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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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客棧，一名素麵凈頸的書生正吟哦着詩篇，書到尾處，吟哦聲頓停，又是仔細地將書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
“甚好，甚好。”
他如是說著，又是從床頭取來一書，開始翻看，臉上笑意不自覺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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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北辰，真是該死！”一個公公打扮的陰柔男子臉上怒意不掩，右掌猛拍桌案，桌下的石板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似蛛網一般向四周延伸近半丈。而反觀那紅木茶桌，倒是安然無恙。
“呵～夏公好生火大。方才我便勸道你與我等攜同前往，卻是不聽，依舊是固執的隨了幾個僕從。如今吃癟，當眾殺人，怕是皇上也是有借口責令你了。你這’督公’的名頭，怕是要保不住咯。”一個同樣陰柔的男子，身穿鬥牛錦衣，低低地笑着。
“哼！別在這兒說風涼！到時候那群’烏合之眾’攜旨而來，你們幾個也跑不掉！”夏公公拂袖起身，徑直朝門外走去。
“你倒別急。我等早已有所準備——佣價百金的’西州七鬼’已經雇來了。現在……呵呵……想必已經打起來了吧！”另一位太監淡定抿茶，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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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掩映下，七位鬼怪模樣的人影各自踩在土路兩旁的榆木枝幹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正橫亘在土路上的一支車隊。
若是仔細看去，便可發現在這處野地行進的車隊正是由一眾錦衣衛所護衛的，而這，也正是這幾人所要攔截的對象。
“爾等何敢！”
一位體格格外壯碩的身着黑色飛魚服的男人朝來者呵斥道。
這些個頭戴石質鬼像面具的黑衣人，周身皆是涌動着令人膽寒的殺氣。
“桀桀，為何不敢。”為首一人怪笑着飛身躍下，其身後幾人同樣是跟着落在了土路之上，堪堪堵住了車隊的必經之路。
北辰實在是意想不到，這天底下竟然還有人膽敢襲擊奉旨的錦衣衛！
所以，在這次緝拿夏公公歸案的行動之中，只來了十餘名錦衣衛總旗，剩下的百餘名小旗卻是明日才動身前去抄封。
十餘名總旗，這般陣容，在面前這七個黑衣人的手下，怕是幾個回合！
他拍了拍那名發聲的錦衣衛的肩膀，示意其退下。
“諸位，那東廠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在下願意雙倍奉上。”
聽到北辰直言東廠，那幾個黑衣人明顯一愣，旋即為首者怪叫道：“東廠算什麼東西？他們雇的了我們嗎？呵呵！只是近些年你們錦衣衛對我們’西州七鬼’打壓得不少——今日……十七位總旗，足以給你們一個教訓了！”
上次圍捕夏公公的行動中，幾乎是南城錦衣衛精銳盡出了。那等陣仗，放在眼前，這七個鬼怪也只有必死的局面。可惜那次讓夏公公以手下賣命，再加上奇寶相護，令其得以逃脫。
而這行動雖然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是事前北辰也是越級調動了人員，因此也從百戶掉到了總旗的位置。
在這幾個“不死者”的圍攻之下，他是可以逃脫的。但是手下十幾位總旗可就要遭遇不測了。而且，避戰而逃，出賣隊友，他就算安然離去也是死罪一條。
“呵呵！若是雙倍好處不足以打動你們，那麼這個東西呢？”北辰微微一笑，似乎對這七位“不死者”的死亡威脅不感到絲毫的懼怕，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張捲軸，徑直扔向為首者。
“西州七鬼”中最為靠前的那人倒是不怕這捲軸有什麼貓膩，
毫不猶豫地一把接下，雙手將其展開，然後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其餘六人見其如此，便也是紛紛湊上前去，瞧了個大概，不約而同地驚疑了出來。
見幾人明顯被撼動的模樣，北辰繼續說道：“以你們的實力，取得這東西應該不難。”
聞言，那幾人皆是陷入了一片沉默。
半晌，那為首的“西州七鬼”不再怪叫地問道：“這可是真的？”
“你覺得這是真是假？”北辰呵呵笑道，“你應該也看得出來，這東西沒有造假的必要，江湖上那所謂’遺失的“亡者”靈性’就在這裏，現在的你應該比我還確信。”
“大哥！別被他騙了！他一個’禁衛’，那可能知道這些！就算有，我們也可以用刮魂來……”
“西州七鬼”其中一人急急出聲道。
“不用你多嘴！”那人呵斥了一句，轉而又凝視着北辰，沉聲道：“那裏可是張澤的地盤，這傢伙可是一個’食屍鬼’，他不會容許其他人在他的領地上搜刮的。”
“嘖嘖，你們’不死者’的’模仿’可真令人不適，成天裝出一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你們這七個人要是也拿不到這東西的話，那我也別無他法了。”
“這東西你從哪裏弄過來的？就憑你這個總旗……你……”那人剛想嘲諷幾句，結果又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再說話。
“這條件你們接受了吧？既然如此，你們也該放行了吧？”
“好！我相信你！雖然你們的表面做派令人作嘔，但作為一名錦衣衛，我想你也該有最基本的誠信。”為首之人沉聲道，“不過，我們也有基本的底線。你得把那聖旨給我。”
果然……東廠……北辰暗暗想着，也不多說什麼，揮一揮手，一筒金黃色的捲軸便飛了過去，被其穩穩接住，然後一把捏碎。
“我們走！”為首之鬼低喝一聲，轉身竄動幾下，便融入了不遠處的一道陰影，其餘幾人也是掃視了錦衣衛一干人一圈，同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見七人遠去，那些錦衣衛總旗也是紛紛詢問道：“北辰大人，接下來如何行事？聖旨已毀，夏公公已無法繼續抓捕了。”
“速速回府，請求聖上重擬聖旨。你們給對方來幾下子，弄得慘一點，若是就這般回去，怕是也得面臨責罰。至於那東廠……下次，我們便攜眾登門造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