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校園
“嚴隊,嚴隊?”一陣呼喊聲將嚴立從沉思中拉出來,他轉頭看去,一名身穿警服的青年正向自己走來。
“小姜,屍檢報告出來了么?”嚴立問道。
姜正也舉起手中的文件,“出來了,嚴隊。”
來到嚴立身旁,姜正也開始念起來,“死者祁命,男,38歲,從事導演工作。”
“死亡時間於12點45分左右。”
“大體檢查為,死者顱骨碎裂,腦組織損壞嚴重。全身多處骨折骨裂,脖頸處有十處貫穿傷,傷口直徑約2-3㎝,大動脈斷裂,肺部充血。”
姜正也說完,把手裏的報告遞給了嚴立。
報告上除了文字,還有拍攝的照片,嚴立一張張翻看過去,翻到脖頸處的照片時停下了。
照片上的脖子上左右兩側各有四個圓孔狀傷口,脖子正中間有兩處較為大一些的傷口。
嚴立低頭看着照片,一手成爪狀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你看這傷痕像不像?”嚴立抬頭問道。
姜正也看着嚴立握成爪的手,點了點頭,“是有點像。”
“又是脖子。。。”嚴立呢喃了一句,接着又道:“設想一下,動脈的大出血反流到氣管進入肺部,此時祁命的呼吸會加速窒息。頗為殘忍的手法,兇手的精神狀況應該異於常人,若是變態殺人狂的話,應該會樂於欣賞祁命在窒息時表現出的痛苦,而拋屍樓下不太符合。”
“在進行殺人舉動之後,將祁命拋下樓是何意呢?”
“激情殺人。。。仇殺?若是仇殺,用殘忍手法侮辱死者也有動機合理性。”
嚴立把報告扔在桌面上,擰開一旁的保溫杯,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苦澀的茶水濕潤了乾涸的口腔。身體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抬手揉了揉有些浮腫的眼眶,他開口說道:“小姜,讓在現場的技術人員搜查取證完畢就歸隊吧,儘快做一份報告出來,我拿去找局長申請調派一隊調查員來協助破案,我感覺這案子不簡單。”
“是,嚴隊。”姜正也挺直腰板應了一聲。
“嗯,你排查一下祁命的檔案,尤其是生前的關係網,有任何發現立刻向我彙報,去吧。”
“我馬上去辦。”姜正也小跑着出了門,正遇上抱着文件的艾蕭。
“正也。”艾蕭打了個招呼。
“艾隊長。”
“是副隊啦。”艾蕭笑着問道:“這麼急着幹嘛去?”
“嚴隊讓我給昨晚的案子整理一份報告,好拿去找調查員協助破案。”
姜正也說完連忙離開了,艾蕭推門進了辦公室。
“哥。”進門的艾蕭喊道。
嚴立見狀無奈一笑,說道:“不是說了,工作時間要以同事相稱么。”
“是,是,知道了隊長。”艾蕭嬉笑回道,隨後表情嚴肅起來,“這案子這麼嚴重,需要調查員插手么?”
“目前案情還不明朗,謹慎行事總沒有錯。”
“哥,你還真是慎重誒。”
“嗯?”
“是是是,嚴隊長。”
。。。。。。
山腳下,兩個人正晃悠的沿着小路穿行,一個頭髮亂遭,叼着煙,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另一個翻着死魚眼,走起路來歪歪扭扭像個殭屍一樣,不時抬頭向著山頂上瞅去。正是因為三輪車上不來而棄車步行的吳語胡萊兩人。
“你老是往山上瞧什麼?”胡萊扭頭問道。
“沒什麼。
”吳語懶得說話,“我們是要去後山中學么?”
“廢話,不然來這幹嘛。”胡萊開口就嗆人,活像個噴子。
“按這麼走,到的時候也該傍晚了,去露個頭就回來不成?”
“你猜現在學校里的那些警察讓不讓你進去?”胡萊像看着煞筆似的看着他,“只能摸黑進去,你還想下早班?做夢!”
“怎麼了?我可是良民!”
“你?特么賊眉鼠眼!”
“你特么!這叫死魚眼!”吳語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扔了過去,“狗比吃石!”
“你特么還玩諧音?”胡萊閃身躲過,抓起一把碎石扔了過去,“看我的,滿腦子石!”
吳語避無可避,被小石子一頓砸,頓時火冒三丈,這不僅肉體受了侮辱,精神上也同樣受了侮辱,這能忍?他擼起胳膊就要肉搏。
“多大了,幼稚。”胡萊拍了拍手上的灰,扭頭就走。
“你特么!”
入夜,兩人摸黑到了校門外,老舊的校門使得門前拉起的黃黑色警戒線分外扎眼,兩人從線下鑽過,躡手躡腳的進入了校園裏。
校園內和吳語一開始來的時候別有些不同,四周的雜草被人為的鏟倒了許多,整個校園內一下子空曠了起來,除了依舊醒目的教學樓外,四周望去還能看見別的建築。
“怎麼搞?”吳語問道。
“先四處看看。”胡萊說完,又轉頭看向吳語,“對了,把眼藥水抹上吧。”
吳語掏出那罐藥水,擰開蓋子倒出一坨藍色的粘稠液體,抹在了眼皮上。
“你特么在幹什麼?”胡萊怒道。
“牛眼淚不就是這樣用的么?”吳語聳了聳肩。
“浪費錢,敗家玩意。”胡萊伸出手蘸着藥水,手指飛速插向吳語的左眼。
“啊!”吳語捂着左眼上躥下跳,痛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哎呦!你,你幹什麼呀你,你tm有病!”
“你特么睜開眼睛看看。”
“我特么睜不開啊!”吳語哎呀咧嘴的怒道,隨後他忍痛用手掰開眼皮,一道淚水噴射了出來。
胡萊問道:“看到什麼了?”
吳語獃滯的左看右看,“動,動感光波!”
在吳語的視角看,眼前的整座校園內都蒙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輝。
無論是地面,教學樓,眼前的胡萊,還是地上的草,爬行的蟲子,全部都散發著各色的波紋。
整個空間內如同五顏六色的水流一般在半空中交匯、流淌、飄蕩。
吳語從未見過如此奇景,不由得讚歎道:“卧槽!牛筆!”
胡萊鄙夷的看着他,“不過是光污染而已。”
“你特么不會欣賞。”吳語豎了個中指。
隨後他發現自己身上竟有一條細微的黑色絲線連接到教學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