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卷 第八十章 玉人歸(上)

金陵卷 第八十章 玉人歸(上)

我們的船行進金陵港口,已經是夜幕低垂,金陵港上)V召喚着什麼,一片一片的燃着,生生勾起了遊子的思緒。

我第三次來到這裏,前兩次和我來的人,都已經隔得好遠。那位母親,是自心底的陌生,無論有沒有血緣,都已經相隔甚遠,而趙匡義……

我放下梳,輕輕摘下纏在梳子上的一團頭,怎麼這個時候會想到他?

蘇臨淵敲敲我的房門,“阿檀小姐,金陵已經到了,請你移駕。

”我看着鏡子,對着它笑了一笑,轉生離去。

下了車輦,我看向蘇臨淵,“這是哪裏?”他反問向我,“阿檀小姐以為呢?”

“這是在考我?”我微笑道,“你商人的本性真是無處不在啊!”蘇臨淵一笑:“就算支持南唐是虧本生意,也得要有一個讓我看到希望的人,是不是?”

我看着那間屋子,走了幾步,轉身對他說道:“這是樊若水的府邸,我猜的可對?”

蘇臨淵側着頭看向我,“這件房子明明沒有任何匾牌證明,你怎麼會那麼確定?”

“事有反常,必為妖。樊若水從前就受到姐夫和姐姐的寵信,現在卻沒有一官半職。那天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被姐姐像宦官一樣呼來喝去。這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低調處事呢?沒有任何特色,沒有任何標誌的府邸反而會減少不少麻煩。”

蘇臨淵輕笑,“我們一同來等他。”我捕捉到他臉上有着滿意的神色:“我通過了這次考驗?”

他指向前方。“那是不是他?”

我向前看去。一位身影像極了他地人。好似喝多了酒。走地跌跌撞撞。一位身影倍加纖細地男童一邊扶着他。一邊柔靡入骨地叫道:“公子……”

蘇臨淵戲謔地說道:“這位樊若水樊公子也難道是為風雅之人啊!”臉上帶着看好戲地神色。

我渾身地血液“呼”一下衝上頭。樊若水?這真地是樊若水?

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光亮之處。柔和地橘色燈光將他們地臉龐找地清清楚楚。樊若水溫潤如玉地面龐除了微紅。沒有任何地變化。他地胳膊搭在那位男童地身上。聲音好像五月地風:“怎麼這樣就走了?”

那男童柔柔地說道:“公子。秋鶯在這兒……”

我看不下去,起身就要走上去質問他。蘇臨淵一把將我拉住,“怎麼,阿檀小姐這樣就看不下去了?”

“秋鶯,秋鶯————殘鶯何事不知秋,橫過幽林尚獨游。老舌百般傾耳聽,深黃一點入煙流。棲遲背世同悲魯,瀏亮如笙碎在。莫更留連好歸去,露華凄冷蓼花愁。”樊若水忽然大聲吟起了詩,本來他說話極其溫和,這是卻悲悲戚戚,和這詩一樣,催人淚下。

不過,這詩————蘇臨淵看到我遲疑的樣子,“這詩怎麼了?”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樊若水,“這詩是姐夫寫的。”一種怪異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樊若水今晚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異常。

蘇臨淵定睛凝視着遠處的男童秋鶯,忽然笑了笑,好像現了什麼:“阿檀小姐不妨站到近處去看看,那位男童長的像誰?”

我凝神一看,那位男童正好轉過頭來,除了眼睛不是重瞳,那張臉,那眼眉,那鼻子嘴巴……

姐夫?我差點脫口而出!頭上冷汗簌簌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蘇臨淵,“難道樊若水?”蘇臨淵鎮定自若的說:“阿檀小姐完全可以自己問他,這不就是你們自己家的事情?”說著拉起我就走。

穿過一片灌木叢,我親眼看到了樊若水。或是說,他親眼見到了我。此時,他依偎在那個叫秋鶯的男童懷中,軟軟的像一隻貓,酒醉的紅印在他臉上,連說話都沒有力氣,“周二小姐,好久不見。”

“看到我,你竟然一點不驚訝!”我有些生氣。他斜着眼,“驚訝什麼呢?周二小姐有那樣的親生母親,什麼樣的困難都難不倒,是不是?”

“你————”我看到他毫無光彩的眼睛,一時間竟然問不出來任何話,秋鶯端着一碗溫熱的銀耳羹走了上來,“公子,吃點東西暖暖胃吧。”我指着秋鶯,“他是誰?”

樊若水輕聲的說:“春風渡裏面的小倌。”我搓着手指,“他的長相————”樊若水好像忽然醒了過來:“沒錯,就像周二小姐所見的!”

