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道者
“這小子才堪堪達到煉精化氣的起步階段,連修仙者的門徑都還沒怎麼摸着,就敢如此託大,也該讓他多摔摔跟斗,他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許致謙慢慢從地上爬起之後,白髮老叟見妻子孟慧寧臉色露出不忍之態,寬言開解道。
不怪白髮老叟如此說,畢竟逐仙大陸的奇人異士何其之多,以許致謙煉精化氣的水準,怕是對付那些飛檐走壁的飛賊與一些江湖閱歷豐富的油滑武夫都成問題,何況是面對那些傳說中動不動飛劍殺敵於千里之外的真正修仙者。
於是白髮老叟和妻子孟慧寧便給許致謙講解了修仙一途的門徑、入門以後的各個階段,以及遇到哪些人不應該去招惹,哪些地方不可以亂闖。
逐仙大陸以修仙者居多,除此之外,武修也有不少,至於被修仙者稱為妖修的修士,與修仙者並沒多大的區別,只是起點有所不同罷了。
妖修多半是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等非人類在機緣之下或吸取天地精華化、或靈智開化而逐漸學會修習人類的仙法。
經不住許致謙的再三央求,二老只好給他細說他們對修仙各階段的認知和領悟。
原來自數千年前呂祖傳法開始,修仙一途便變得有章法可循,並且數千年以來,被一代又一代的修仙奇才們不斷完善,一套成熟的修仙體系已然確立。
公認的修仙步驟最先是煉精化氣,這算是修仙起步階段。
這類人往往能模糊的感應到天地間遊離的精華所在,進一步把天地精華煉化成真氣絲導入體內,做到從無到有,最後再為已所用。
隨着煉化的真氣積累,下一步便可以積少成多,聚沙成石,做到初步的鍊氣化神,這才算是真正步入修仙者的行列,達到這一步,便可算是突破了凡人的身體極限,有真氣維持自身血肉,修仙者的壽元最低便可活到百歲,但最多也就到三百歲,因為三百年大限一到,元神或是盛極而衰或是直接消亡,從而導致修仙者淪為行屍走肉。
世間的飛屍、跳屍便多來於此。
一旦所煉化的真氣足夠,勢必導致肉身容納不下,這時便可動用真氣加持元神,做到鍊氣化神圓滿,元神得到溫補,逐漸變得強大,所謂物極必反,盛極必虛,因此再進一步便是煉神返虛。
不過倒也沒有好處,這時元神由實化虛恰恰能和強橫的肉身虛實結合,不至於因元神強大導致肉身容納不下,肉身由實化虛已然質變便不會因為三百年的大限而衰敗消亡,肉身又得到真氣的加持便可以擁有常人無法想像的壽元,足足超過三百歲,甚至理論上元神虛化有了無限的成長空間可以與天地同齊,但實際上這時的修仙者仍然超不過六百歲。
這就涉及到天數,世人稱一甲子為輪迴。而十甲子便是天數,天數乃劫數,這是但凡修仙之人皆避不開的劫數,哪怕成為萬人敬仰的仙人存在,也會遭六百年一遇的人火焚燒,躲得過那便可以再逍遙快活六百年,躲不過便會被燒得灰飛煙滅。
修仙者皆是逆天而行,修為越高,勢必會遇到更大的阻礙,這些阻礙跳不過去便是身也死道也消,幾乎沒有任何修仙者可以例外。
魂飛魄散與之相比那都算是輕的了。
這常常成為普通人聊以自wei的話柄,因為不論是誰,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好,搖尾乞憐的奴隸也罷,最終都難逃一死,這也許應該是天地間僅存的公道吧!
當然這些話二老是不會告訴兒子的,
這對任何修仙者而言打擊都太大。
至於武修,一向是修仙者眼中的異類,他們幾乎不閉死關,也不打禪坐,他們只相信自己,以自身為道,以武為道,追求的是一力破萬法,武道便是天道。
虯髯大漢和徐圖徐止劍便是武修的佼佼者。
雖說武修沒有修仙者那麼多的境界之分,但其實力的強弱還是有跡可循的,世間不乏一心想解開武修修鍊秘密的好事者,這些好事者過通過對武修的實戰觀察或親身體驗,終於把武修的實力由弱到強,分為化勁離體、先天罡氣、三花聚頂、破碎虛空四個階段,至於有沒有更高的境界,除了武修本身,恐怕沒有多少人知曉。
儘管這純粹是一小部分人的推測,武修本身又沒有出來反對,於是久而久之的便得到修仙者們的一致認同,因此武修的境界劃分便流傳了下來。
二老知兒子好奇心強,口齒伶俐,喜歡在普通人面前大吹特吹,執意不肯多講其他。
因此說什麼都是點到為止,他們一是怕許致謙知道的東西多了,不修功夫,反去賣弄口才,弄不好會成為那等好高騖遠、光逞口舌之能之輩。
二是怕他知曉太多會逐漸失去探索未知的求知慾,從而喪失奮發前進的動力,淪落為眼高手低的平庸之輩。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最後一個,父親和騎牛的誰更強一些?”許致謙好奇的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你爹了。”白髮老叟和孟慧寧異口同聲的說道,兩人說完相視一笑。
“歪松呢?他是什麼修為!我怎麼覺得自己看不出他的深淺呢?”許致謙笑臉補充道:“最後一個,真的是最後一個。”
二老看着許致謙搖頭,白髮老叟嘆息一聲道:“放牛娃的天賦異稟,不在我和騎牛的之下,如果說徐圖徐止劍是逐仙大陸這百年來獨領風騷的後起之秀,那麼下一個百年便是屬於騎牛家的放牛娃一枝獨秀的武台。”
許致謙聞言,沒有二老想像中的深受打擊,反而一臉興奮的張口說:“我就知道歪松不會讓我失望,怪不得我說如今我一隻手已經打不過他了,原來這小子天賦僅僅遜色於我。”
也不在乎二老一臉的驚訝,自顧自的又道:“看來這次帶他一起出去歷練是對的,否則什麼事都得我親自出手解決,哪還有高手的風範,現在有歪松這個打手就方便多了。”說完哈哈大笑,滿臉得意。
“父親,母親,那你們又是什麼修為?”許致謙忍不住,再一次問道。
“這真的是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
二老不理兒子,轉身便走,回到各自屋中。
“唉!早知道我就連着第一個問題一起問,那樣說不定我還可以再套出一個問題。”說完自責不已,回到自己的屋子,一頭倒在榻上愣愣出神。
他就這樣胡亂的在心裏瞎琢磨,直到深夜也不曾合眼,等到有了睡意後偏偏在床上任他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
屋外天空,夜黑風高,月亮羞得躲進了雲叢之中,天空星星熙熙攘攘,一眼望去,星星數量幾乎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一顆流星適時的劃破漆黑的夜空,拖着一串白光般的尾巴,向另一邊深不見底的黑空中疾馳而去,不消片刻功夫,天空又逐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房間裏傳來濃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