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燈滅
僅是嘲弄無法將阿爾法激怒，但是卻能讓他感到及其煩躁。
阿爾法揮臂，驅散了那些亂人心智的言語。
海盜船已經貼近游輪。
腐屍向前一跨，站到了游輪上。
與此同時，行駛在海上的海盜船彷彿失去了底盤，海水瘋狂灌入船艙內，僅是一會兒，海盜船便沉入海底。
而這一過程，甚至沒有激起一片波紋。
阿爾法默默地看着海盜船的沉沒，之後將視線轉向別西卜。
他感覺別西卜依舊在笑着看向自己，雖然那具腐屍已經失去了頭顱，但是阿爾法仍能感覺到。
阿爾法說到：“我還以為你會趁着我的分神偷偷向船艙內溜過去。”
“怎麼會！”別西卜攤開雙手：“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偷偷溜進去的。”
“這是一座城池，如果不打開牆門，是無法進入的。”
“是嗎？”阿爾法並不相信別西卜的說法：“蒼蠅總找到漏洞，出現在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尚未說完，阿爾法感覺到了自己的思維逐漸遲鈍，一股按捺不住的飢餓感湧來。
這是別西卜的力量……
襲擊來的是如此迅速，但是阿爾法的反應極為果斷，他的身上燃起白焰，白炙的火焰抵抗着與別西卜的侵蝕相互對抗，灼燒的痛感讓阿爾法的思維清醒過來。
他彷彿火焰的化身，向別西卜抓去。
這僅僅是一具腐屍，沒有靈活的行動能力。
別西卜躲閃不及，被阿爾法牢牢鉗制。
“果然，這種程度的侵染無法起到作用。”
腐屍並未掙扎，宛若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在白焰的凈化下逐漸化為灰燼。
只是一團黑霧由腐屍中鑽出，看上去像是一隻只令人作嘔的蒼蠅。
“來阻止我吧！阻止我進入城門！”
蒼蠅們從黑霧中迸散，妄圖突破守門士兵，直達門內。
而阿爾法不會讓他如意。
阿爾法將左輪的轉輪掰開，將其中的子彈盡數退出。隨即，將空無一物的轉輪重新推回槍身之中。
“碳芯、汞液、銅屑……”
“繁點、微光、深暗……”
“￥%、（*、##……”
阿爾法並未阻止別西卜的突入，他眯着眼念叨着某種經文，而隨着經文逐漸晦澀，別西卜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變得越來越粘稠，難以行動，僅是扇動一次翅膀就需要花費十秒的時間。
這並不是來自於空氣的干擾，而是物質的運轉逐漸放慢，而別西卜的思想仍然正常，讓他能夠感受到四周、以及自己的緩慢
“哎”
冗長的嘆息夾雜在經文的念叨聲中，別西卜們放棄了行動，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無法突入大門，守門的士兵發動了絕技。
經文的終點，阿爾法口中已經不似話語，僅是傾聽便讓人的大腦轟隆作響，一股難以言語的物質被填入腦中，想要將其塞爆。
“、、……”
最後，經文終於念完，物質接近停滯。
而阿爾法並未受到影響，他舉起手退下子彈的左輪。
下一刻，物質的運轉恢復，上一秒還湧向大門的蠅群紛紛落地，身上燃燒着無法被雨水熄滅的白色火焰。
沒有一隻落網之魚。純白的烈焰灼燒着別西卜的靈魂，甚至能夠透過這些蒼蠅與別西卜靈魂上的連接，將火燒直別西卜的本體。
似有似無的慘叫聲在阿爾法耳邊回蕩。
“狩魔的白焰”。
這便是火焰的全稱，是信仰聖父的教徒們為其取下的名稱。
正如其名，是惡魔的剋星。
別西卜的分身盡數凋亡。
但是阿爾法開心不起來。
他抬頭看向依舊黑暗，看不到一絲光亮的天空。
“天幕仍未結束。”
阿爾法自言自語着：“看來源頭並未清除乾淨。”
就如蒼蠅這類令人所厭惡的生物一樣難以除盡，別西卜仍在這兒留有殘存的意識。
剛才深入骨髓的痛楚並未讓別西卜就此退去。
就像是阿爾法之前所說的那樣。
“蒼蠅總找到漏洞，出現在人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哼哼兩聲，向著甲板之下走去：“該將這座腐朽的城池，徹底燒盡了。”
…………
腐屍們在提燈的燈光下不敢靠近莫菲特與菲爾穆。
但是他們並未因此放鬆警惕。
如果問題只是一個提燈就能解決，那阿爾法就不會再遞給他們一把手槍了。
一支白銀色的手槍，摸上去彷彿是某種金屬。上面雕刻着複雜繁縟的圖案，僅是看了一眼，莫菲特就感覺頭暈腦脹，彷彿自己是在觀察一副萬米長的畫卷。
而且，他們注意到，提燈的燈光從遞到他們手上起，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
“按照這個速度，估計不要五分鐘，燈火就會徹底熄滅。”
莫菲特推斷着，他的內心十分慌張，但是並未表現出來，僅是頭上不斷冒着汗水：“我們最好祈禱，阿爾法能在燈光熄滅前將他口中的‘源頭’解決掉。”
菲爾穆搖了搖頭，她並不認同莫菲特的觀點：“不，我們不能將希望放到別人身上。”
她拿過阿爾法遞給莫菲特的手槍，確認了一遍槍上的保險。
“我們必須趁現在盡量降低風險。”
說罷，她便向著腐屍開槍。
意料之外的精準，莫菲特吃驚的看着身旁穿着便服的菲爾穆握着體型不符的手槍，將腐屍一個一個放倒。
彈無虛發。
而阿爾法給的手槍確實特殊，它不負期望，在子彈命中腐屍的那一瞬間便讓其血肉崩潰，骨骼碎裂。
彈夾中的子彈彷彿無窮無盡，只是菲爾穆感覺自己的精神逐漸疲勞。
在放倒了餐廳中近大半的腐屍后，她慢慢無法握住手中的手槍，那支手槍彷彿變得無比沉重。
菲爾穆知道這並不是手槍變重了，而是自己的力氣變小了。
她模糊的意識到使用這把手槍並非毫無代價。
莫菲特注意到了菲爾穆的異樣，在她身體搖晃的時候將她扶住，讓菲爾穆不至於倒在地上。
“喂喂！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糟糕。”
莫菲特讓菲爾穆靠在自己身上，將她手中的手槍拿了過來。
“阿爾法給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用啊……”
呼——
彷彿一陣寒風吹過，莫菲特感覺到了透骨的寒冷。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莫菲特低頭向提燈看去。
燈芯並未燃盡，但是火焰已被剛才的寒風吹滅。
他瞪圓了眼睛，看着逐漸向自己靠攏的腐屍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哦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