雅兒能和他聯姻,相當於和賀家搭上了關係,肯定會成為南城身份尊貴的人,她也不用再看賀家人的臉色,去討好他們。
這樣好的機會,偏偏讓季冉先爬上了賀景初的床!
一想到這沈如就氣的牙痒痒。
她指着季冉,“就算是這樣,你爬男人的床就有理了?像你這樣不自愛的人,根本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季冉還來不及張嘴,身後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