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9師弟
“好!”孟飛一拍桌子,“師父走的時候我竟然毫不知情,自己師父都照顧不好我還當什麼大俠,這事不能不明不白,小師弟,我跟你走,回去鬧他個天翻地覆!”
桂世雲站起來,離開桌子,恭恭敬敬向孟飛行禮,一躬到底:“有勞師兄!”
孟飛大刀金馬坐在椅子上,受了桂世雲一拜,隨即哈哈一笑:“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客氣!”
桂世雲轉身對顧白說:“顧道長,我去意已決,抱歉不能留在洛陽行俠仗義。至於這塊金牌,恕世雲暫不能留下。”
“道長說的有理,我要想查清楚父親的死因,就要比害他們的人更奸更猾。現在世雲勢單力薄,金牌和信我準備留着打通官面上的關係,此番若能查清真相,必上老君觀叩謝道長。”
顧白拍拍他的肩膀:“我說過,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金牌是你的,想怎麼用都可以。今日你我因緣聚會,甚好,他日江湖再見!”
“小二,上酒!”
幾壇酒擺上桌子。
“來!”顧白拍掉壇口泥封,“今日就用立德坊二十年的老酒送別諸位!”
說罷,拎起罈子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好!”孟飛從來不甘落於人后,也拎起一壇開始拼酒,“好酒,夠勁!”
桂世雲學着他們的樣子打開酒罈,剛喝了兩口就被嗆到,咳得臉通紅。
老僕黃叔自己取了個碗,倒了半滿,慢慢呷着,看着他們樂呵。
“快喝快喝,喝完這壇,道爺帶你們買好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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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斜照,山唯落暉。
洛陽城外,桂世雲一行正與顧白辭行。
“要連夜走嗎?不如休息一晚?”顧白問。
“踐行酒已喝,又承蒙道長贈馬,不敢再叨擾道長。今日世雲際遇之奇,永生難忘。”桂世雲牽着駿馬,臉上紅暈還未褪去,但是一雙眸子閃閃發亮。
“此番晚霞正明,水風正清,宜長驅千里,來日再與道長煮酒論劍!”
“珍重!”
“江湖再見!”
顧白目送三人上馬離去,心想,東海劍神果然不凡,後繼有人啊。
也不知道師父若是在此,當如何感慨?
最後顧白憂愁的看着馬背上一袋金元寶,心想不都說是寶馬嗎?怎麼我連馬帶鞍才花了幾十兩?還有九百多兩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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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城尹府內花園。
一盞盞燈籠、一座座燭台亮起,精心安放在四處,光線既不刺眼,也不顯得昏暗,照在園子中間的宴席上,周圍蕩漾着初夏的花香,十分雅緻。
“程大人,我老車是個粗人,不會說話,都在酒里了!”車捕頭豪邁地端起一大杯酒一飲而盡,“諸位!咱們英雄擂越辦越紅火,都是程大人帶來的福氣啊!現在連東海劍門都知道來咱們英雄擂揚名了哈哈哈!更別說,今日擂台上又出了一代劍神,靠什麼?都是靠程大人運籌帷幄啊!”
程廣文高居主位,也不說話,只是對車捕頭微微一笑,拈起酒杯抿了一口。
周圍坐着的都是洛陽城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一時之間,隨聲附和,讚歎之聲四起。
突然有人冷哼一聲:“什麼運籌帷幄,分明是內定好了,洛陽大俠怎麼連個洛陽人也不是?”
程廣文眯起眼:“我是也不是洛陽人。”
那人聲音落了下來:“程大人,
您這是朝廷調職,不一樣的......我們今天才知道,您居然是老君觀掌門弟子......這當然算得上洛陽人啊。”
程廣文慢聲細語地說:“我祖籍湖南,家父隨先皇義軍打進陝西,從此落地開花。我是崇和十一年進士,崇和十三年國師在京城時,我拜入國師門下。而今我第一次來洛陽,你說,我到底是哪裏人啊?”
那人訥訥不能言。有幾個掌門垂下了頭,相互交換幾個眼色。
“這是什麼道理!今日這擂台本來就叫天下英雄擂,正是要廣納天下英雄。只有洛陽人能拿洛陽大俠的名頭嗎?現在是劍神拿去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說甚胡話呢?再過兩年看劍神還稀得搭理你嗎?”車捕頭吹鬍子瞪眼。
“再說了,英雄擂正是老君觀當代天下行走顧先生五年前倡議開辦的!那可是國師大人的親傳大弟子!沒看到今天他和小劍神結伴過來的嗎?他老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今日之後,-江湖上武林位次必定以我洛陽天下英雄擂為尊!管他泰山會、煙雨榜,都不如我們!”
“你們,近水樓台先得月,難道還不滿意嗎?”
說著車捕頭衝程廣文一拱手:“程大人,您是讀書人,脾氣好,不跟他們計較,但我老車就看不慣有人自作聰明,不懂您的一片苦心啊!”
程廣文依舊笑笑,沒說話。看着車捕頭賣力地挨個找人拼酒,心裏卻在想:“今日大師兄所為怎麼和前些日子飛鴿傳書講的不一樣?罷了罷了,想必是看到劍神奇貨可居,臨時變更計劃,明日再好好問問師兄......哎,有幾年沒見到師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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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程廣文實為老君觀觀主弟子,行九。”
“記,老君觀天下行走顧白偶遇乙隊,乙隊全軍覆沒。偶遇原因待查。”
“記,顧白一人獨至洛陽,與劍神遺孤交遊一日,恐老君觀將插手東海劍門之爭。”
“另,顧白疑似幕後操縱英雄擂,。”
“報,甲三十九。”
洛陽城某處偏僻的小屋裏,有人就着昏暗的燭火,在一張小布條上用暗語密密麻麻寫下這些信息。接着又細心的把布條塞進小竹筒中,用蠟封嚴,再塞進信鴿腿上的小皮囊中,緊緊紮好。
手一揚,灰色的鴿子衝進茫茫夜空中,很快消失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