我捂住了口,腦子嗡嗡作響,嘴唇哆嗦着,身體微微顫抖,卻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蘇臨淵一聲輕笑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樊公子真的不是常人呢……不過,喜歡男童也沒有什麼奇怪!”樊若水輕輕抬起頭,

出去了。“我怎麼了?”蘇臨淵居高臨下的看着他t的情報沒有錯的話,樊公子也是南唐皇室的血脈吧?”

我猛地轉現蘇臨淵,“你說什麼?”蘇臨淵看了看我,“阿檀小姐不知道?南唐皇室宗親都不知道,蘇臨淵何其有幸啊!”

樊若水好像猛然醒了過來,目光灼灼的說道:“若水從來沒有窺視帝位的野心,若水從來都是,都是六哥的影子,終身跟在着六哥的身後。”

“六哥!”我驚道,“你說什麼?姐夫是你的六哥?”蘇臨淵冷笑:“這還不夠明白?樊若水是南唐見不得人的私生皇子。”

樊若水站起了身,面對着蘇臨淵,“你是什麼人,能知道這些宮闈秘辛?”蘇臨淵挑了一下眉,簡短的答道:“阿檀小姐的監護人。”

樊若水氣勢頓時減了下來,良久才說:“周二小姐回來幹什麼?”

我穩了穩心神,忍住這一晚給我的震撼:“當然是為了南唐!”樊若水疑惑的睜開眼:“你不是被趙匡義帶走了么?”

我冷冷的看向他:“說什麼要追隨姐夫一生,明明是皇室之人,卻暗自做着竊國之事,你真的能坦然站在這裏?”

樊若水揉揉眉心,“周二小姐真的以為南唐有救?拚死一擊,只是玉碎,若是芶且,尚能瓦全……”

蘇臨淵接口道:“樊公子倒是個明白人!”我瞪了他一眼,他淺淺的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好,不提這就是。”

我繼續樊若水一字一句地說:“樊若水,我要入宮!”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周二小姐打定了主意入宮?”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樊若水褪去了那層溫和的光環,“周二小姐憑什麼認為若水會幫你?難道就因為你們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作為把柄?”說著他面上竟然微微露出鄙夷之色,好像早己料到了結果。

“把柄?”我搖搖頭,“九重宮闈之下,誰沒有秘密,有誰會把你這些事情這些當成把柄?況且你一無兵權,二無人脈,要想威脅到姐夫,也不容易。”樊若水疑惑道:“那你……”

我接著說:“你是對姐夫心存戀慕?”說出這幾個字,真是不易,好像有把刀子活生生的從口中脫出來,卻不得不問,樊若水輕輕點了點頭,“那自然不想看到南唐消亡,若是我能讓國家復興,這樣可以么?”

我死死的盯住他,他看着我,忽然對我璨齒一笑,“周二小姐誇下海口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嚇了若水一跳!”

“這樣很難?”我反問他,“南唐之弊,不外乎朝政把持在韓載錫全權手裏,韓氏家族大肆攬權,貪官污吏倍出,積重難返。姐夫不理朝政,任由姐姐和韓載錫勾結在一起。

可是南唐根基尚存,不是一時就能撼動的!”

樊若水看着眼前的燭台,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話,“周二小姐難道有什麼好方法?”

我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蘇臨淵,他勾着嘴角向我點了點頭,“錢!”我輕聲說道,“沒有別的辦法,宋軍現在和后蜀兩敗俱傷,正是我們南唐存活之際,只有用錢,才能中興。”

樊若水眼睛一亮,看像蘇臨淵,“這位是周二小姐搬來的救兵?”

我點了點頭,“他是蘇錦的老闆,蘇臨淵。”“蘇錦?”樊若水驚訝的呼出聲,蘇臨淵微微挑起眼角:“資助南唐中興?聽起來可就是個無底洞……”

樊若水低頭想了想,衝著我說道:“好,周二小姐,我答應你!明天我就稟明聖上,說你在金陵。”

“不!”我搖了搖頭,“我想,以新的身份入宮!不是阿檀,不是周嘉敏。比如:鄉野之中的小家碧玉。”蘇臨淵驚訝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頭一顫,為什麼,忽然會想到這個身份?難道只是因為巧合?

樊若水看着我,忽然說:“倘若是周二小姐,或許可以和皇后鬥上一斗。”

“姐姐?”一個沉在心底的名字浮了上來,伴着那張柔弱嬌裊的面孔,纖細的身影好像正在向我走過來,還抱着琵琶。

“什麼鬥上一斗?我全然沒有想過。”只是心存疑問,她為什麼一直不放過我,那個時候,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卻挖了一個陷阱給我!

“皇後娘娘已經變了,現在的她和韓家勾結在一起,尤甚從前!”樊若水不緊不慢的說著。“可是,聖上卻不聞不問,知道了也不說,好像置身事外一樣。若是周二小姐的話,說不定有辦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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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江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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