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十三號禁閉室
第二天,
燈一亮陳思危就翻身下了床,他得想想怎麼才能被關到禁閉室去,畢竟如果得罪了泰坦神一系那以後的日子就真的沒法過了。
泰坦神一系可以說是塔爾塔洛斯最早的一批囚犯,在克洛諾斯時期關着的傢伙們都被宙斯放了出來對付泰坦神,所以祂們確實可以說是這裏的第一批囚犯了。
第二批則是癸干忒斯們,也就是巨人們,這兩批的囚犯們不僅佔了時間上的優勢,還有數量上的優勢。
久而久之,塔爾塔洛斯就形成了兩大勢力,分別以泰坦神和癸干忒斯為首。
泰坦神一邊廣撒網,來者不拒,勢力迅速壯大,但同時魚龍混雜,只不過因為泰坦神的強大能夠壓住這些傢伙。
而癸干忒斯則因為瞧不起其他血脈,人數上一直沒有改變,但憑藉他們依舊魁梧的身材,在實力上竟依舊能和泰坦神一邊勢均力敵。
只有很少的囚犯沒有加入泰坦神的勢力中,這些人要麼就是全民皆敵,人人喊打的狀態,要麼就是實力太弱,沒人注意,加不加入都沒有什麼區別。
顯然,陳思危是後者。
而也這就意味着,他沒有辦法找泰坦神勢力內的人麻煩,一旦被視作挑釁,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將比最初進來的那幾個月更糟糕。
泰坦神勢力內的人歡迎內部對抗,但卻是一致對外的,所以若不是有什麼無法調和的矛盾,癸干忒斯也不會去招惹泰坦神這邊的人。
在塔爾塔洛斯內,所有人都是永生的,在這裏受到的任何傷都會被修復,哪怕是致死傷。
這是在塔爾塔洛斯內血腥搏鬥的基礎,但這也被稱作“永生詛咒”。
陳思危並不知道,每名囚犯身上都掛着一種詛咒,像是坦塔羅斯的飢餓之刑,還有伊克西翁的灼燒之刑,都會一直在他們身上生效,直至離開這裏。
只不過從塔爾塔洛斯成為諸神的監獄開始,除了宙斯為了對抗克洛諾斯放出的那一批囚犯之外,再也沒有人離開過這裏。
所以陳思危雖然沒有受到詛咒的影響,但當初斷手斷腳,戳瞎雙眼啥的都是家常便飯,也不知道那時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跟現在唯一醒着的“黑眼圈”打了一個招呼,陳思危離開了牢房,來到了食堂找了地方坐下。
除開午休和宵禁,其他時候在塔爾塔洛斯內都很自由,哪怕是在牢房內睡上一天也沒人管,只有在斗獸場之外的地方發生打鬥獄警才會出現。
在這裏的折磨除了詛咒之外,就是無休止的無聊和寂寞,所以囚犯們都會尋求更加“刺激”的方式來獲得滿足感。
在塔爾塔洛斯內,除開牢房,食堂還有放風區之外,這裏還有斗獸場,圖書館和禁閉室。
斗獸場是給有恩怨的雙方一個解決矛盾的場地,在這裏打鬥不會有獄警來管,在這裏囚犯們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以至於每天都會有一大群人來到這裏找樂子,招招見血是很正常的事。
當初陳思危天天都會被人叫上斗獸場,幾乎這裏的每個人都揍過他一邊,只是見他不反抗只是挨打,索然無味,最後過了新人“照顧”期后也就沒人拉他上斗獸場了。
不過新人“照顧”期的經歷也讓陳思危養成了健身的習慣,雖然如今的他雖然依舊打不過這些傢伙,但相比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已經強上了不少。
圖書館和禁閉室就不用解釋了,圖書館算是陳思危最喜歡去的地方,
兩年來他已經幾乎讀遍了裏面的書籍,對這個世界已經比外面那些普通人了解的只多不少。
而禁閉室他還沒有去過,只有在斗獸場之外的地方鬧事的傢伙,和在午休宵禁的時候吵鬧的傢伙才會被拉去禁閉室。
讓談禁閉室色變的是,所有去過禁閉室的囚犯們都對裏面的經歷避諱至極,不過今天他卻是要去探一探了。
說不定禁閉室讓這麼多囚犯避諱的原因就是某種詛咒的力量,而這對他正好無效呢。
“菜鳥,今天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你的‘黑眼圈’爸爸和‘德古拉’爸爸在哪呢?”
