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女媧補天
共工部落里。
首領坐在高位上,旁邊站着他的妻子。
首領問到:“諸位說說,自從我坐上首領大位,十幾年來,咱們部落是越來越好,還是越來越糟?”
一位老人站起來說到:“當然是越來越好。首領,您是共工部落有史以來最英明的首領,在您的帶領下,部落蒸蒸日上。”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首領說到:“黃帝坐上帝位以後,國號叫做‘有熊’。帝顓頊坐上帝位以後,國號叫做‘高陽’。如今我也想坐到帝位上,國號就叫‘共工’,諸位覺得怎麼樣?”
另一位老人站起來說到:“現在的領袖帝顓頊,處變不驚,足智多謀,思維縝密,深明大義,凡是太陽所照臨的地方,沒有誰不服,沒有誰不歸附。首領與他爭帝位,恐怕……”
首領笑道:“百年老樹,果然結不出什麼好果子。我們部落有千軍萬馬,衝鋒聲比天雷還要響亮,還用得着害怕帝顓頊嗎?”
另一位老人站起來說到:“首領,您的神力比得上蚩尤嗎?您的親朋故舊比得上蚩尤的八十一個弟弟嗎?您手下的軍官比得上風伯雨師、魑魅魍魎嗎?您的軍隊有蚩尤多嗎?蚩尤起兵,尚且被鎮壓,您要是起兵,會有什麼下場呢?”
一個陰柔的男人站起來,對剛才的老人說到:“老君,顓頊的神力比得上黃帝嗎?顓頊的身邊有祖龍和女魃襄助嗎?顓頊手下的大臣比得上風后、力牧、常先、大鴻嗎?顓頊的軍隊有黃帝的多嗎?顓頊要是抵抗我們,能有必勝的把握嗎?”
首領說到:“好。傳令下去,明日黎明之時,大軍開拔。”
夜晚。
共工部落首領跪在家廟裏,嘴裏念念有詞。
妻子走到他身邊,也向神位跪拜。
首領說到:“我祖上本是雲夢澤里普通的漁民。我的曾祖父比較聰明,他在雲夢澤旁邊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引雲夢澤之水入坑,形成小湖,在裏面圈養魚蝦。不用早出晚歸,就能裝滿漁網。直到有一天,同村的幾個惡棍霸佔了小湖,將祖先全家人趕走。曾祖父被逼無奈來到海邊,天天出海打魚。有一天,海上風浪很大,曾祖父沉入海底,最後漂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裏有一位仙人,對曾祖父說:‘東海有蓬萊、瀛洲、方丈三座仙山,此處便是方丈山’。仙人可憐曾祖父的遭遇,教曾祖父修鍊元神之法,說只要修鍊成功,就能脫去凡軀,元神重生,不死不滅。這就是我們一直修鍊的仙術,顓頊小兒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
首領抬頭看了看桌子上擺放整齊的神位,繼續說到:“經過我們四代人的發展,共工部落一定能統一人族。”
姬水部落里。
帝顓頊拿着弓箭,和小男孩在樹林中散步。
帝顓頊說到:“敬康,你知不知道你多少歲了?”
敬康說到:“祖父,我今年七歲了。”
帝顓頊說到:“七歲。你高祖黃帝軒轅、曾祖昌意、祖父我、父親窮蟬,都是七歲開始學劍道和弓箭。我今天也把這兩樣教給你,好不好?”
敬康搖搖頭,說到:“祖父,我不想學。”
帝顓頊說到:“列祖列宗都是從小就學,你為什麼不想學?”
敬康說到:“我不喜歡,所以不想學。”
帝顓頊問到:“那你喜歡什麼?”
敬康說到:“我喜歡去河裏抓魚,喜歡在花叢中追蝴蝶,喜歡在樹林裏聽鳥叫。
”
帝顓頊說到:“這些都只是閑玩,不算本領。”
敬康說到:“我就是喜歡玩。”
帝顓頊問到:“那你長大之後,想做什麼呢?要不要像黃帝那樣一統天下?還是像力牧那樣鎮守疆場?”
敬康說到:“我想做一個普通人。”
帝顓頊只覺得一股怒氣從胸膛升起,剛想咬牙切齒的訓斥一通,又想到,畢竟是一個七歲的孩子,還不能打罵,於是強壓怒火,問到:“為什麼要做普通人?做一個偉大的人,為人族作出貢獻,不好嗎?”
敬康說到:“不好。我只想要普普通通的生活。”
帝顓頊問到:“孩兒啊,你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等你垂垂老矣、來日無多的時候,就不會後悔自己虛度光陰,碌碌無為嗎?那時候可是悔之晚矣啊。”
敬康說到:“祖父,天皇燧人偉大吧、地皇有巢偉大吧、人皇炎帝神農偉大吧、黃帝軒轅偉大吧。他們現在在哪?在土裏埋着呢。活着的時候威震三界,到頭來不還是入土為安?人生那麼短暫,還是多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吧。祖父你聽,又有鳥叫。”
帝顓頊愣在原地,彷彿變成了石像一般。
嚳飛到帝顓頊身邊,說到:“領袖。”
帝顓頊回過神來,問到:“怎麼了?”
