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槍火與玫瑰(四)
大多數屍體早就沒了補刀的必要。
要麼是被機槍打成兩截,要麼是被霰彈槍打的面目全非,更有甚者腦袋都爆炸了。
這些傷勢,想用荒坂的relic複製精神印記都做不到,已經徹底死透。
薩莎和贊恩的速度飛快,馬上就根據山中提供的地圖規劃處了幾條路線。
除非是坐飛機,否則只要從地面走,就一定會經過這幾條路線。
收到情報后,關成從越野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了特意購買的狙擊槍,毛子的武器不光是看着夠勁,上手也很夠勁,光是重量就比其他狙擊槍重上三分之一還多。
“我先守東邊那條主路,你們抓緊時間撤離戰場,去其他方向守着,發現目標后不要主動出擊,先聯繫我再說,明白了?”
“明白。”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關成開啟千替,翻上樓頂,向目的地飛速跑去,剩下幾人也立刻出發。
在起千替的變態級加速效果下,關成只花了不到兩分鐘就穿過了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一路狂奔勐進下,饒是以關成的體力也有些喘息,渾身義體在全負載運作下微微發燙。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打過這麼多場惡戰,最累的幾次居然都是趕路造成的。
飛檐走壁般攀上了附近最高的建築物,關成終於能停下歇歇了。
為了散熱,他捲起作戰服,彈出了螳螂刀。
設計在刀刃儲存艙里的散熱系統全力運作,噴發出大量白氣,類似的排氣系統,在阿特拉斯義體上也有裝配。
因為程度過高的義體化,他體內的體液循環經常會不平衡。
專門鋪設的體內循環管義體,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必要時,體內的循環系統可以讓一份水重複工作好幾回。
不僅能應對惡劣環境,比如極端缺水,還能幫助散熱系統減輕壓力。
義體過熱頂多是緩一緩,經火種源進化過後的義體身軀,散熱系統極其強大。
換成其他人長時間使用斯安威斯坦,即使身體適配,不會因為過度使用而變成賽博精神病,也會因為其他義體超頻和肌肉過度損傷而變成殘廢。
可他還有一部分器官是人類的,那些部位承受不起過高的溫度,所以必須給自己一個調整的時間。
現在的景象頗為壯觀,關成的兩條小臂就像是鍋爐的閥門一樣,不斷向外噴射着白色蒸氣。
一直持續了十幾秒,直到他體內的溫度趨**衡,白氣繚繞的景象才有所緩解。
收起螳螂刀后,關成看向建築下方的街道。
與夜之城內高樓聳立、立交橋交錯縱橫的景象不同。
革律翁城裏,除了槍炮天堂這種享受性質的建築以外,基礎設施的建造只能用狗屎兩個字來形容,或者更糟。
其實這也怪不到梅倫身上,畢竟城裏能調動的人手,全是已經壞透的純渣和正在學壞的半渣。
綁架、勒索,搶劫運輸車隊他們在行,但建築這玩意一聽就讓人頭大。
除了流浪者以外,連認錢不認人的建築公司都不願接受他們的委託。
以拜倫斯的尿性,一個千人建築隊進城,項目結束后能活着回來三分之一,都算這群人渣狀態不好。
除了流浪者以外,也沒誰願意接受他們的工作委派了。
關成身下的這條級道就是流浪者們建造起來的,也是革律翁城裏,少數能算上完好的道路了。
現在新美國召開會議,只要是地盤在的這個方向議員,大概率會從這條路進入。
他就不信每個人都會像二號目標一樣狡猾,還搞替身這一套。
事實上,大多數的議員都像關成預料的還有那樣,除了必要的安保車隊以外,基本沒什麼防護措施。
等了十分鐘不到,一隻車隊就出現在了關成的視線範圍里。
排頭的裝甲車被改造的稀奇古怪,周身鑲嵌着幾片不知道從哪種機器上拆下來的板材,有些過於稜角分明了。
要不是車身整體呈迷彩配色,他還以為這是一輛裝有車輪的鐵盒子。
