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預言
格里芬將陳思危領進牢房,隨後趕忙將門關上。
陳思危走進牢房內后發現這裏和外面的環境截然不動,外面蛛網密佈,滿是灰塵,但這間牢房內卻是一塵不染,一根蠟燭在桌上燃燒着,為房間提供着光亮。
這裏處於D區的無人區,曾經是由獨眼巨人,百臂巨人最先一批囚徒們住的地方。
塔爾塔洛斯會為新囚犯額外拓寬監獄內的空間,創造新的牢房,但卻並不會收回那些離開的囚犯們的牢房。
這也就讓被泰坦神和癸干忒斯排斥的格里芬鑽了空子,格里芬通過管道鑽到了這間牢房裏,然後把這裏當作了安全屋,整個塔爾塔洛斯也只有極少的人知道格里芬有這麼個避難所。
格里芬見陳思危望向桌上的蠟燭,狡詐地轉了轉眼珠,
“要不是‘黑眼圈’跟我說有一個貴客要來,我可捨不得點蠟燭。”
這句話倒是事實,雖然塔爾塔洛斯不會收回原來的囚犯的牢房,但這些牢房默認是沒有人住的,所以也不會有光亮,不過對身為黑暗精靈的格里芬來說,事實上這並不是什麼事就是了。
陳思危自然也沒把格里芬的這句話放在心上,瞟了一眼格里芬矮小的身材,開口道,
“介意說說你身上的詛咒是什麼嘛?”
“?!”
格里芬頓時警惕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雖然這在塔爾塔洛斯並不是什麼需要迴避的問題,畢竟那位監獄長追求的是絕對的公平公正,但突然這麼問,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昨天和格里夫在斗獸場上的對決你即便沒有親眼去看,但以你的性子肯定是有所了解,對吧?”
格里芬深深地看了陳思危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不然我可不會答應來和一個‘小菜鳥’做交易。”
陳思危沒有在意格里芬話中的嘲弄。
“那你就應該知道,格里夫本來是佔優勢的,只是莫名其妙地就痛苦地嚎叫起來了,沒錯吧?”
“沒錯。”
格里芬打聽到的原話也和陳思危所說的差不多。
“那是因為我加強了他身上的詛咒。”
“你說什麼?”
在陳思危的話音剛落之時,格里芬眼神微凝,突然撲向陳思危,這讓陳思危不得不倒退幾步,靠着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黑暗精靈身上獨有的幽冥氣息撲面而來,匕首上還有淡淡地苦杏子的味道,
有毒!
也不怪格里芬的反應這麼大,如果真如陳思危所言,其有這樣的能力的話,那麼如果陳思危有所行動,格里芬絕對擋不住。
所以,格里芬決定先下手為強。
“你把你剛剛地話詳細地解釋一遍,什麼叫做你加強了他身上的詛咒?”
“回答不讓我滿意,我不介意冒着禁閉室的風險讓你體會下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格里芬的聲音不再尖酸,取而代之的是低沉且充斥着殺意的嗓音,讓人聽着就后脊一涼。
“我能控制詛咒。”
“你沒開玩笑?”
“如果我想的話,你現在已經和昨天的克洛夫一樣了。”
“今天中午克洛佛還找我去解除克里夫身上的詛咒,如果你的消息真的有‘黑眼圈’所說的那麼靈通,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
“我來這裏是來尋求合作的,如果這就是合作的態度的話,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雖然被匕首架在喉嚨,但陳思危依舊冷靜得過分,眼神如湖面一般平靜,毫無波瀾。
他知道,對付格里芬這種狡詐之人,絕對不能露怯。
一旦露怯,受到的將會是無窮無盡地變本加厲。
“那你說說,你想談什麼合作。”
格里芬思索片刻后,還是放下了架在陳思危脖子上的匕首。
他現在雙腳踩在陳思危的身上,很彆扭,這也不是一個談判的好姿勢。
在格里芬終於從自己身上下去后,陳思危整理了下自己身上被弄皺的衣服,
“我需要你給我提供一副塔爾塔洛斯的完整結構圖,完完整整的,隨後我會……”
“不可能!”
格里芬直接打斷了陳思危的話,
“塔爾塔洛斯的完整構造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如果被泄露出去,等待我的就是其他所有囚犯的追捕,而我絕對逃不掉。”
“我不會泄露。”
“我不相信你!”