嚳說到:“斥候來報,共工部落反叛。”
戰場上,共工部落首領夫妻倆都揮舞着牛角叉,沖在戰場最前方,一連殺死幾十名敵人。
帝顓頊從天而降,手持寶劍,刺向共工部落首領,共工首領舉起牛角叉防守。兩件兵器碰撞在一起,發出的波動將附近的幾十名士兵掀翻在地。
帝顓頊飛在空中,揮動寶劍,發出一道金色光刃,共工首領趕緊躲開,隨後首領夫妻倆飛在空中,和帝顓頊開始戰鬥。
三人大戰幾十回合,不分勝負。
共工首領笑道:“早就聽說顓頊勇猛過人,曾在戰場上殺死刑天,果然名不虛傳。”
帝顓頊說到:“你夫婦二人也是勇冠三軍,若是安分守己,也能保證部落內部的安定,為什麼要反叛?”
共工首領笑道:“你姬家能搶奪姜家的大位,就不許別人搶奪你們的帝位嗎?”
帝顓頊怒道:“自從蚩尤等妖怪伏誅,人族到現在才過了幾十年太平日子,你為了一己私利,讓幾萬同胞喪命沙場,如此殘暴不仁,註定成不了領袖。”
此時,帝顓頊手裏的寶劍發出虎嘯龍吟之聲,帝顓頊全身散發金光,慢慢往上漂浮,寶劍瞬間變成巨大的光劍,劍鋒甚至刺破了雲彩。
共工首領夫妻將兩把牛角叉碰撞在一起,牛角叉散發出黑霧,逐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霧巨人,懸浮在共工首領夫婦頭上,雖然黑霧巨人只有上半身,但是他散發出的強大力量讓整個戰場都烏雲密佈,狂風呼嘯,戰場上所有人都停止了戰鬥,抬起頭,仰視着空中的巔峰對決。
黑霧巨人雙手出現兩個黑色光球,並逐漸擴大,然後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光球,扔向帝顓頊。
黑色光球撞到帝顓頊身上的金色光芒,瞬間消失不見。帝顓頊揮動巨劍,斜着砍下,黑霧巨人被劈成兩半,消失。
黑霧巨人一消失,共工首領夫妻都吐出鮮血。共工首領妻子奪過共工首領手裏的牛角叉,兩個牛角叉發出波動,將共工首領振到遠方。共工首領妻子拿着兩把牛角叉,沖向帝顓頊。
“嘭——”共工首領妻子自爆,帝顓頊周圍的金光消失不見,但帝顓頊並未受傷,兩個牛角叉已經破爛不堪,掉落在地上。
帝顓頊對共工部落的士兵說到:“兩個賊首已經伏誅,你們還要負隅頑抗嗎?”這聲音就像九天上的驚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共工部落的士兵全部扔下武器。
嚳騎着天馬飛到帝顓頊身邊,說到:“賊首逃走了,我去追。”
帝顓頊說到:“算了吧,他妻子用命換來他逃走的機會,只要他迷途知返,我願意給他一個容身之地。”
共工部落首領飛在天上,遠遠就看見了高聳入雲的不周山。
共工首領心想:這不周山是頂天之柱,我便將它撞斷,使天崩地裂,教你姬水部落滅絕。
不周山說到:“天崩地裂以後,不僅姬水部落,整個三界生靈都會滅絕。”
共工首領一愣,心想:誰在說話?竟然能知曉我心中的想法。
不周山說到:“我是不周山,是我在說話。”
共工首領說到:“我妻子死了,部落也沒了。我也即將自盡。但是,我決不能讓顓頊小兒好過。”
不周山說到:“可是三界生靈有什麼錯呢?為什麼要連累他們?”
共工首領說到:“臨死之人,管不了那麼多了。”
共工首領的胸膛裂開,從裏面爬出一個黑霧巨人。
黑霧巨人逐漸變大,最後一頭撞向不周山。
不周山被攔腰撞斷,天空瞬間出現一個大洞,黑色陰蝕之風、藍色鬼幽之火、紅色巨大隕石不斷地從洞外出現,草木被吹得枯死、高山全部燃起藍火、飛禽走獸和人族被隕石砸死的不計其數。
帝顓頊飛在空中,雙手發出金光,凝結成金色保護罩,暫時保護住人族。西王母、女魃、九天玄女、五行神也飛來,幫助帝顓頊強化保護罩。
昊天上帝親臨,他飛到缺口處,雙手發出七色光球,將缺口填補。
七色光球確實將缺口補好,世界也重歸祥和。但是,僅僅幾秒鐘以後,七色光球破碎,缺口再次出現,災難重新降臨,昊天上帝拼盡全力想控制住缺口,但終究抵抗不住這浩劫的力量,被一塊隕石砸中,身受重傷,從空中墜落,被土神救下。
就在這時,整個大地突然散發出金色微粒,微粒不斷上升,黑色的風、藍色的火、紅色的隕石也瞬間靜止不動,整個天地似乎都安靜了,所有人沐浴在這片祥和的氛圍中。
金色微粒不斷聚集,最終凝聚為巨大的女神——大地之母女媧。
人族都跪下行禮,膜拜、歌頌傳說中的祖先。
女媧收集起不周山遺骸,最終凝鍊為七彩補天石,飛在天頂,日月也旋轉在女媧肩頭,女媧將天補好。金龍、木龍、水龍、火龍、土龍在天空飛舞,最終分散到五方,化身為五根擎天柱,支撐蒼穹。天地間重新恢復平和,儘管三界已經滿目瘡痍,但是這場浩劫終究是過去了。
補天石餘下兩塊,落在地上,一塊落在東海之濱,形成巨石,一群猴子圍着巨石玩;一塊落在山嶺,形成了葫蘆山,一隻穿山甲圍着葫蘆山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