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築基
梁華走出客棧,顧不上包紮傷口,就趕往青龍會總部。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會長。
回到青龍會總部,那些成員見梁堂主右手竟然滿手是血,無不大驚失色,還以為亘山幫又搞事情了。
梁華沒空和他們解釋,直接找到會主,把剛剛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不偏不倚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青龍會會長名叫趙安寧,是個四十多歲的儒雅男子,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誰也不會想到有這樣氣質的一個男人會是幫會的頭頭。
他十五年前來到華容縣,當時華容縣治安非常亂,大大小小的幫派勢力幾十個,那些人天天搶地盤,大打出手。
其中有些人更是無惡不做,不僅老百姓日子難過,那些達官貴人一樣提心弔膽,出入都帶一大群護衛。
趙安寧實在看不過去,青龍會憑空而生,然後他憑藉自己的武功和手段,短短几個月就打下了華容縣半壁江山。
而同時,老牌勢力亘山幫也合縱連橫,兼容並蓄,迅速壯大。最終形成了如今東西對立的局面。
雖然一幫一會現在還互有爭鬥,但都維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基本不會大打出手。華容縣得以重新安定下來,慢慢恢復了早年的繁榮。
趙安寧接過那柄斷劍,仔細打量后神色有些凝重。
“暗中出手之人最少是一流高手,有可能.....”他後面的話沒有說,梁華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臉色難看至極,畢竟這禍是他侄子闖出來的,他脫不了干係。
趙安寧見此,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這事你處理得很好,不用擔心,像這樣的高手當時不找你麻煩,後面自然也不會再找你算賬。”
梁華聽到會長這樣說,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又不解的問道:
“既然那位前輩武功如此高強,為什麼卻不教他徒弟真功夫。”
趙安寧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喝了一小口,動作很是優雅。
“徒弟?你想多了。”
梁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咬牙切齒說道:
“會長是說那小子騙我?在拉虎皮扯大旗?”
趙安寧輕笑着搖搖頭:
“你啊,養氣功夫還是差了許多,別聽風就是雨的,以後要吃大虧。”
梁華驚愕
“那會長是什麼意思?”
“我看那個暗中的高手根本就不是那小子的師傅,而是護道人。”
“護道人?”梁華完全聽不懂,他從沒聽過還有這種人。
“對,護道人,你不是說那小子沒學真功夫都能和你打得不上不下嗎?這說明那小子早就一步登天,被武道宗門看上了,被視做核心弟子培養。”
“武道宗門?”對於沒出過華容縣方圓百里的梁華來說,這又是一個新名詞。
“是啊,武道宗門!”這次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帶着無盡的落寞。
會長有故事啊!梁華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想聽?”
梁華點頭如搗蒜。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只不過華容縣地處偏僻,很少有人知道而已。”趙安寧又喝了一口茶。
“太詳細的我就不說了,我只告訴你咱們大景朝有三大武道宗門,俱都傳承千年以上,而會長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宗門的外門弟子而已。”
“傳承千年?”
“會長?”
“外門弟子?”
梁會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把他都給整不會了,這還是他生活的世界嗎,怎麼這麼陌生,大景朝才二百多年歷史好不好,這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趙安寧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心中的秘密說出來后感覺他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他就像被打開了話閘子般停不下來:
“華容縣方圓百里的百姓都在練養生功,你以為哪來的?養生功的真正用途你以為真的是養生嗎?“
他一連問了兩個問題,馬上又自己回答:
”實際上,這門養生功是三大武道宗門之一的鶴鳴宗培養後備弟子所用的築基功法,這門功法非常溫和,五六歲小兒就可以開始修練,一直修練到成人,也就是十五六歲左右。”
說完他又看了看梁華,意味深長的說道:
“現在我告訴你為什麼你說的那個少年直到現在還沒有學到真功夫,因為武功,分為武和功。”
“武就是招式,技巧,功就是你說的真功夫,但人體如果在沒有發育完全的情形下習練真功會對人體根基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傷。”
“你入勁已經很長時間了吧,是不是感覺每進一步都非常艱難?就是因為你過早透支了身體的潛能造成的。”
梁華聽聞此言,如遭雷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先前還笑話那個山裡少年沒有完整的武學傳承,笑話他只有力而沒有勁。現在想來,原來自己才是一個大大的笑話。
“以前三大宗收弟子都是在世家大族,商賈富戶人家子弟中遴選。有道是窮習文,富習武。家底不厚,可培養不出能夠滿足三大宗要求的弟子。”
“可幾十年前,鶴鳴宗有位長老提出一個觀點,那就是:‘滄海遺珠’。
宗內經過商議,同意以華容縣為試點,於是那位長老來此傳下了養生經這門功法。”
梁華喃喃自語道:
“這不就是,‘廣撒網,多斂魚,擇優而從之’嗎?”
“對,你說得沒錯,而今天你碰到的那個少年很可能就是其中一枚‘滄海遺珠’。”
“你傳我令下去,以後誰也不準再招惹那兩位少年,否則誰碰誰死。還有,你答應過的事情必須辦到,否則青龍會保不住你。”
“是,會長。”梁華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亂來,想不到那個土裏土氣的山裏少年來頭這麼大。
“今天給你講的這些事,希望你守口如瓶。”趙安寧悠悠的說道,又回復了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
就像一個長期戴着面具生活的人,摘下來輕鬆了一陣,然後又重新戴上了。
梁華後背發涼,剛剛和顏悅色的男子彷彿重來沒有出現過。
“是,會長。”
其實他從會長所說的話中還推斷出一些事,但他不敢想,更不敢說。
回到客房的兄弟倆正在討論剛才的一戰。
“哎,二弟,剛要不是你救得及時,大哥我已經躺下了。”趙飛俞看起來神情有些沮喪。
“大哥,你覺得今天輸在哪裏?”
“以前咱們一起切磋都是直來直往,向來要求快,狠,准,可今天我和那個什麼堂主相鬥才發現,技巧也很重要,他每次卸力都弄得我不上不下的,特別難受,還影響後面出招。”
齊林搖搖頭,也不解釋,抽出刀對他說:
“大哥,你來攻我。”
接下來,齊林給他演示了什麼叫卸力,然後又複製了梁華的打法,讓他不上不下的。
“看見沒,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卸力,你什麼時候見過卸力的同時還能和你接招把你震傷?這完全不可能實現。這力不是他卸的,而是你自己收的,明白了嗎?”
隨即他又和趙飛俞拆了幾招,終於讓他明白問題在哪。
趙飛俞不是那種榆木腦袋,否則就算齊林再怎麼努力培養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他弄懂問題出在哪后,那以後再爭鬥就必然不會重蹈覆轍。
“可是,二弟,那他每次攻擊我都會有一股震勁是怎麼回事?”
“武器碰撞會有震勁不是很正常嗎?”齊林奇怪的的問道。
“不一樣的,怎麼說呢,我們切磋時兵器相撞是會產生震勁,但和梁華交手就像有雙重震勁一樣,而且這雙重震勁還不是一前一後出現,是同時出現,就像勁中有勁,哎,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手就是被他這樣給震得酸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