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決定

他們尋着嗚嗚聲緩慢前行，有條不紊，而且這次眾聖彷彿終於站到了他們一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可惜的是也再沒有發現牆上的刻字。

像這樣又前行了大約四五十分鐘的路程。雖說時間不短，但是前行的距離卻不很長，畢竟這次他們下了十二分的小心。隨着不斷的前進，聽到的嗚咽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終於在一個岔路后赤翼螳螂停了下來，西蒙與哈洛爾見狀，也趕忙伏低身體，挨着牆壁躲了起來。他們並沒有莽撞地向前查看，而是選擇了靜靜地等待。但是，這一次的等待並沒有結果。赤翼螳螂始終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呆在原地不停地張望，彷彿是在仔細的傾聽。此時，嗚咽的聲音已經十分的明顯，感覺就像隔壁鄰居家裏傳出的。

此時此刻，已經完全辨認的出這樣的聲音絕對不是風聲。可以肯定是某種妖獸發出的無疑。這種聲音低沉而粗短，並不像是喉嚨發出的。更像是一種從胸腔內部散發出來的有氣無力的振動。就如同西蒙先前的判斷一樣，從這種聲音里可以感覺到無盡的絕望。

仔細傾聽，讓人感覺彷彿身處深淵一般，在無盡的黑暗中不停墜落，雙腳始終不能觸及地面。

目前這種情況的發生，已經不適宜讓赤翼螳螂在前面衝鋒陷陣。此時他的責任更偏向於充當一個合格的保鏢。讓它守護在自己身邊起到的作用可能會更大一些。

至於探路的事情，就交給了另外一個貌似無關輕重，但是卻與西蒙建立着心靈聯繫的無辜小妖獸。沒錯，就是村長老爺在成人禮上送給西蒙的那隻。應老村長的要求，西蒙也與這隻小小的妖獸也建立了命性契約。這隻一階的妖獸生命力與六階的貓妖比起來簡直就好像老鼠與大象一般。在命性空間當中可有可無，甚至西蒙曾一度將其忘記。當然，忘記他的時候往往是有好事的時候，而像現在這種情況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個小小的背鍋妖獸。

但是話雖如此，像史萊姆這種以水元素為本體，顏色幾近透明的妖獸在當下的情況確實更利於隱蔽一些。只要將它放入地下的水中，不認真觀察的話，甚至都無法發現它的存在。

這隻一階的史萊姆屬實沒有什麼特別。村長姥爺曾經一再的囑咐，這是一隻特別的史萊姆。但是西蒙並沒有在它身上發現什麼不同之處。只不過是命性契約相比其他妖獸更容易建立一些，契約的堅韌程度更牢固一些，心靈之間的感應也更明晰一些。

西蒙認為，這是由於一階的妖獸在智力上面還非常純粹的緣故。他們甚至只有情緒而沒有理性的思考。這就導致了更容易被控制。所以西蒙與他並沒有語言的交流，更多的是感情的交流。甚至是更基礎的情緒的交流。

換句話說，此時西蒙放出史萊姆，確實可以達到偵察的作用。但是卻只能做一個粗略的估計。西蒙並不知道史萊姆是不是有視覺，他可不可以看到前面發生的情況。但是可以通過他的情緒來判斷前方是否有危險。

一個小小的淡藍色的召喚陣過後，出現了一隻西瓜大小的史萊姆，被召喚出來直接就落入了水中。這使得西蒙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找見。

將它抱在手裏，看着它淡淡藍色的身體，西蒙開始自言自語地交代了起來。說到：小傢伙，這次危險而光榮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千萬不要莽撞行事，發現危險之後立刻回來報告。我知道你一定是全世界最不一樣的史萊姆，是最偉大的史萊姆。

這時哈羅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口道：你確實是最不一樣的史萊姆，因為別家史萊姆都是可以重複召喚的，而你的就是那隻一次性史萊姆。

西蒙並沒有理會調侃自己的哈羅兒，輕輕地將史萊姆放入了水中。他當然明白，史萊姆並不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但是卻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命令和表達的意思。史萊姆在進入水中之後，便慢慢地向前蠕動而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看到西蒙沒有理會自己，像是理虧似得，這讓哈羅兒像是看到獵物逃跑了的野狗一般，來了興緻，“在我們看到那行雷昂的刻字警告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這一招？”

看着消失不見得史萊姆，西蒙壓低聲音緩緩道：太慢，只能偵查，不能巡視。蹲下，少說話。

哈羅兒看到一臉認真的西蒙有點泄氣，眼珠轉轉，雖然有點不服氣，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了。這使得他肥碩的屁股都浸泡到了水裏，難受極了，小胖子心情非常不美麗，雖然保持着安靜，但眼神卻不安分的上下左右飄忽起來。

四下安靜極了，除了時而傳來的嗚嗚聲，就只有偶爾一滴洞頂的水珠落下來發出的叮咚聲，再有就只剩下自己呼吸和心跳的聲音了。後者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更加清晰一些，撲通撲通的，甚至懷疑會在這封閉的洞中產生迴音，手中的法杖似乎應和着這有節律的心跳聲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影子映在洞壁上被拉的很長很長，也跟着時有時無時明時暗的。就像怪獸的信子一樣，滿是詭異與危險的味道。

西蒙專註的感受着來自史萊姆的情緒，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有了變化。首先傳來了偏向疑惑和好奇的感覺，不多久直接將恐懼飆升到巔峰，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西蒙有些喘不過氣來，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一樣。理智告訴他這是幻覺，不必慌亂，就算被發現，自己一行人目前的處境也應該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