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牧羊人的兒子

鼻腔里滿是乾草的味道，頭昏昏沉沉的像是在發高燒，想翻身背上卻傳來火辣辣地疼。徐梵弄不清所處環境，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依稀還記得在小巷子被人捅了一刀，之後便沒了意識。這裏的環境感覺也不像是醫院，奮力睜開眼乾草映入眼帘，有些毛絨絨的東西覆蓋在乾草上，看上去像是毛皮。想要伸手去確認卻被背上的刺痛阻撓，也因為這刺痛他也徹底清醒過來。

這是一座木屋，滿是縫隙的木牆、狩獵的弓、劈柴的斧子、幾張獸皮和架着鍋的篝火。不大的地方即使這樣也顯得有些擁擠，當然床也佔了不小的地方。

“這到底是哪裏？”

徐梵心中滿是疑惑，努力思索着前因後果卻冒出來別樣的記憶。灰狼、羊群、小屋、人群，努力將這一切串聯起來他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這一切他怎麼都無法接受。

“我是徐梵，我是徐梵啊！”

徐梵的臉上滿是慌慌無措，他無法接受。這裏已不是他熟知的世界，冷靜下來之後他依舊無非接受。時不時地掐一下自己，那疼痛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許久之後帶着沉悶地心情，徐梵艱難起身走到門口。清新的草香迎面而來，廣闊的草原湛藍的天空這般美景足以令人暫時忘卻煩惱。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發獃，直至涼風習習日落黃昏有人喚他這才回過神來。

“貝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向神祈禱希望你沒事，感謝神明沒讓死神將你帶走！”

徐梵回頭，一個身形不算高大滿面鬍鬚有着一頭棕褐色頭髮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

這人叫路德，記憶里是貝克的父親。路德是領主的放羊奴，而身為放羊奴的兒子自然也是放羊奴。前幾天放羊時遭遇了灰狼群，那時就貝克一人無力阻止讓狼群叼走了一隻羊。得知消息領主大怒派稅官帶人狠抽了貝克一頓。長期營養不良，貝克的身體哪裏承受得了這般鞭打，熬不住痛苦的他當場就暈了過去。

印象之中貝克是個有着黑髮黑瞳少年，如同路德一樣是個不注重形象比較邋遢的人。或許也不能怪他吧，畢竟條件有限。

“是不是哪不舒服？”路德露出關切的神情問道。

徐梵微微搖頭，說道：“有吃的嗎，我餓了？”

“我采了些野菜，我這就去煮！”

路德興沖沖地向著小屋而去，看着他的背影徐梵不知為何濕了眼眶。一段段記憶向他湧來，路德並非貝克的生父。在這個世界黑髮黑瞳代表着不詳，是會招來疾病飢荒的人。有人說擁有黑髮黑瞳的人都是巫師的後代，也有說黑髮黑瞳是擁有惡魔血脈的後裔。

貝克早慧許多事他都記得，出生不久便被拋棄，是路德救了他並將他當作親生兒子般撫養長大。面對各種偏見和留言蜚語並將各種不幸化為暴戾對貝克出手的人，是路德一次次地保護了貝克。

種種記憶襲來，徐帆很感動卻也很無助，他無法想像要怎樣在這如同中世紀黑暗時代的環境中生存。是要為奴為仆卑躬屈膝過一生嗎？這樣的人生，未免也太壓抑了！

晚餐是路德精心熬住的野菜湯，為了貝克他還放了些許粗鹽。往常來說，這已是奢侈了。鹽的價格昂貴，就路德所用的最劣質的粗鹽來說，一小袋便要三枚銀幣需要三張狼皮才能換到。路德一年少有空閑，基本都是冬季才有機會出門狩獵。隨着他年紀越來越大，狩獵對他來說已經開始力不從心了。

帶着些許泥腥味的野菜湯入口便滿是苦澀之味，這彷彿是熬煮許久的中藥令人難以下咽。徐帆的身體早已是飢腸轆轆，為了自己的健康他還是咬牙喝了一碗。

“領主的稅官說，作為懲罰今年冬季不會給過冬的口糧。還有兩個月就是冬季了，我想早點到森林裏狩獵，也還為過冬做準備。”路德神色有些沉重的說道。

沒有口糧是因為貝克沒有守護好羊群，而所謂的口糧不過是些夾雜了大量麥殼的劣質麵粉而已，用粗糠來形容也不為過。

“之後放羊的工作就交給你了，這個時節飢餓的狼群時長會鋌而走險，為了安全放羊的區域就選擇城堡附近吧。人多的地方，狼是不敢來的。”

似乎是想起什麼，路德接著說道：“明天跟我一起去神廟吧，去感謝神沒讓死神將你帶走！”

徐梵不信神，對於路德的提議他有些抵觸道：“我不想去。”

“神庇佑了你，你該去感謝神。要是不去的話，會觸怒神靈的！”

路德突然有些激動，他的眼神里充斥着驚惶與畏懼。他在害怕，就像害怕神靈真的會降下懲罰一樣。

徐梵心中很是好奇，在記憶里貝克也是信仰神靈的。在他們看來神是真實存在的，但徐梵不信神。因此他不禁問道：“真的有神靈嗎？”

“當然有！”

路德神情有些激動，他述說著他經歷道：“許多年前我在神廟見過神靈現身，一場瘟疫席捲了這片土地人們因疾病紛紛倒下。上任領主為了去除瘟疫帶上了祭品前往神廟，歷經三天時間的不懈祈求神靈終於回應了領主。神靈降臨神廟，神靈只是一揮手便狂風驟起，大風退去之後瘟疫也隨之一同消失！”

這樣的神話故事徐梵是不相信的，不過在路德一再堅持下徐帆還是答應了一同前往神廟的要求。

夜裏徐梵輾轉反覆難以入眠，他要擺脫這樣的命運。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一時也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想起以前看過的小說里別人穿越都有各種系統或是異能又或是獨有的能力，而他徐梵好像什麼都沒有。穿越前他是個有點微薄工資勉強餬口的上班族，也沒啥特長。穿越后除了之前的記憶便別無能力，真的能靠記憶與不同思維來改變現狀嗎？

他是知識淵博的人，學習也不好知識面更是不廣，要改變當前的現狀越想越覺得難。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