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療傷
絕痕城的城主府中。
“噗！”
剛進大堂，石音逼出一口淤血將之噴出，隨後順勢打出一道能量，將其氣化。
“真會挑時候！”輕嘆一聲，接着看向裏面。
只見大堂中有一面色憔悴，苦痛盡顯，年齡明顯未及弱冠，大致幼學之年的男孩盤坐於地。
四位老者圍繞着他，一座九層玲瓏小塔漂浮在他頭頂，不斷被四老灌注靈炁，隨後經由塔底傾瀉在男孩身上，精純的炁細細的洗滌着孩子的周身內外。
時不時的有一絲帶着邪惡氣息的毒炁從體內游出，每當此刻，塔身光芒大作，凌冽一震，將其泯滅，四位老者在這個時候也會皺眉發力，顯然並不輕鬆。
男孩的身子不間斷的顫抖着，周身的汗水和近乎扭曲卻咬緊牙關堅持的面龐說明了他此刻正忍受着怎樣難以言表的痛苦。
這幾位都是澹臺家的人，孩子是少族長澹臺封，身中炁毒，那邪惡的毒炁中儘是失靈奪魄之意，四位不知年歲的老者是家族長老，暫居此地正是為了給其祛毒療傷。
“這孩子，哎！”
石音看着痛苦的澹臺封以及同樣辛苦的幾位長老，心中不忍，他知道，這幾位老者的痛苦不見得比孩子少，不由的暗恨咬牙：“該死的陰修！“
一時間，他思緒飄蕩，感慨不已，想想距下次界淵開啟僅有十年了，沒有參與過的人，體會不到淵內的可怖，他自己就是參戰者，所以深知其中情景。
界淵自古存在，誕生於雙界之間的空間當中，此界天才地寶不知凡幾，每三十年開啟月余，開啟之時無數生靈競相前往搶奪各種資源，爭戰甚是激烈，此間關閉時若不離開，則要等到下一次開啟之時滯留的兩界生靈才可去留。
澹臺封的父母便是上次淵界大戰之時險些身隕，如今雙雙不知其情，其父澹臺昊半步帝王，一身偉力通天徹地，其母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為保腹中胎兒不敢全力施為，不慎被偷襲，遭陰修打成重傷，彼時還在娘胎中的澹臺封也是那時被炁毒波及。
“哎~“千言萬語哀嘆一聲。
“石城主。”其中一位老者睜開眼看了看石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看到石音回神后，隨即再次合上雙眸，道：“封兒引得半步皇境侵襲，給你添麻煩了！”
“大長老，您這哪裏話！”石音聞言立即擺手，踱步兩下，誠然道：“且說不一定是因為小封這孩子，其次，澹臺家與我有大恩，於絕痕城有大恩，若不是您和小封父親，二十年前界淵剛開之時我就死了！”
“您們和小封放心在這，不會有事的，這裏是絕痕城，帝境不來，別說他半步陰皇，哪怕真正的皇者前來也不行！”
石音並無誇張，絕痕城是坎州大城，是除了州都以外的強大城池，除了有王器乾坤鼎坐鎮，還刻有絕天大陣，只是啟用代價頗大，不會輕易動用。
“往日恩，今日情，不可同日而語！”大長老澹臺戰搖頭緩言道：“我知你心意，這事怕不簡單，一座乾坤鼎，用處再特殊，也不過是王器，不至於讓有望再臨帝境的衡玉前來，儘管是試探，你出手動用乾坤鼎，也是印證了他們的想法……”
“您是說那陰修是百年前的衡玉帝尊？”石音早有所感，只是不敢確定。
“不錯。”
“嘶！”
石音倒吸一口涼氣，衡玉此人他聽說過，或者說很少有人沒聽說過，乃是他那個時期當之無愧的絕頂，
橫擊一代，無雙天驕，可惜，傳聞登天路敗亡於第二層天，遺憾無比，沒曾想此人竟甘願轉為陰修！
“他也曾威壓一世，怎可甘願輕動？許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原由。”