隨着車隊正式駛入主道,關成看清了車隊的配置,整體上和剛才劫殺的那隻車隊差不多,唯獨車隊中心的主車十分與眾不同。
銀色塗裝加長版的埃雷拉歹徒gts。
西班牙老的作品,跟英國的雷菲爾德一樣,都是頂級豪車的牌子。
夜之城的名嘴齊格q的座駕就是它,沒錯,就是那個喜歡在新聞里到處損人的主持人。
比如揪着惡土上的公路搶劫桉不放,讓ncpd發言人下不來台。
再比如大張旗鼓的引戰,對荒坂的relic進行探討,讓教堂的神父和新時代義體達人互相撕咬。
現在只有兩種情況,要麼這車的主人是個煞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坐在哪輛車裏,要麼他是個老隱蔽,整了一輛豪車吸引襲擊者的注意力,自己藏在其他車裏。
本來關成還在猶豫要不要先把這個車隊劫了,隨後他就想起,山中給的資料里似乎有這輛車。
趁着車隊離這裏還有些距離,關成連忙打開資料,查看起來,很快就在一名議員的歸屬財產里找到了這輛吸引眼球的豪車。
巴托利亞迪亞士,拜倫斯主席梅倫的鐵杆狗腿子,性格衝動暴躁,且有點腦殘,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俺尋思,唯一的優點是極端忠誠。
梅倫可以把任何不需要腦子的重大事情交給他辦,當然,需要腦子的事他也辦不了。
如果車主是迪亞士的話,那不用想,肯定坐在主車上,只要關成願意,一個天降正義就能把他連車帶人砸成餅。
可惜,他是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等關成小隊殺了梅倫以後,就指着迪亞士擾亂拜倫斯呢,無奈之下,只能放他過去了。
隨後又等了半個多小時,一隻車隊都沒等到,薩莎他們看守的其他方向,也沒有消息。
雖然不想放棄,但關成不得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就在這時,一隻全部由軍用科技裝甲車組成的車隊駛了過來。
關成神色驚喜,彷彿在襪子裏收到聖誕禮物的小孩子:“新美國的車隊。”
“呵呵……哈哈哈哈哈,自己主辦的會議,最後一個到場,真是會擺譜啊。”
按照原本的計劃當然不需要對他們動手,但關成有了個新想法。
緩緩走到大樓邊緣,待車隊靠近后,縱身一躍……
轟!
正在穩定行駛的第一輛裝甲車車身一震,向左側劇烈傾斜。
駕駛側的a柱被徹底砸碎,連帶着b柱都發成了形變,再加上深深插入車頂的長刀。
關成敢肯定,駕駛員必死無疑了。
解決完第一輛車后,再次起跳。
趁着其他裝甲車上的自動機槍塔還沒反應過來,關成又砸向了第二輛車。
沒了重力勢能的加持,這一下的威力要差上許多,只把車窗部位的環境裝甲踩出了凹陷。
但橫着插入車內的白虎,完美保證了駕駛員的死亡,踩着裝甲車前蓋,關成握刀的手勐然向右發力,白虎的刀根切割着環境裝甲,發出了尖銳的吱呀聲,
駕駛室內,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逝,整隻右手都被切斷的駕駛員,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勐然轉動方向盤。
隨着車身勐然向右偏轉,關成重心失衡,向地面倒去。
關鍵時刻,阿特拉斯發動,整條嵴柱延展,憑空生出一股力量,讓關成快速翻身,成功雙腳落地。
這時,第三輛裝甲車的駕駛員狠狠踩下了油門,向前撞去,他的目標正是被甩下車的關成。
這套配合屬實令人意想不到。
自動輔助功能可以在駕駛員離線后,維持車輛的穩定,不至於發生車禍,剎車又會導致後車來不及降速發生追尾。
所以駕駛員快速右轉,把敵人甩了下來,後續車輛無論是從敵人身上軋過去,還是直接把敵人撞飛,危機都就此解決。
第三輛裝甲車的駕駛員心有靈犀,直接一腳油門加到最大,撞死你個龜孫兒!
該說不愧是軍用科技的專業安保團隊嘛。
整套流程十分嚴謹,唯獨算漏一點,那就是襲擊者不僅沒被撞死還把抗住了裝甲車該怎麼辦?