雙方陷入了僵局,兩人沉默着看着對方,都一言不發。
燭火搖曳着,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不斷扭動着。
終於,格里芬打破了僵局,
“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結構圖你就別想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替代的方法,我相信你過來一定能開出我滿意的加碼,不然‘黑眼圈’也不會讓你過來。”
陳思危陷入了深深地思索,食指敲打着桌面,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似乎別無選擇。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由你來給我們帶路。”
“帶路?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陳思危冷漠地盯着眼前這個黑色小矮子,吐出了兩個字,
“越獄。”
……
紐約,帝國大廈,奧林匹斯之巔。
一個金髮男子坐在自己金色的王座上,金色的瞳孔彷彿有雷霆閃爍,一把金色的長矛傾斜着架在王座邊上。
毫無疑問,祂就是神王宙斯。
除了宙斯坐着的王座之外,周圍還有十一個座位,材質裝飾各不相同。
宙斯用鑲着金邊的酒杯倒下了一杯神酒,葡萄酒香四溢,隨後開口道,
“我,克洛諾斯之子,雷霆之神,眾神之主,‘蒼穹’權柄的掌握者,宙斯。”
“以此美酒,喚命運三位一體女神!”
“轟隆——”
隨後天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雖然這是宙斯的主場,但宙斯也無法操控這些烏雲和雷霆。
隨後三位女子出現在宙斯的面前,一位是耄耋之年的老婆婆,頭髮花白,手中還握着一根木質拐杖;一位是處於中年的婦女,但其打扮得甚是年輕,即便年紀上來了,卻依舊風韻猶存;最後一位則是一個小女孩,手中還拿着一個咖啡色的布偶熊,甜甜地笑着。
“克洛諾斯之子,你喚我們三人是為何事?”
三人同時開口,晃神間,似乎這又是同一人,時而為女孩,時而為婦人,又時而為老人。
“我以狄俄尼索斯所釀之酒喚來你們三位。”
“以堅硬無比的提豐鱗片向裁決者阿特洛珀斯獻祭。”
“以九頭蛇怪海德拉的毒牙向度量者拉赫希斯獻祭。”
“以擁有無窮無盡羊毛的銀綿羊向創造者克羅索獻祭。”
說著,一塊漆黑的鱗片,一塊白色的毒牙,以及一隻蓬鬆的銀色綿羊分別飛向了老婦人,婦人和小女孩。
老婦人和婦人都將東西接過,隨後一甩手消失不見,只有小女孩直接整個人趴在了如同圓球一般的綿羊上,笑嘻嘻地用她嬌嫩的臉龐蹭着綿羊身上的羊毛。
“你可以問三個問題,規矩你明白的。”
三人再度一體,聲音帶着迴音,如同來自四面八方一般。
預言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凡事都不止一面,你永遠不知道你所看到的那一面到底是不是未來發生的那一面。
“預言中的來客已經到來了,對嗎?”
宙斯稍微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
“定數就是定數,來或不來,一切依舊在命運的軌道上行駛着。”
老婦人的聲音蒼老又有些無力,讓人擔心說完這句,就沒有下句了。
“秩序崩碎之時,我的敵人來自哪裏?”
“死亡並不是結束,當深淵之門大開之時,世間將再次陷入黑暗。”
婦人的話讓宙斯的眼神微縮,預言第一次這麼清楚,死亡?是你嗎,我的好哥哥……
還是說,塔爾塔洛斯?可有那位在,塔爾塔洛斯不應該會出現問題啊……
“預言來臨之前,還有多久?”
“黑暗恢復力量之時,火種墜入冥河之時,至親之人戴上假面之時,黑幕將籠罩整個世界。”
小女孩聲音稚嫩,卻嚴肅而又認真的說著預言,不免有些滑稽,但宙斯的面容卻愈發深沉。
宙斯還想要開口,可是三位已然消失不見,只有小女孩的聲音還在大廳內回蕩着。
“大哥哥,謝謝你哦,我很喜歡小銀!”
大哥哥?宙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真要算的話,這三位可都是和祂的父親一輩的人啊……
這時,一雙芊芊玉手扶到宙斯的肩上,輕輕按摩着,
“臉色這麼黑,怎麼了?預言的消息很糟糕?”
是一位身着白色蠶絲輕紗的女子,玲瓏的曲線被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來,少女的楚楚動人,少婦的素雅風韻,在她身上似是天成。
“嗯。”
宙斯皺着眉頭,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召集其他人,準備開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