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戲很足
一萬元不少，現在普通人得賺兩年。
也不算很多，想當年戚家軍大頭兵的年軍餉是十八兩白銀，普通人家四年的收入。
不過大頭兵是以命換錢，演員就輕鬆多了，這真是個好職業。
領了錢回來，阿朱笑着問宋歌：“現在有了錢，打算幹什麼？”
宋歌絲毫也沒猶豫：“當然是痛快地花掉。”
“你想全花掉？”
“如果可以的話。”
“敗家子哦，不存起來些未雨綢繆？”
“沒必要，等會就逛街去，想要什麼哥哥都買給你。”
這個表示很中聽，阿朱嘴角抿起，有些得意。
有錢不花留着幹什麼，難道還想成家立業買房子？
一萬元買不來房子，四萬也不夠，買墓地還差不多。
何況宋歌壓根對成家立業不感興趣，寧可居無定所，無牽無掛。
家是溫暖的港灣心靈的歸宿情感的寄託？
那可未必。
大明皇上在家裏上弔死的。
他大明的府邸渣都不剩。
滄海桑田皆歸塵土。
這些天他感悟很多，許多想法都變了。
塞上牛羊空許約，王圖霸業一場空。
看看《天龍八部》裏的這些人，每個人都在命運的漩渦中沉浮。
想復仇的不得復仇，想復國的不得復國，全都求而不得。
游坦之得不到阿紫，阿紫得不到喬峰，喬峰得不到阿朱，阿朱沒命了，木婉清得不到段譽、段譽得不到王語嫣，王語嫣得不到慕容復，慕容復瘋了……
虛竹不忘初心就想當個小和尚，結果整天混在女人堆里。
有時候宋歌覺得經歷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場試煉，或許某天一覺醒來就又回去了。
明天是過去還是未來，這是個很懸的問題。
他甚至想過哪天再去燕山中轉轉，上次迷路了，下一次可能重回正途。
這想法有點蠢，現代版刻舟求劍。
不過他現在明白了，這些想法都蠢，往事莫問，失去是常態。
所以這一萬元留得住么？
當然留不住，留不住何必費心思去留。
不過燕山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宋歌從那走出來，而慕容復一心想回去。
兩人的夢想也相似，一個想重回四百多年前呼風喚雨，一個想重建四百多年前亡了的國家。
兩個夢想家，也算是有緣千年來相會。
這個角色宋歌閉着眼睛都能演好。
而慕容復但凡有他十分之一豁達，也不會瘋。
所以消費計劃迅速出爐，當天晚上蘇州最好的餐廳，最好的菜肴。
享受完美食就掃街。
傍晚出門，宋歌白色棒球款的圓領衫很隨意，阿朱白衣水紅的真絲半身裙，婀娜嬌美。
在大堂里他們遇到了一伙人。
在咖啡座里，胡軍和高虎以及飾演阿紫的陳好正談笑風生，三人是中戲的校友，一混就熟。
陳好剛拍了《粉紅女郎》，今天正式進組報到。
在坐的還有劉亦非、劉濤、蔣俽，一大半主演都在這了。
角色已經全部落實，劉濤是阿朱，蔣俽是木婉清。
據劇組內部消息，原本導演組是打算請大眼睛小燕子一人分別飾演阿朱、阿紫，但檔期談不攏，就由兩個人分別飾演了，以至於整個劇組沒有重量級的大明星。
宋歌骨子裏就是個鳥人，本打算裝沒看見走過去。
然而劉亦非已經在招手：“宋大哥！”
宋歌沒辦法，只好把招牌式的笑容又掛上了。
活潑的阿朱停下了腳步：“你們在幹什麼呢？”
劉濤站了起來：“我們正好碰在一起，正聊着林致穎明天入組，大家準備請客接風。”
“是嗎，那你們接着聊，我們先走了。”
劉亦非恐怕也不喜歡這樣的聊天，站起走過來一臉笑容：“你們要上街？”
看她的樣子，一聲邀請肯定跟着走。
阿朱笑着點頭：“嗯，你不是這兩天也要入組《金粉世家》，什麼時候走？”
《金粉世家》四天後開拍，劉亦非新人同時軋兩部戲，也真夠牛的。
“不急，那部戲前期沒我什麼事。”
小美女還沒忘了宋大哥的教導，說話時要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不過她在宋歌眼裏看到的不是昨晚的呵護責備，而是：“一邊涼快去，別礙手礙腳。”
劉亦非立馬就縮了：“你們要逛街，那就找時間再聊。”
她識趣地返身，回去繼續喝她的玫瑰花茶。
劉濤很熱情：“明天接風就在酒店內，一起來吧？”
宋歌直接推辭了：“明天我們有安排了。”
他不喜歡應酬，除了觥籌交錯全是廢話，酒桌上積累來的人脈也沒多大價值。
胡軍挺豪爽：“真沒空？一起來喝幾杯。”
宋歌滴酒不沾，去了不喝酒大家恐怕都不開心。
按以往的經驗，他參加的宴會沒人能開心，個個都戰戰兢兢。
“下次。”
說著兩人擺擺手走了。
出了門阿朱故意嘆口氣：“你別總冷冰冰的，大家要一起相處很長時間，應酬一下沒什麼不好。”
宋歌歉意地對她笑笑：“下次吧。”
大堂咖啡座里陳好有些好奇：“這人就是飾演慕容復的？看起來很冷。”
劉濤聳聳肩坐下來：“不是看起來很冷，而是真的很冷。”
其實大家都挺好奇，劇組裏八卦不斷在更新，不少是關於宋歌的。
“我聽說他之前在《大唐情史》劇組跑龍套，一個很神奇的龍套。”
“怎麼神奇？”
“平時很少和劇組內的人打交道，與那位朱小姐獨來獨往，但誰也不敢惹他。”
“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次執行製片只是對他說了句好好向唐囯強老師學習，你們猜怎麼著？”
“你就直接說吧。”
“他把全劇組從製片人、導演、編劇、包括唐老師都訓了一頓，你們猜怎麼著，沒人敢吭一聲。”
“不可能吧，恐怕是大家不願意一般見識。”
“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他批的是作品，批得絲毫不留情面，按道理得罪了這麼多人，多半會被趕走，結果非但好好的，最終還是按照跟組演員算的工資。”
“難道有很深的背景？”
“好像也不是，他和朱小姐是親戚，都是雙湖來的，你們知道SH縣嗎？”
“不知道，在哪？”
“大西北，非常大的縣，和浙江江蘇差不多大，境內除了荒漠就是昆崙山、唐古拉山，千里無人煙的地方。”
李亦非聽得很感興趣：“濤姐，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親戚？”
“張導打電話給《大唐情史》的劉製片了解他的情況，是劉製片說的，而且還說。”
“說什麼？”
劉濤壓低了聲音：“劉製片說他敢保證，這傢伙絕對是個暴徒，殺人不眨眼的那種，勸張導千萬千萬別用他。”
大家面面相覷：“不會吧，張導不相信？”
“張導相信，可不知怎麼的，最終七拐八拐還是讓他拿到了角色。”
高虎突然呵呵傻笑起來：“這說的都是什麼，太戲劇性了，昆崙山下來的絕世高手？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他小眼睛一瞪：“咱們是搞影視拍武俠片，別自己戲加得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