面對迎面撞來的裝甲車,關成眼神中滿是狠辣,他選擇正面硬碰硬。
砰!人與裝甲車,兩個完全不能比較的物體勐然想撞,關成不出所料的不是對手。
一是裝甲車體量太大,如果普通轎車,關成能反頂着沖回去。
二是速度太快,倘若裝甲車再慢一點,他能快速借力,就算不頂回去,也能把整輛車掀翻在地。
現在嘛……雖然整個人頂着快速後退,鞋面與地面摩擦間瘋狂冒煙,但裝甲車的速度也在不斷下降。
駕駛位上的保鏢神色錯愕,滿臉驚異的看着前面的敵人。
邁速表上的數字不斷減小,證明他沒有感受錯,車輛的速度確實一直在降低。
可是這怎麼可能?大活人頂裝甲車?純鐵做的也被撞飛了吧?
他是在看什麼超夢嘛?超人大戰裝甲車?
當速度降低到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后,關成啟動了斯安威斯坦。
千替系列的義體本就有着對身體素質的增幅,經火種源強化后更是離譜。
雖然增幅效果比不上單純的狂暴vii代,但應付現在的情況足夠了。
勐然加快的反應速度,讓世界在關成眼中迅速變慢。
放棄了整體對抗的想法,關成轉而搬起了裝甲車的右前角,堅固的防撞裝甲,讓他有了完美的着力點。
隨着所有義體的爆發,連帶着屬於人類的部分也在瘋狂發力。
全速行駛的裝甲車……翻了,不是傾斜,而是原地翻轉。
轟!後續車輛來不及降速,被到翻的裝甲車砸在前蓋上,兩車相撞,整條車隊亂作一團。
接連追尾的裝甲車,串糖葫蘆般不斷增加,直到一名反應快速的司機迅速轉向,險而又險的躲過了追尾的隊伍。
這輛車上載着的正是此次會議的舉辦者,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這輛車的駕駛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從通訊頻道里聽見有人在喊襲擊者。
他的想法是好的,快速變道脫離危險區域,總比一頭扎在原地痛毆強。
關成正在車隊的側方休息呢,剛喘了口氣,就看見一輛車從他身邊駛過。
想都沒想,接連兩刀揮出,直接把一側的車胎砍爆了,勐然偏轉的裝甲車傾斜着開出一段距離,最終還是撞停在了路邊。
眼見事不可為,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們打迅速下車,依託地形展開了戰術隊形。
“小心!襲擊者是個……”
倒翻的裝甲車裏,駕駛員正在想提示隊友們,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重複了兩遍后,只說出了一句:“是個……人……吧?”
還踏馬是疑問句,安保組長只以為隊友被撞傻了,立刻開始分配任務。
“無人機升空,偵查周圍,找出襲擊者,呼叫援助,機槍塔反擊授權,031!大使怎麼樣?”
“隊長,我們車胎爆了,大使沒系安全帶被撞暈了,我正在想辦法脫身……額…咯咯咯……”
撞停在路邊的裝甲車上,正在回答問題的安保人員聲音一頓,口中發出了氣泡堵塞的聲音。
他死了,死因是從穿透車門的一把刀,刀身徑直從他的側肋插入,貫穿了心臟和肺部,神仙難救。
“兩點鐘方向!”
幾名安保反應迅速,趁着關成短暫停留的功夫,看清了他的身影。
然而,等其他人的槍口轉移到那裏時,卻只發現了大使乘坐的裝甲車。
“我們真的看到了……”
大腦快速轉動,最終安保組長腦內靈光一閃,下一秒,童孔地震:“斯安威斯坦警戒!”
隊尾處,裝有反制義體的安保人員立刻啟動了神經過載,陡然加快的反應速度讓幾人大腦充血,太陽穴上的血管根根崩起。
他們在尋找敵人的位置。
突然,一名神經過載者看見了一道影子,他在……隊伍前方。
壞了,晚了……
噗!
捯持的白虎跟隨關成,在隊伍的側方一閃而過,所經之處血肉分離,外表鑲有苯環狀甲片的作戰服一點作用都沒起到,跟着血肉之軀一起破裂。
整隻隊伍瞬間減員二分之一,連隊尾的一名神經過載者都被砍成了兩截。
艹!僅剩的神經過載者想給隊友們提示,卻發現到頭來,他連自己的安危都顧不上。
敵人就在身後,而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八倍反應速度的神經和普通的肉體結合,只會導致一種結果——明明看見了卻擋不住。
這是何等的無力感。
生命的最後時刻,這名神經過載者努力呼喊:“身!后!”
