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倍感唏噓
而他，現在有自己的家，媳婦兒賢惠，兒子孝順、有本事，一家子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那麼，還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呢？
父子倆在樓上說的話，趙玉芬都聽到了，她本來是要上樓給兒子送熟食的，聽到他們在談婆婆的往事，便退了回來。
趙玉芬也是個內心柔軟的人，對於婆婆的一生，她也倍感唏噓。只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摻和，索性就當做不知道吧。
馬小跳回來就是為了跟他爸說太姥爺的事兒，說完了就要走了，只不過回學校之前又去看了一眼馬奶奶，馬奶奶恢復得很好了，只是有時候會出神。馬小跳哄着他說冬天不方便出門，等到明年夏天還要帶奶奶出去玩呢。
這樣哄了一陣子，馬奶奶才又高興起來了。
老人家嘛，只要兒孫在身旁陪着，心情就會好起來的。
馬小跳也給林秀芬帶了句話，姚欣芸一切都好讓她不用惦記。
林秀芬笑着跟馬小跳說著話。
自從知道馬小跳考了a大的研究生，看這個孩子的眼神就多了一絲審視。
雖然馬小跳是個好僱主，也是個好孩子，但如果這人想做她女婿了，那就得從另一個層面多考察一下了。
林秀芬雖然也想女兒找個有錢人嫁了，以後能少奮鬥個幾十年，但是她可不會膚淺得只看錢，如果是讓女兒在豪宅里哭，她也是不樂意的。
馬小跳雖然也察覺出來了林秀芬現在對他的態度有點奇怪，但是也沒多想。他晚上還有課，說了幾句話就趕着回去了。
自從馬小跳回來吃了一碗茴香面，馬大喜就經常走神兒，還好他出盒飯有趙玉喜陪着，要不然險些就撞到車上了。
收錢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人家給他十塊錢，他找人家二十。
趙玉喜見馬大喜狀態不對，索性就陪了他一整個上午。等到倆人回去的時候，趙玉喜才拉着趙玉芬說：“嬸子啊，我咋覺得我叔有點兒魂不守舍的啊？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兒了？我下午還得去跑單，您看着點兒我叔啊！他今天上午差點被車撞了！”
趙玉芬也嚇了一跳，趕緊點頭說知道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謝謝趙玉喜：“謝謝你了小趙，多虧有你！”
“哪兒的話，我也是拿了小跳的錢的，咋能不盡心呢！”趙玉喜擺擺手就走了。
趙玉芬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魂不守舍的馬大喜，他正拿一個泡沫飯盒打算去刷碗。
“大喜！”趙玉芬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了馬大喜：“你坐下，我跟你說說話。”
馬大喜順從地坐了下來。
趙玉芬糾結了一下，才尷尬地張口：“昨天……我都聽到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父子倆說話啊，我就是上樓給小跳送豬耳朵的時候……聽到了……”趙玉芬怕馬大喜不高興，趕緊解釋道。
馬大喜嘆了口氣：“你別多想，我沒不高興……這事兒本來也沒啥隱瞞的，就是……唉……”
“大喜，你是不是在糾結，這事兒要不要讓媽知道？”趙玉芬揣摩着問道。
馬大喜沒說話，只是悶悶地點了點頭。
趙玉芬糾結着，這事兒本來不應該她張口，但是看馬大喜這樣，她也心疼得很，就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大喜啊，這件事兒呢，我是這麼想的……咱媽小時候的事兒，其實一直都是她心裏的一個大窟窿，這個窟窿補不上，就得一直疼着，一直潰爛，淌血……那個年代的事兒，說白了，不都是為了一條活路么！是，可能姥爺現在給小跳託夢就是為了他自己走的時候心裏舒服，但是對咱媽來說，那一句道歉，何嘗不是給她堵窟窿的良藥呢？”
馬大喜還是沒有接話，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在閃啊閃的，明顯也是有了些鬆動。
“大喜啊，你有沒有想過，咱媽其實也很想家……”趙玉芬把手搭在丈夫的肩膀上：“不如，咱們今天早點關店，去看看咱媽吧？”
馬大喜依然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但是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趙玉芬把老伴兒的頭抱在懷裏，就讓他發泄一下心裏的難受吧。
這件事在馬奶奶心裏是個大窟窿，在馬大喜心裏何嘗不也是一根拔不掉的刺呢？
只是倆人去了老馬家，看過了馬奶奶，卻依然是沒說出來。
馬奶奶昨天才見了大孫子，這會兒心情正好，馬大喜着實是不忍心打擾母親的歡樂。
林秀芬敏感地感覺到了這兩口子有事兒，再加上昨天見到馬小跳也是那個樣子，她心裏就有了個大概。
照理說如果她只是個護工，是不該管僱主家裏這些破事兒的，但是畢竟馬小跳現在在惦記着她閨女，而她對馬小跳也算是比較滿意的。
所以從這樣一個角度上，她就把馬大喜一家子當成親戚來相處。第二天趁着馬奶奶午睡的功夫，她就來了立新街的店鋪里。
“小林妹子？怎麼這會兒過來了？是家裏面有什麼事兒嗎？”趙玉芬老遠看到林秀芬，就站了起來去外面迎接，她鮮少看到林秀芬過來，還以為是婆婆出了什麼事兒，就有點緊張。
林秀芬笑道：“嫂子，大媽沒事兒，我是來找你和大哥有點事兒。”
“哦……那進來坐吧！”趙玉芬趕緊把人往屋裏讓。
林秀芬也沒繞彎，就直奔主題：“大媽睡覺一般不超過半個小時，所以我說完就走了。你們兩口子昨晚那欲言又止的，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馬大喜和趙玉芬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小跳那孩子前天晚上過去看奶奶，也是那樣的欲言又止的，我是想着，畢竟現在我跟大媽算是最親近的，你們要是有什麼不好說的話，說不定我能幫上忙？”林秀芬真誠地說道。
馬大喜悶悶地抓了抓頭髮。
這些話他是真沒辦法跟他媽張開嘴，但要說讓一個護工去開口，他也覺得不太妥當。
倒是趙玉芬眼睛一亮，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