一個身材肥碩的油膩男子挺着啤酒肚湊到了陳思危的面前,他的笑容很是猥瑣,臉上的肥肉都擠在一塊了,其身上令人感到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
是扎克,
一個討人厭的傢伙。
欺軟怕硬是他的標籤,天天拍那些泰坦神的馬屁,轉過頭來就欺負那些實力底下,地位低下的傢伙,而陳思危就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他的兩個室友的地位在這裏並不低,所以扎克雖然會嘴臭一點但也並不會真正做些什麼,但今天看到陳思危只是一個人,於是就湊了過來,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慾望……
咳咳,沒錯,就是慾望……
雖然塔爾塔洛斯是男女混住的監獄,但終歸是僧多粥少,怎麼會有人看得上扎克這種爛人,所以因此他都會把目光放向……咳咳……你們懂得。
再加上陳思危這具身體的容貌可謂是一等一的,標準的“小白臉”,若不是他的兩個室友,那新人期的折磨將更加慘無人道。
“剛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了啊。”
陳思危嘴角微微上揚,雖然扎克確實算是泰坦一系的人,但他卻並不招人喜歡,因為他誰的馬屁都拍,而且基本上都是一套話術,所以你拍了所有人的馬屁,豈不是相當於什麼也沒拍到?甚至可以說是拍到了馬腿上。
所以,如果是扎克的話,那麼就不用擔心來自泰坦一系的針對了。
只不過扎克似乎並沒有聽清陳思危的話,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什麼?睡覺?菜鳥,你想通了?”
雖然陳思危有人罩着,但從他依舊沒有摘掉“菜鳥”的外號就能看出來,其他囚犯其實根本看不起他。
跟誰打都不還手,怎麼可能有人會看得起他。
而正當扎克靠近陳思危,想要上下其手的時候,他的眼前看到了一個在不停變大的拳頭。
“是啊,好好睡覺吧你!”
陳思危喝下最後一口燕麥,一拳就砸到了扎克的鼻子上。
扎克毫無防備地被擊中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菜鳥居然敢這麼做,要知道,在塔爾塔洛斯動手也是要在斗獸場的啊,不然可是要進禁閉室的啊!
扎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兩道鮮血直接流了下來,隨後陳思危對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腳。
這兩年他可不是虛度的,除開在圖書館加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之外,其餘的時間可都是在鍛煉,如今的他已經可以一個打十個從前的自己。雖然在塔爾塔洛斯依舊是一個小菜鳥,但打扎克這種欺軟怕硬的傢伙還是很簡單的。
“囚犯19785,尼克·道格,你已違反塔爾塔洛斯監獄法第二章第三十六條,雙手抱頭,蹲下!”
似乎是聽到了扎克痛苦的呻吟聲,兩個獄警還有一條警犬跑到了陳思危的身後,獄警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臉上的血肉蠕動着彷彿還有生命一般。
而警犬和獄警一樣,都已然一副喪屍的模樣,綠色的屍水從舌頭處往下滴落,喉嚨中還發出了“嗚嗚”的威脅聲。
陳思危照做,然後被拷了起來。
夢回兩年前了,他想着。
同時扎克也被拷了起來,因為沒有辦法捂着鼻子,鮮血不停的向下滴落着,面目猙獰地瞪着陳思危,眼神中滿是怨毒。
雖然塔爾塔洛斯能夠保證囚徒們不會死亡,但該受的傷,該流的血,該承受的痛苦一個也不會少。
按照規定來說,他們兩人都將被關進禁閉室一個晚上。
也不知道修譜諾斯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要是白白害自己去了一趟禁閉室那可就慘了,陳思危在心裏想着,但腳步沒停,一直跟在前方的一個獄警身後。
他們先是離開了食堂,然後拐進了一個走廊,陳思危並沒有被關過禁閉室,所以他也沒有來過這裏。
灰色磚石砌成的牆壁,地板上的瓷磚同樣也是灰色,而左右兩邊一道道鐵門上刻着數字,似乎是這些房間的編號。
在這裏光線昏暗,一走進這條走廊,就能感受到陰鬱的氛圍,絕望的氣息瀰漫在整個走廊里。
當來到11號禁閉室門口的時候,獄警停了下來,先是將扎克丟進了其中一個房間,隨後準備為陳思危打開另一扇門。
但陳思危忽然發現獄警找鑰匙發出的聲響停了下來,抬頭望去,獄警一動不動,似乎是時間靜止了一般
甚至是“喪屍”警犬都停下來用嘴哈氣的舉動。
周遭安靜得過分。
在這詭異的停滯中,陳思危愈發不安起來。
終於,身後的傳來了一道熟悉聲音,
“跟我來。”
這是修譜諾斯的聲音,只不過在陳思危轉過頭后發現,說話的其實是另一個獄警。
這個獄警恢復成了“存活狀態”,有血有肉,似乎是修譜諾斯並不喜歡這些獄警的“喪屍狀態”,只不過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就好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似乎並沒有交流的打算,被控制的獄警轉身打開了一件禁閉室的門,隨後走了進去。
看着房間黑乎乎的一片,陳思危心裏有些發怵,但一咬牙,還是邁出了腳,踏進了禁閉室的門。
“砰!”
在陳思危的後面一條腿也邁進門后,禁閉室的門猛地關上,門上刻着的數字若隱若現。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