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衣少女
當三人走上山頂時，不僅面面相覷。
因為這裏只是一片平地，空蕩蕩沒有任何人。
“你們沒找錯地方吧？”
張老大早已取出地圖看畢，聞言擦了擦額頭冷汗道：
“啟稟少主，正是這裏無疑，或許仙使大人還未到！”
“距離靈田宗的最後期限，還差幾日？”
這次是關二接話：“還有三日。”
蕭元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等等吧。”
說罷便朝一角某個乾淨的山石走去。
張老大二人連忙跟了上去。
很顯然，三人全都融入了各自的角色，看起來同真的主僕一般無二。
時間一點點過去，待到午時左右，三人紛紛面色一動，扭頭望向某條山道。
不久便見出口人影煽動，前呼後擁地走上來一群人。
四個魁梧大漢，一個老者，一名中年僕婦，兩個丫鬟，以及眾人簇擁着的雪衣少女。
那雪衣少女面帶白紗，看身形小荷尖角、約莫十三四歲，外露的兩隻眼睛卻早早帶着審視和算計。
八人簇擁着少女，在山頂另一側坐下，與蕭元三人隱隱彼此打量起來。
蕭元覺着實在不像靈田宗來人，不禁用詢問的目光望向張大二人。
“少主不必着急，他們不是靈田宗的接引仙使，多半是附近的其他世家弟子。”
蕭元微微點了點頭，重新開始閉目打坐。
眾人不知，他的元神已經進入浮島之上，不斷練習一階法術，繼續加強對靈氣的控制……
沒過多久，對面便有一名灰袍大漢，忽然起身走向蕭元三人。
在張大二人警惕的目光中，大漢在幾人十幾丈處停下，雙手抱拳客氣道：
“在下平樂城馮家客卿巴冶，奉我家雪兒小姐之命，來此向三位問好。”
蕭元有所察覺，睜開了雙目。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馮家！在下漳水城甘家客卿張堯，這是我家少主甘子陽。”
張老大神色一凜，連忙起身還禮道。
“原來是甘家公子！你我兩家交情不淺，不知甘公子可否過去同坐？”
“我家公子身體不適，就不過去打擾雪兒小姐了。”
被張老大婉拒，大漢客氣幾句便回去了。
等對方走遠，蕭元才開口問道：
“馮家想必也是修仙家族，實力比起甘家如何？”
關二微微嘆了口氣，十分忌憚道：
“馮家可是豐元國一流的修仙世家，單說拜在幾家上門的練氣高手，就有四名之多！
甘家與其相差太遠，只怕三四個甘家合起來，才能勉強與之抗衡！”
“既然兩家似有往來，我不會被他們識破吧？”
“其實馮家這種一流世家，只跟同等實力的大族來往較多。
再加上這些年甘家衰落，根本不被對方放在眼裏，只比陌生人強那麼一線。
少主大可放心，根本不會被識破，因為這些年從來沒有人見過你！”
一旁的關二也連連點頭。
蕭元這才放下心來。
另一邊，馮家的雪衣少女在聽完回話，同樣面露詫異。
“竟是甘家的人。
但像甘家這等小族我也了解過，為何從未聽說過甘子陽這個人？”
一旁的老者凝神細想片刻，才露出一抹恍然，不以為意道：
“甘家家主多年前突然認回一子，但甘家一直外稱其閉關修鍊、誰也沒有見過，
因此無人當真。
如今看來，這個傳聞多半是真的，當初被認回來的正是這個甘子陽了。”
少女皺眉沉思，片刻后說道：
“甘家對其處處透着古怪，多半是個私生子，從來不受重視，資質想必不怎麼樣；而且甘家已經淪為末流，對家族利益有限，並不值得拉攏。
六叔公，不知雪兒分析的可對？”
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
“大體不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甘家下一代，除了那個甘子云入了上門，其他弟子全在靈根大會中折損。
這些年他們的實力衰退，一個靈根大會的名額，便可令其元氣大傷；用在這個私生子身上、可謂孤注一擲，說明此子應當有幾分潛力。
但究竟對其採取何種態度，還要觀其靈根資質。”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同時臉色越來越白。
老者見其如此，頓時意識到什麼，出言寬慰道：
“開靈之事縱然極其危險，但你自小就在修鍊上表現不錯，成功率自然非常人可比。再加上有你表姐在靈根大會中任職，危急關頭定能保你性命。
你只需按平時你演練過無數遍的那樣，開闢靈海不過小事一樁。”
雪衣少女點頭稱是，卻依舊緊咬嘴唇、面色蒼白。
馮家可不缺資源，就算去九劍山這等排名第一的大派都綽綽有餘，卻為何要來最末的靈田宗？
還不是因為靈根大會太過危險，橫屍當場再正常不過！
老者見其如此，哪還不知道她想的什麼，但也只能搖頭嘆了口氣。
開靈實在危險之極，能活着就已經是幸運之極，自己這番話，說服力實在微乎其微…
蕭元為了多爭取幾分成功率，表面看起來似乎在閉目休息，其實在爭分奪秒的練習控靈之術。
縱然他神識強大、法術一道又遠超常人，但畢竟入道教晚、修鍊時間還是太過短暫，遠遠無法跟那些自幼培養的世家子相比。
就這樣，雙方互不打擾的情況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眨眼就是兩日。
第二日午後，又有人從另外的山道上走了上來。
來人是一老一少，衣着簡陋，不像出身修仙世家。
那少年跟蕭元年齡相仿，卻乾瘦黝黑，似乎是長期暴露在烈日之下。
少年多看了其餘兩家一眼，隨即神色晦暗的跟老者走到一邊坐下。
“他們似乎不是出自修仙家族。”
蕭元問道。
張老大神色變得有些嚴肅：
“他們應該是散修。
看那孩子營業不良、渾身粗糙、還被晒成那樣，多半還是農戶出身。”
蕭元有些不解：
“靈根大會名額昂貴，不是只有修仙家族才買得起？”
張老大解釋道：
“話雖如此，但若散修、乃至凡人也有財力購買，各大上門並不會拒絕。
但這種情況極少出現，可一經出現，便會引得各家極為重視。
因為這些人開出的靈根，很可能好於上門自己培養之人！”
蕭元來了興趣：
“這卻是為何？”
“對於修仙世家來說，購買一個名額並非難事。
但於散修而言，這很可能就是他們幾代乃至數十代的積累！
若非確實資質十分驚人，是絕對捨不得帶來冒險。”
蕭元不禁再次望了那少年一眼，不由暗暗心驚：
“如此看來，此人開靈成功，是十拿九穩的事！”
“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碰倒，少主可找機會結交一番，說不定對日後的修行之路會大有幫助。”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張老大明顯進入了角色，十分誠懇的勸道。
“我知道了。”
對方若真的資質優異，又豈會看得上他這個出身小族之人？
另一邊馮家的“六叔公”，自然也是類似的話語。
不過，雙方一時間都沒有上前。
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中，又過去幾日。
第三日天蒙蒙亮，便聽一陣翁鳴越來越近，接着突然吹來一股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