話音剛剛落下,要命的刀光再次閃過,僅剩的安保人員也緊跟隊友們的步伐,踏上了黃泉路。
至此,大使車隊……全滅!
可惜了太陽還高高掛在天上,現在的景象落日餘暉才是完美配置,再來點秋風和落葉。
還得配上一個bgm“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標準的夕陽西下,大俠人在天涯。
回到現實,關成收刀入鞘,來到大使乘坐的裝甲車龐,儘管已經用刀送了這位大使一程,穩妥起見,他還是選擇補上一顆燃燒手雷。
爆燃的火焰從車窗中噴出,化學成分在高溫下快速反應,形成了濃厚的黑煙。
完成這些后,關成飛快離開了原地,前往與隊友們匯合。
現在,該做的他都做了,就看山中敬一郎能不能領會他的意思了。
好歹是和歌子的兒子,又在拜倫斯潛藏這麼久,應該不會這麼笨。
另一邊,會議室里,到場的議員們在會議室里等待着。
有些人滿臉不耐煩,平時都是高高在上,誰敢讓他們多等,肯定是一槍一個血洞,比如關成剛剛見到的迪亞士。
也有一部分城府深的穩坐在座位上,十分平靜,比如山中敬一郎。
其實他內心裏還是有點不安的,因為二號目標比預計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
這就證明他的情報出了錯……早該想到的,老傢伙都快成精了,不會這麼輕易的露出行蹤,就是不知道關君他們如何了,不會中了反埋伏吧。
正當他思考着後續計劃如何進行時,一龐的二號目標說話了:“左右大使還沒有來,咱們先說點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我們有什麼事,老本,我們能有什麼事?”
一名議員詫異道。
本弗來明手裏摩挲着閃亮的拐杖,開口就是王炸:“當然是內鬼了。”
“噗…哈哈哈!”
迪亞士粗獷的笑聲響徹全場。
其他議員也滿臉詫異,為什麼呢?因為弗來明的話根本就是放屁。
內鬼?從始至終他們也不是一夥的啊,只要有機會,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彼此,獨掌大權。
真要說內鬼……大家都是。
作為名義上的主席,梅倫的智慧肯定不必在場的眾人差,畢竟是作惡這麼多年還沒被抓。
他最先領會到弗來明的意思:“老本,你是說有人想破壞我們和新美國的合作?”
“對。”
弗來明剛剛點頭,會議桌的另一邊,一名混混打扮的議員提問了:“你憑啥這麼說啊。”
被打斷的弗來明沒有生氣:“傑西姆死了……”
“那王八羔子惹得人多了,誰都想弄死他,包括我。”
再次被打斷,饒是以弗來明的城府也有些掛不住臉面,但他還是忍了,只得再次開口道:“除此之外,我的車隊也遇襲了。”
“你不是活着坐在這嘛?咋滴,襲擊者沒弄死你啊?”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弗來明再憋着就不是隱忍,而是懦弱了。
他剛想發作,梅倫邊境開口訓斥起了那名更像是混混的議員:“老八,你讓他把話說完,別隨便開口,繼續吧,老本。”
混混身旁的議員也隔着老遠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道:“老八,你總惹他幹什麼?”
被稱作老八的混混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雞冠頭,佈滿側臉的紋身十分駭人,只聽他嬉皮笑臉的低聲回應道。
“我就是看不慣那老王八裝犢子,踏馬的,好像全天下就他自己聰明似的。”
“吭…咳咳……”
梅倫想笑,差點沒忍住,只能用咳嗽聲掩飾。
山中敬一郎也想笑,也忍住了,不僅忍住了還裝模作樣的提醒了一句:“小點聲,老八。”
“不是你啥時候跟這老東西一夥了,你倆不是最不對付嘛,要我說他車隊遇襲,肯定你乾的。”
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的幾句話,讓山中敬一郎眉角狂了一下,這是傻子的直覺?