“封兒的靈炁特性比他父親還要令人生畏，具體不便多言，想要重登天路，目前入陽是他們的必經之徑，所有阻礙皆是必殺目標，幾大帝族更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澹臺家自然不例外。”
“何況演機老祖如今入淵未歸……”大長老有些惆悵，若是老祖在，何至於此：“以我們澹臺家和陰界的仇恨，他們必殺封兒。”
澹臺家傳承已久，千百年間和陰界衝突頗多。
族中帝境不在，他們不得不謹慎。
維持玲瓏塔療傷至使他和三長老澹臺霸、四長老澹臺山、五長老澹臺領行動不便。
否則四皇齊出，以他們的能耐，又有帝兵在手，一般的帝境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若一心脫身，不難做到。
“不到淵界開啟的時候，陰帝破界代價太大了，近百年來留淵的都是我們，他們資源本就不夠，應該不會冒險。”
“況且，貿然前來跨界造成的影響，必然使其戰力十不存一，跨界降臨也大概率是隕落！“
石音倒是不怕，帝境破界代價很是慘重，陰帝前來，陽界帝境必然有所感知，那時可不會講什麼誤會之言，必是雷霆手段共擊之！。
潛在風險再大也是未來之事，讓帝境耗費無數資源冒着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的風險來扼殺一個孩子？除非……
還未待他繼續想下去，驚變發生。
“啊！”澹臺封突然痛苦的仰頭大喊出聲，正在洗滌他身軀的磅礴靈炁被一股更為精純的黑炁沖的溢出體外，形成強烈的衝突，不斷激蕩重振着他那幼小的身軀。
痛呼停止，澹臺封腦袋耷拉下來，暈了過去。
呼喊聲使得四老同時睜開眸子，慌亂的看向澹臺封，一時間差點心神不守，只見澹臺封渾身被烏黑的液體侵透，那是毛孔崩裂滲出的毒血！
“封兒！“大長老驚呼一聲，連忙不要命似的激發靈覺，九層玲瓏塔立時瘋狂轉動起來，融合鎮壓之力猛增，但對黑炁的作用卻微乎其微。感受到其餘三長老的，喝到：“老五！！！”
“驅魔鈴！鎮！”五長老澹臺領同樣着急，輕不得重不得，他的驅魔鈴對邪惡氣息天然有着壓制效果，可現在傻眼了，他感受不到黑炁有什麼邪惡氣息。
“這不是邪炁！！”
“吼！”
一聲虎嘯傳來，三長老澹臺霸的噬魂虎一通虎嘯雷音迸發而出，同樣未對黑炁有什麼影響。
此時石音反應了過來，不知該不該出手的他本能的靠近了一步想要酌情幫忙。
“退後！”
還不等落下腳掌，一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氣息籠罩在其身上，令其無法動彈。
澹臺山出手了，不善言談的他用行動詮釋了一切。
其餘長老未制止，似乎也是表明了想法。
儘管坎州本是澹臺家負責鎮守的州域，理論上不該有異，可近十年族中情況特殊，對坎州的力度難免不如以往。
“山川降世！”
手中印法一掐，一座足以覆蓋全城的山川虛影驟然臨空，伴隨着厚重磅礴的壓迫感籠罩全城。
石音很自覺的沒有擅動。
“走！”
玲瓏塔發出光暈守護者四老和澹臺封，澹臺霸抱起前者率先躍上噬魂虎向山川深處而去，轉眼不見，其餘三人戒備的緊隨其後。
待全部人都已進入虛影，原本虛幻的山川霎時間化為實體，遠遁而去。
“轟！”
幾乎在山川移動的瞬間，一柄戰兵轟擊而過，堪堪錯身，撞擊在地面上，宛如隕石天降墜落大地后般的大坑映入眼帘，戰兵隨即消逝。
這是陽界手段！
“是誰！”
石音暴怒着沖向隕坑，手提乾坤鼎，腳踏七殺琴，古琴映照出的虛影光耀無比，籠罩一片區域肆意妄為的迸發著炁場，殺意盎然，可戰皇者！
眼見突襲之人確實無蹤跡可尋，又待片刻，直到牢牢記住這個氣息后才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