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男人
接下來由吳語持着攝像機,季然拿着手機在前方與觀眾互動。
季然用手指甲戳了戳門鎖,一邊說道:“大家看,這個門鎖已經被破壞掉了,所以我們可以直接進去嘍。”
推開大門,季然在鏡頭前揮了揮手,“吊人哥跟上。”
吳語在鏡頭后翻了個白眼,一手拿着攝像機,一手攥成拳,惡狠狠的揮了幾下空氣。
就在此時,兩人突然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吳語用手上的燈光照了過去,只見一團模糊的黑影從半空中跌落,發出一聲巨響。
“碰!”
季然像是被嚇到了,緊張的後退兩步,手足無措的靠在了吳語的身上。
事出突然,吳語也吃了一驚,他一手扶住季然的肩膀,另一隻手抬起照明設備照向黑影墜落的地方,但那裏被雜草擋住了視線,看不見那團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又立刻舉燈順着黑影墜落的地方向上照去。
燈光快速掃過樓層,在照到八樓時,吳語撇見一個東西一閃而過,破碎的窗戶玻璃上還殘留着紅色的液體。
吳語和季然面面相覷,倆人在原地站了三分鐘一動不動。
此時直播間裏炸裂開來,因為鏡頭是隨着燈光一起動的,所以觀眾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
“剛剛那是什麼?什麼東西掉下樓了?”
“卧槽!好逼真!這演技,這氛圍,主播牛哇,666。”
“八嘎醬小心危險啊!”
“報警!必須報警!不能慣着主播,太真實了,給我嚇尿了都。”
吳語看不到直播間的內容,他一直在用照明設備觀察着教學樓,而後緩緩的向前靠近。
一隻手後面拉住他的衣角,吳語回頭看到季然緊張的神色,說道:“你待在。。。你跟我一起來,不要看前面,看腳底下。”說罷,關閉了攝像機,取下照明燈拿在手裏,拉着季然穿過雜草向前一步步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注意着教學樓里,照明燈一直對着教學樓,直到接近黑影墜落的地方,他踩到一灘液體,觸感非常粘稠,空氣中有着濃重的鐵鏽味。
“打開手電筒,不要看。”吳語頭也不回的說道。
季然瞭然,她打開手機的電筒,照向了前方,自己的目光緊盯着腳下。
藉著手電筒的光芒,吳語用餘光看向腳尖,地面上一灘紅色的液體中裹挾着白色的肉末一樣的東西。
吳語壓着反胃的狀態,收回目光向前望去,用胳膊掃開雜草,望向那攤黑影。
教學樓前的平地上,一個男人趴在血泊之中,頭顱如同一個裂開的西瓜,瓜仁和汁水噴濺有幾米之遠。
吳語渾身一震,吞了口吐沫,推了推季然,“走,別回頭。”
季然轉身,吳語則面朝著教學樓倒退,兩人背靠着背緩緩的退出了校園。
一出校門,季然抄起皮箱,吳語拿着攝像機,兩人心照不宣頭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在兩人離開后,教學樓八樓破碎的窗戶后,出現了一道身影,一雙充滿血色的眼睛,緊盯着二人離去的背影。
一路跑到了舊街,倆人才停下。
“呼呼呼。”吳語背靠路燈,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季然蹲在一旁,用手給吳語扇着風,小手翩翩如同飛舞的小蝴蝶。
“剛才,看到了什麼啊?”等吳語氣息均勻下來,季然才開口問道。
“不要問。”吳語沒好氣的回道,他想起剛才的場景,
胃裏又一陣翻騰,忍不住乾嘔起來。
“哦。。。”季然輕撫着拍了拍他的背,把氣順了下去,“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哦不對,我沒媽。”吳語突然氣笑了,他乾笑兩聲,起身把攝像機裝回皮箱,遞給季然:“自己拎着。”
“可是很重耶。”季然雙手拎着皮箱一副很吃力的樣子,撇嘴嘟囔道。
“關我屁事。”吳語頭也不回,“速度走。”
“哦。。。”季然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了。
“你幹嘛?”前面吳語回頭問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要報警的吧?”季然躊躇的說道。
“關我。。。哦不對,是要報警來着。”吳語拍了拍腦袋,拿出電話報了警,隨後就是被帶到警局問詢。
“以上,就是這些了。”吳語老實的交代了全部經過。
艾蕭在筆記上寫寫畫畫,隨後看向一旁的季然,“小妹妹,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么?”
“基本上就是這些了,姐姐。”季然乖乖的答道。
“嗯,好。”艾蕭點頭起身,把兩人帶出警局,“以後記得不要再去危險的地方玩了哦,如果想起了什麼細節的話就打我的電話。”說罷,把寫着電話的紙條遞給了兩人。
季然接過紙條小心的放在口袋裏,擺擺手道:“姐姐再見。”
艾蕭微笑道:“再見。”說完轉身回到警局裏。
吳語和季然走在街道上,看着天剛剛微亮就已經車水馬龍的新街,吳語有些恍然,與新街相比,舊街就彷彿是不存在於人世的異世界一樣。
下次,再去看看吧。
吳語陡然有了這個念頭,他甩了甩腦袋,把這個念頭趕了出去。
“那我回去嘍。”季然拎着皮箱,對着吳語有些期許的說道。
吳語很平淡的奧了一聲,季然氣惱的一跺腳,轉身離去了。
看着季然的背影,吳語的眼神從平淡變得有些深邃,嘆了口氣,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路邊的巷子口有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奇怪男人朝他招了招手,吳語四下看去,旁邊沒有人,確實是對自己招手。
他疑惑的向對方走去,離得近些,看見這男人亂糟糟的髮型許是很久沒有打理,惺忪的睡眼無精打采,倒是與吳語的死魚眼有幾分相似,看着年紀不是很大,臉上卻鬍子拉碴,嘴裏還叼着一截煙,大夏天還穿着一件舊風衣。
“我沒錢。”吳語直接了當的開口道。
“什麼?”男人的嗓子有些嘶啞,他看了看自己的裝束,恍然大悟道:“哦,我不是乞丐。”
“那你讓我過來什麼事?”吳語問道。
男人並不答話,笑了笑,吐出一口煙,“不送女生回家可不是紳士的行為。”
吳語頗為戒備的後退一步,“關你屁事。”末了,又添一句:“我和她不熟。”
“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男人彈掉煙,語氣淡然的隨口道:“我來只是告訴你,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