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哪兒來的錢

馬小跳踩着時間進了公司，領導又是一番“不早來的員工不是好員工”的批評教育。

“老子要是有了錢，就收購這家公司，當你的老闆，天天罵你！”馬小跳心裏暗暗發狠，表面上還得慫了吧唧趕緊幹活兒。

昨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積壓的工作就得今天完成。

公司規模不大，一個人得當三個人用，這一天裏馬小跳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晚上下了班，掃了個共享單車，馬小跳就去找趙玉芬了。

馬小跳讀書的這一片前後左右有六所學校，兩個十字街口養活了幾十個下崗工人，其中就有小跳媽趙玉芬。

當年他在這邊讀高中的時候還覺得不好意思，見到親媽也不敢打招呼。現在想想，媽媽那會兒心裏得多難受啊。

馬小跳在路口就把車子停下了，去熏肉大餅攤上買了一份大餅，又去餛飩攤買了一碗餛飩，才過去找他媽。

“媽!”

“小跳？你怎麼來了？”趙玉芬有些驚訝，馬小跳從來不到這邊找她的。

“我給您送晚飯。”馬小跳把手裏的東西拎起來給趙玉芬看。

“哪兒需要這麼破費，媽帶了饅頭的！”趙玉芬拍了拍推車，下面小門裏常年都是備着四個饅頭一壺水，這就是趙玉芬一天的吃食。

“買都買了，趕緊吃吧！”馬小跳把食盒遞給趙玉芬，“您先吃，攤子我看着呢。”

趙玉芬稀罕地聞了聞熏肉大餅的香味兒和餛飩的熱氣兒：“你也沒吃呢吧？還是你吃了吧，你工作一天辛苦了……”

“媽！”這會兒還沒到下自習的時間，馬小跳索性跟他媽說幾句話：“您看看您，還不到五十呢，把自己熬成什麼樣子了！您就不能對自己好點嗎！”

趙玉芬訕訕地捧着食盒，嚅嚅道：“咱家的條件……”

“咱家的條件難道我爸就不知道！他一天抽煙喝酒要花多少！憑什麼你連八塊錢一份的盒飯都不捨得吃，他就能抽大煙喝大酒！”馬小跳氣憤地又掏出錢包，拿出兩千塊錢：“拿着！這回不準再偷偷塞回來了！”仟韆仦哾

財不外露，趙玉芬條件反射地把錢趕緊塞進腰包，然後才抬頭小聲跟馬小跳說：“小跳啊，你早上不是才給過媽媽錢嗎，怎麼又給……還有，什麼塞回來了？早上的錢，我中午就存起來了，存單還在我口袋呢！”

趙玉芬從腰包里翻出一張回執單：“你看，媽存到你壓歲錢那張卡里了……小跳啊，你剛才說什麼塞回來了？你不會是拿錯了錢包吧？”

馬小跳目瞪口呆地接過回執單，看到上面清晰的一行小字：存款2000.00元整。

“小跳？”趙玉芬有點急了，萬一真是拿錯了……拿錯不犯法吧？是不是還回去就行了？

馬小跳伸出僵硬的手，掏出錢包，打開——裏面整整齊齊地夾着一疊百元面額的鈔票。

掏出來數一數，不多不少，二十張。

“小跳？你哪兒來這麼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