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雪中訪客
“咳咳……咳咳咳！”
開門瞬間揚起的灰塵冒了莫菲特一臉，他一邊咳嗽着一邊向房內走去。
算是寬闊的驛站，一進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片馬棚，地上墊着一層草堆，木質的食槽里還有凝固的垢污，但是並未腐朽。
往裏走，驛站內還是與前幾天一樣，裏面的陳設都無人任何變化，灰塵仍舊是薄薄的一層，並沒有人中途來過的痕迹。
一座吧枱坐落在驛站的最中央，吧枱后是一架貨櫃，上面還有幾個空酒瓶。
吧枱后就是三個房間，裏面只剩下三架空蕩蕩的床支架，沒有褥被，細小的蛛網在床上編製，只是看不見蜘蛛，可能是天氣寒冷，蜘蛛也離開了。
“今晚就湊合著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
阿爾法說著，向後院走去。
後院有一口井，井口上方有一個棚子遮蔽，而井旁還有幾捆乾草和木柴，正好能在供今晚取暖。
莫菲特與菲爾穆則在房間外收拾火爐。
許久未用的火爐已經積滿灰塵，不過好在煙囪並未被灰塵堵住，收拾起來沒有那麼麻煩。
“上次我來的時候，這兒還是有人在經營的。”
阿爾法將劈好的木柴抱進屋內，將火爐點着。
明亮的火焰溫暖了四周，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倆人向火爐靠近了些許，伸出手腳，想讓僵硬的血液解解凍。
“不過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記得當時走這條路的人還不少，而這兒又是這片原野上唯一一個驛站，可以讓馬好好的休息、飲食，旅人也能喝口酒，或者洗個熱水澡。”
說到這兒，阿爾法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被荒廢。”
莫菲特與菲爾穆並沒有心思聽阿爾法的感慨，他們走了一天的路程了，現在十分疲憊，在暖洋洋的爐火邊，他們都有了些許困意。
見狀，阿爾法也沒有再說什麼，保持安靜的烤火。
“轟隆——轟隆——”
夜半，大風將驛站的門窗吹得呼呼作響，寒冷的空氣透過縫隙進入室內，讓爐中的火焰躍動起來。
阿爾法皺起眉頭，他看向窗外。
不知何時，屋外下起了大雪，密集的雪花被強風裹住，劈里啪啦地敲打在窗戶的玻璃上。
這是個壞消息，如果今晚的大雪一直這麼持續下去的話，明天的行程會變為極為艱難。
更別提他們並未攜帶太多防寒的衣物，有的只是一件大衣。
長時間行走於厚重的積雪之中，腿部的肌肉與血液會被凍僵、甚至凍傷。
而且在印迪州的冬天，積雪難以融化，厚實的積雪一旦堆積，恐怕直至數月後，冬天結束時，才能慢慢消融。
阿爾法站在窗前呼出白霧，只能寄希望於大雪趕緊停下。
“咚咚咚！”
“咚咚咚！”
門窗的轟隆中突然夾雜起急迫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這種天氣，居然還有人來嗎？
阿爾法感知着門外的氣息，將門栓打開。
是一個包裹嚴實，只露出雙眼的男人。
潔白的雪花幾乎覆蓋了他的全身，就連睫毛也閃着晶瑩。
他右手還牽着兩根韁繩，背後是一輛帶棚的馬車，車輪陷入積雪之中，不知道裏面載着什麼。
“趕快進來吧！”
阿爾法將男人迎進屋內。
男人先將匹馬安置到了馬棚當中，然後才解下那沾滿雪花、被浸得濕透的大衣，
以及包裹住整個腦袋的圍巾和帽子。
“這場大雪來的可真突然。”
男人搓磨着手掌來到火爐旁坐了下來。
“還好看到了這兒的火光，不然今晚可就難過了。”
說著他瞟了眼馬棚。
“我還受得了，就怕這兩個傢伙會被凍壞。那樣可就糟糕了，我一個人可拖不動這輛馬車。”
男人接過阿爾法遞過來的熱水，捂在手中暖了暖手，將杯中冒着白煙的熱水吹了吹，然後輕輕抿了一口。
暖流由上而下貫穿男人的全身，他舒服得長吁一口氣。
“謝謝你的熱水，我感覺好多了！”
阿爾法將水壺重新放到火爐邊回到：“不用謝。”
他好奇得打量着男人，發現男人年紀並不大，只是未經修飾得鬍鬚讓他看上去有些邋遢。
“你是商人嗎？”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商人？我還沒這個本事，我只是商人手下的打工仔罷了，為他們送送貨。”
“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趕路。夜晚可不太安全。”阿爾法又問。
男人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熱水：“只有這樣才能儘快把貨物都送到，沒人知道冬天什麼時候會下起大雪。就像今晚這樣。所以我只能趁着雪還小的時候多趕些路。”
“為此我還掌握了一門絕技，能夠一邊睡覺一邊駕車。”
他得意的看着阿爾法，補充道：“我跟你說，這一般人可學不來！”
“原來如此，佩服佩服！”阿爾法大感震撼。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男人趕緊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怎麼了，是有什麼東西忘了嗎？”阿爾法也跟着起身，一起向門外走去。
男人點頭說到：“嗯，差點就忘記了，還好剛剛記了起來。”
他冒着大雪走到馬車的門前，將一團黑色的雜麻袋一樣的東西抱了出來。
“有些重，能幫忙搭把手嗎？”
“來了！”
阿爾法趕了過去，與男人一人一邊，將那團黑麻袋搬進了屋內，擱在火爐旁。
這個麻袋確實挺重，估摸着有一個成年人的重量了，而且體積也不小，有接近兩米的長度。
阿爾法很好奇麻袋中裝的是什麼，為什麼不能放在車廂里，他透入些許感知進入麻袋中，卻什麼都沒有探到，彷彿其中空無一物。
“這裏面裝的什麼？”阿爾法問道。
男人擺了擺手，沒有細說，只是說：“這裏面……嗯……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不願細說，阿爾法也就沒有再問了，可能是某些私人愛好吧，阿爾法想了想，就不要追根問底了，免得男人難堪。
男人看阿爾法表情逐漸變化，什麼開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起了自己，感覺可能是產生了什麼誤會，他尷尬的笑了笑，但是也不好解釋些什麼。
“忘記說了，我叫約爾遜，今晚多謝了，如果不是你們在這兒，我還真不知道今晚要怎麼過。怎麼稱呼？”
約爾遜重新坐回火爐邊，拿起水杯繼續捂着手。
“嗯，沒事。叫我阿爾法就好”
阿爾法也重新坐下。
“反正這間房也不是我的。啊，對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阿爾法突然看向約爾遜，狠狠地拍了兩下肩膀，讓後者有些發懵
“明天可能就需要你的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