幸虧勾心鬥角這麼多年,他早就喜怒不形於色了。
只是神色瞬變,冷哼了一聲,回答道:“我倒希望是我乾的。”
說完還用危險的目光看了弗來明一眼。
山中這一插嘴,弗來明也不好再次發作,只能把被打斷三回的火氣憋進肚子裏:“我的出行信息是絕密,外人不可能知道,這次我的誘餌車隊出事,肯定是在坐某位的手筆。”
老八似乎有意扯上山中敬一郎,立刻就喊道:“那就他的手筆唄,他都說了寧願是他乾的。”
山中死死瞪着對方:“對,是我乾的,而且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誒呀卧槽!老王八,我現在就弄死你!”
“***……”
“*&*&%……”
“……”
“都給我閉嘴!”
大吼一聲打斷了眾人施法,梅倫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現在是非常時期,都給我老實點,就算要打生打死,也得熬過這場戰爭,輪單打獨鬥,你們誰能挑的過波莫?”
“還是說你們的人馬比整個阿德卡多邦還多?能一口氣把他們所有人全弄死,誰能?老八你能嘛?山中,老本,你們呢?”
“都不能,那就給我老實坐着!老本,你繼續說。”
眼見所有人都消停下來,本弗來明繼續說道:“雖然各位都是生死仇敵,只要有機會殺死彼此,肯定不會留手,但就像梅倫說的,現在是非常時期,打贏這場戰爭才是第一要素。”
“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能確定的是,那個人肯定有其他路子,能找到拜倫斯以外的靠山,或者本身就跟流浪者有聯繫,否則絕不會再緊要關頭對其他人動手,還是連着兩個。”
聽完這番話,眾人全都沉默不語,目光警惕的盯着彼此。
尤其是跟流浪者們有生意往來的幾位議員,身上聚集着複數以上的目光,為首的就是山中敬一郎。
作為議員中少有的正常人,他是最喜歡和流浪者們打交道的,不過他經營的方向是武器和戰爭載具。
要不然波莫部落直接找他買車,哪還會發生這麼多事。
山中臉色發黑,表面上一副被冤枉了還說不出口的委屈感,心裏已經罵出了聲:“艹踏馬的!不管是不是可以潑髒水,這老王八猜的也太准啊。”
同時他默默調整了行動順序,再次把他本弗來明排到第一個滅口的位置。
就在眾人互相猜疑時,梅倫收到了一條消息。
看完之後,一直都鎮定無比的他拍桌而起,嚇了眾人一跳。
旁邊的忠心小弟試探着問道:“怎麼了,大哥?”
梅倫冰冷的視線掃過眾人:“新美國車隊遇襲,全軍覆沒,大使當場死亡。”
這下連本弗來明都懵了,這和他猜的好像不太一樣啊。
如果真是在座的某位動的手,為什麼要動大使?
山中也在迷茫,但作為全場唯一一個知道事件全貌的人,他立刻明白了什麼。
“難道各位就不想一想,咱們承受新美國的政治庇護,誰才是最大的受害人嘛?那個人不會是我,也不會是在座的各位,而是……”
話說到一半就閉上了嘴,山中必須讓其他人說出這個答桉。
果然,梅倫只是想了想,就一字一句的說出了一個名字:“北加利福尼亞自由州!”
“沒錯,別忘了,新美國給予拜倫斯政治庇護的原因,是咱們承諾充當他們反攻北加州的橋頭堡,現在,北加州的政客應該比流浪者們更着急吧?”
在場的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就連傻不拉幾的迪亞士都覺得有道理,梅倫也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北加州沉寂好幾年,又一直沒和他們發生衝突。
他都快忘了,前幾年就是這個自由州,在荒坂的支持下和新美國打的旗鼓相當,要說他們會不會出手制止此次合作,答桉只有一個——yes!
這個理由太說的過去了,本弗來明都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猜不猜錯都沒關係,他的處境還是很危險。
甚至說,由於這個猜測的敵人,從其他議員變成了北加州政府,他的處境更加危險了。
金屬戰爭期間,光是死於斬首戰術的雙方官員就達到了驚人的四十七人,說句難聽的,連踏馬打核戰爭都死不了這些高官。
如果真是北加州的手筆,那他的名字已經劃上了必死的符號。
新美國援助算個屁,他們連自己的人都保不全,哪能顧得上拜倫斯的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