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得好好地打這張牌
進入九月後，拍攝工作才算是全面啟動了。
而後大隊人馬離開蘇州，轉戰各地。
宋歌充分見識了張大鬍子的整活能力，思路打開的人，簡直無所不能。
每到一地劇組都正兒八經搞個開機儀式，除了之前蘇州的開機儀式，浙江也有開機儀式、雲南再來一個開機儀式，而且每次都隆重其事。
關鍵是媒體一次次被忽悠，還不覺得膩。
浙江新昌風景秀麗，有很明顯的丹霞地貌，雁門關伏擊、宋遼對戰、以及王語嫣與段譽的大量戲份都在這拍的。
慕容復擔心當王八，一路上跟在兩人身後，所以宋歌相當一部分戲也在這個劇情線上。
不過戲裏戲外兩重天。
戲裏王語嫣一邊念叨着表哥，一邊和段譽搞各種曖昧，慕容復這大綠帽跟在後面氣得要死。
然而導演一喊“卡”，劉亦非就扔下林致穎圍着宋歌“表哥表哥”的沒完。
宋歌似乎就是個小太陽，不論在哪劉亦非都能轉向他。
有時宋歌懷疑這小姑娘只是入戲太深，混淆了現實和角色。
蘇州開機儀式后她回到《金粉世家》，投入另一個角色后好了許多，那段時間聯絡就明顯減少。
不過也因為宋歌得罪了她。
蘇州開機儀式后的第三天就是劉亦非生日，雖然當面提醒過宋歌，結果他還是忘了。
小姑娘挺生氣，發了不少牢騷，然後就不怎麼愛搭理他了。
可這真是宋歌的知識盲區，之前除了給長輩祝壽，從未祝過平輩生日快樂，更別提送什麼小禮物。
十幾歲的小姑娘過什麼生日？
還是阿朱好，從來沒扯過這些沒用的。
總之還是專業點吧，慕容復怎麼對待表妹就怎麼對這小姑娘。
也就再四個月的事，等殺青之後毛病應該就都好了。
宋歌本來挺期待在新昌拍攝宋遼對戰的戲，不過開拍以後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這只是拍戲，與他記憶中的戰場完全兩碼事。
而且有各種騷操作，看着心煩。
尤其是大俠們在大軍之前搔首弄姿，看着尷尬，完全不了解千軍萬馬鐵騎的威力。
現代人顯然不知道所謂個人修為，在馬隊平推下其實如同雜耍。
這倒是更堅定了宋歌之前的信念，以後一旦有了條件，一定要重現當年的金戈鐵馬，讓後世了解漢家曾經的榮光。
他現在也漸漸學會了宏大敘事，也可以說，讓後世了解先輩如何捍衛漢家文明。
就不知有沒有人願意了解。
劇組三百多人到了雲南后，迎來新角色加入，禿鷹計春華老師。
他將在劇中飾演曾經的大理王子，四大惡人之首段延慶。
張大鬍子早就請了計春華出演段延慶，一是形象符合，二是當時劇組要請的演員一個真能打的都沒有，請他來撐門面。
這一點大鬍子挺有情懷，去年拍《笑傲江湖》時請了於承惠飾演風清揚。
大陸最能打的一代打星，不少都是從電影《少林寺》出來了。
二十年前李連杰出演了這部戲中的覺遠，於承惠飾演大反派王仁則，而計春華飾演王仁則的手下，二號反派禿鷹。
三人都憑這部電影走紅，而後出演了許多作品，李連杰更是成了國際巨星。
三人都是練家子，八九歲就開始習武，這一代的打星基本就是練出來的。
李連杰和吳京、甄子丹都是京城什剎海武校的，
於承惠是山東體院武術隊的，而計春華是浙江武術隊的。
可惜計春華十幾歲時生病，父母錯用鋁鍋燉中藥，結果導致嚴重的鋁中毒，頭髮眉毛永久性掉光了。
這次中毒不但毀了他的健康，也毀了容，形象十分兇惡，以至於一生都飾演各種反派。
他看了張大鬍子和趙健給他放的各種宋歌表演的神功，失神了許久。
最終嘆了口氣，感慨萬千，突然講了個故事。
“十幾年前李連杰在拍《中華英雄》時突然病發，每天定時肚子疼，疼起來就要命。
電影拍不下去只好停了，前後請了許多港台大陸的名醫，都看不出是什麼病。
李連杰懷疑是長期錯誤練功導致的問題，但卻不知如何處理，很害怕。”
趙健插嘴道：“當然會害怕，當年李小龍就是藉助電擊法不當練功，結果損傷了心臟而意外去世。”
“這個病把李連杰折磨夠嗆，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國家科公委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不識字，她在李連杰背後似乎很隨意地揉捏了幾個穴位，什麼也沒多說。
不過李連杰當時就感覺舒服了許多。
第二天仍然用同樣的手法，非常令人意外，李連杰居然吐出了大量淤血。
如此治療了幾天，竟然痊癒。”
這有點武俠片的味道，但卻是李連杰親口說的，見證人有不少。
趙健有些不解：“這個故事媒體報道過，後來李連杰認她作了乾媽，後來媒體又說這女人是江湖騙子，年輕時甚至坐過牢。”
計春華搖搖頭：“我不知道，李連杰閱歷豐富，也的確被治好了病，是不是騙子他最清楚。”
“我想說的是，我們這一代練武不練功，吃了很多虧，而世上有高人，在我們的理解能力之外。”
趙健很贊同：“當年我學武時師父就說，有了槍炮之後，武術就沒有實際用處，到現在已經徒有其表。”
張大鬍子也感嘆：“有些東西消失得比想像的快，就比如說我吧，前幾年還有個大大的電話本，上面記了上千個號碼。
現在電話號碼本早就不知扔哪了，因為有了手機。
現在沒幾個人用電話本了，這玩意很快就消失，到下一代都不知道有過這東西。”
趙健附和道：“就像有了114服務台，大本的電話黃頁也沒了。”
計春華久久看着屏幕上定格的宋歌，又嘆了口氣：“不過在世界的某些角落，恐怕還保留着電話本、電話黃頁。”
他話鋒一轉：“不瞞二位，我上一次參演電影是袁和平、張鑫炎執導的，吳京、鍾麗緹主演的《功夫小子闖情關》，那是七年前的事。”
都是業內人士，張大鬍子和趙健並不意外：“武俠電影不太行了，聽說這部戲票房只有十幾萬。”
計春華點點頭：“武打舊模式走到了頂，我上一次開工還是元斌導演的電視劇《斷仇谷》，也是兩年前了。”
武打電影不行了，只好轉到電視劇，但繼續這麼玩下去，電視劇也懸。
“計老師的意思是？”
張大鬍子和趙健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既然是探討，就都把話說透徹。
“我們這一代武打演員，都算是科班出身，正經學過武，演戲還有人看。
現在拍的許多戲，演員看着就手無縛雞之力，走道都晃悠，打起來沒有說服力。”
“所以我認為難得發現宋歌這樣的人才，或許是一條振興武俠戲的好路子。”
大鬍子與趙健對視一眼，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
“計老師說得太對了，和我們想的一樣，繼續往花架子上走，只會越走越拉胯。”
計春華點點頭：“到了該改變的時候，或許將來有真功夫的人會不斷出現。”
“這很難說，總之宋歌奇貨可居。”
“得好好地打這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