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記憶

木葉忍者村，一間極隱秘極隱秘的地下基地中。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推開基地內門，他身穿一件紅色馬夾，腳踩一雙木屐，最為奇特的是他的雙眼眼袋下，各有一道紅線划至下顎，就彷彿是兩道血淚一樣奇異。

他額頭上的護額，一反木葉忍者村的樹葉護額，寫着一個大大的[油]字。

三忍之一，自來也。

他輕車熟路地在陰暗隱秘的地下通道里七拐八繞，終於來到一間房間前。

“咚咚咚。”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居然也知道敲門。

“是自來也么？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自來也推門而入，隨即看到屋內的情景。

一個巨大的圓台上，躺着一個頭戴特殊設備的男孩，圓台之前，端坐着一個頭頂同樣設備的忍者。男孩赤着上身，整個圓台上都寫滿了密密麻麻複雜的符文、咒印，而核心就匯聚在男孩裸露的腹部，在那裏匯聚成一個八卦封印，似乎是在壓抑着某種東西。圓台前的忍者，似乎是通過腦袋上的設備和男孩形成了某種連接。

房間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穿着木葉制式高級忍者馬甲的衝天辮中年忍者，另一個是年老的第三代火影，自來也的老師猿飛日斬。

“發生了什麼事，居然用級別這麼高的信號把我叫回來，老頭子？”自來也走近圓台，看清楚了仰躺在中央的男孩。其實根本看不清楚什麼，因為男孩的上半臉被儀器擋住，不過他的兩側臉頰有六道鬍鬚一樣的痕迹。

自來也神色肅然，這個小男孩讓他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尤其是看到他鬢間露出的一些金色短髮后。

三代也緊盯着圓台上的男孩，一聲不吭地吸了幾口煙，緩緩道：“這是……漩渦鳴人。”

自來也一怔，以他血與火中走過來的心性，在聽到[漩渦鳴人]四個字后，居然都忍不住恍惚了那麼一瞬間。但也就只是一瞬間而已，自來也立刻回過神，臉色更加嚴肅，對着自己老師說：

“猿飛老師，你這是做什麼？不是約定好了讓這孩子好好生活的嗎？”

三代聞言又吧嗒吧嗒吸了兩口煙，對那個一直沉默站在身邊的忍者說：“鹿久，你給自來也說說吧。”

奈良鹿久點點頭，對自來也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自來也大人，三天前，火影大人收到暗部的報告說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行為異常，接着漩渦鳴人自己找上了火影大人，自稱……”他頓了頓，接著說，“自稱自己[看到了未來]。”

自來也眉頭大皺：“看到了未來？”他看了一眼圓台上的男孩，接着問：“什麼意思？”

鹿久肅容答道：“他得到了自己未來11年的記憶！”

自來也眉頭皺得更深，鹿久的話每一個字他都明白，怎麼組合在一起就這麼令人費解？

“是幻術嗎？”忍者的警覺讓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難道別村的傢伙們已經盯上了他們的人柱力？

鹿久看了一眼端坐在圓台之前的好朋友山中亥一，搖頭道：“根據亥一目前看到的……應該排除了幻術種植的可能性。”

“也就是說……”自來也還是難以置信。

三代這時開口：“還是你自己也親眼看一看的好，這也是我把你叫回來的原因。”似乎想到了什麼，這個老人家搖了搖頭，嘆道，“不可能是幻術，因為知道[那件事]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那件事？自來也奇怪，

不過也沒問。結果鹿久遞過來的頭戴式精神連接設備，利索地戴上了。

“接下來我會將我、漩渦鳴人以及自來也大人的精神相連，自來也大人你能直接看到漩渦鳴人精神世界裏那份多出來的[記憶]。”端坐的山中亥一提醒道。

自來也點點頭。

三代火影吸着煙斗，望着圓台上靜靜躺着的男孩，陷入了沉思。

精神世界的時間似乎是比現實世界快很多，只是幾個小時，自來也就已經拿下了頭盔。

和戴上頭盔的時候不同，這時候的他雙眼裏只有震驚。

他再次看向圓台上躺着的安靜的6歲的男孩，九尾的人柱力，他弟子四代目的兒子，前代九尾人柱力的孩子，漩渦鳴人。

[他的弟子]。

“不可能是假的，妙木山的那些細節，只有我和水門清楚，而水門已經死了，不可能有人能做出擁有妙木山細節的幻術。”自來也直接斷言道。

三代和鹿久相視一眼，這在他們預料之中。

房間裏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大蛇丸那傢伙啊……”最終還是自來也先開口。

鳴人的記憶里並沒有那場變動的全部細節，他只是參加中忍考試，然後突然會場變亂，隨後不久他就被派出去追擊砂隱人柱力小隊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那場動亂已經結束。但在場的都是什麼人？只是通過鳴人記憶里的隻言片語，就將大蛇丸一邊聯合砂隱暗算木葉，一邊暗中做掉風影偷襲三代的計劃猜的八九不離十。

三代火影死於大蛇丸之手。

“……”三代吧嗒吧嗒地吸着煙，無聲地笑了笑，對於那個叛逃出走的弟子，他的心情比誰都要複雜。

房間裏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

……

鳴人的這份記憶里的情報實在太多太多，多到哪怕是被稱為[忍界博士]的三代目火影，哪怕是被稱為[木葉大腦]的智將奈良鹿久，一時都消化不了，那些畫面一直強烈地衝擊着他們的心神。

三代火影將此事列為最高機密之一，並且知情人暫時嚴密地控制在他、自來也、奈良鹿久、山中亥一四人之間。

他不敢告知團藏，團藏要是知道人柱力出了這種事情，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鳴人11年的記憶，四個人聚在一起細細梳理了三天，大致總結了這麼幾個重大情報：

大蛇丸的木葉崩潰計劃，曉組織背後的眾S級叛忍，曉組織首領佩恩的秘密，九尾之亂的罪魁禍首宇智波帶土，極有可能復活的宇智波斑，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體內的四代目火影和前代人柱力漩渦玖辛奈的殘留查克拉，木葉叛忍宇智波鼬對其弟宇智波佐助的計劃，永恆萬花筒寫輪眼與輪迴眼的秘密，宇智波一族滅族的真相……

三代火影以無比嚴肅的神情看着自來也：“自來也，你確定真的要去雨隱村嗎？你要想清楚，就算擁有鳴人記憶里的情報，[六道佩恩]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自來也堅定地點點頭，想起那三個弟子，心裏滿是沉重：“只有這一趟，我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