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悔不當初
高鼎福父子臉sè鐵青,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這次丟人可丟到家了,早就知道慕容雪不好惹,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可惡,當著全體下屬,這樣不留情面地羞辱,叫他們今後如何做人呢?
高鼎福又怒又恨,卻又無可奈何。此刻,一直強勢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屈辱。如果受到外人欺負,他心裏倒還好受些,現在竟被自己的下屬騎着脖子拉屎,這叫他怎能咽下這口惡氣。
秦紅影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知道小雪有脫離魔教的打算,現在的百花谷,其實早就由女兒當家了。她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女兒架空了,目前谷內真正的大事,她這個谷主已經難以決斷了,只好順勢當起了甩手東家,盡量協助女兒做些補台的工作。她有時也心中苦澀,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只能接受這種現實。她本來主張在無力與魔教直接對抗的情況下,最好與其維持一種過的去的表面關係,現在看來似乎也已經不可能了,她不知道今後會遇到什麼樣的險惡局面,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用帶有責備的目光看向女兒,心裏說,還是年輕啊,遇事只憑一時的氣憤,不知道從長考慮。
但慕容雪卻另有考慮,她已打定主意,遲早要與魔教決裂。因此,她不會離開自己的勢力範圍,到分舵去任什麼狗屁護法。她不是久居人下之輩,怎麼可能甘心受高鼎福父子的驅策呢。
此刻,她用蔑視的目光,看着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高鼎福,說道:“高舵主,今天的事情是因你無事生非,欺人太甚引起的。你既然沒有容人之量,我也不會到你手下任職,這是你處事不當造成的後果,因此,你必須向我道歉,確保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否則,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我一定要到總舵去告你。本姑娘現在沒空伺候你,告辭!”
她向楊教貞等人一揮手:“阿貞,我們走!”
高鼎福憤憤不平,奔上前去攔住他們的去路:“慢着,事情沒說清楚以前,你們不能走!”
慕容雪昂起頭,眯起眼睛,不屑地看着他問:“你想怎樣?再不識抬舉,本姑娘就要叫人摑你耳光了。”
白雅琪在旁幫腔說:“對這種不要臉的人就該摑他!”
高鼎福臉上肌肉抽搐幾下,強忍着怒火說:“你不是要到總舵去告我嗎,有能耐你別走,不久神明公主要從此路過,我們就請公主評評理,你敢不敢?”
慕容雪哈哈大笑:“你做了虧心事,還厚着臉皮胡攪蠻纏,倒像得了理了似的,咱們就對質一下又有何妨。”
樹林旁的小路上不斷走過一些其他分舵的隊伍,他們看到陝甘分舵起了內訌,樂得幸災樂禍地看熱鬧,沒人過來管他們的閑事。
高鼎福站在路邊,不自然地與經過的熟人打着招呼,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極為難看。
有拍馬屁的下屬搬來了一把椅子,請他坐在那裏等待。
但他剛一屁股坐下,白雅琪就瞪着眼睛奔過來,一把將他推翻在地,嚷道:“你犯了錯,還敢坐在這裏抖威風,好好站在路邊反省去吧!”
她將椅子拎到慕容雪面前,說:“姐,你坐着歇會兒吧。”
慕容雪說:“那椅子太小了,誰樂意坐他的破椅子。”
白雅琪說:“也是的,這破椅子有什麼好坐的。”
說著,她一抖手,將椅子扔到了樹上。
這真是惡人更有惡人磨,高鼎福這下落了個威風掃地,狼狽透了。
他忍氣吞聲地站在那裏,就象受了欺負的孩子要找大人哭訴一樣,等候着神明公主的到來,老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他心中後悔,真不該輕易招惹慕容雪這個喪門星。
秦紅影有些擔心地看着周圍的形勢,不知道這事兒該怎麼收場。
她見小雪抱着雙臂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走過去悄悄說:“你這孩子也太莽撞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慕容雪笑着在她耳邊說:“他們總部的高手昨晚就撤走了,你就放心吧,眼前這些廢物奈何不了我們,我趁機好好整治他們一下,叫他們以後放規矩點。”
話雖這樣說,但秦紅影仍感到惴惴不安。
不久,神明公主王菲菲的馬隊終於到來了。
高鼎福呼地撲到路zhōngyāng,跪在那裏放聲痛哭:“冤枉啊,請公主為屬下做主……”
王菲菲被嚇了一跳,連忙勒住馬韁,向下一望,見高鼎福老淚縱橫,跪在那裏哇哇大哭,好象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她甩鐙下馬,來到近前問:“高舵主,你這是幹什麼?”
高鼎福哭訴道:“慕容雪飛揚跋扈,抗命不尊,還叫人把屬下痛打一頓,百般羞辱,屬下實在管束不了這個賤人,還請公主主持公道,明正典刑,為屬下伸冤啊。”
王菲菲看着高鼎福涕淚橫流的樣子,忽然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高舵主,快起來吧,我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呢,慕容雪不是你的手下嗎?真是窩囊。好了,有本宮為你撐腰,快別哭鼻子了,一大把年紀,也不怕人笑話。來人,給我把那強奴欺主的慕容雪押過來!”
她身後的幾名女護衛立刻向慕容雪撲了過去。
楊教貞和白雅琪同時往前一橫,吼道:“站住!”
高鼎福說:“公主你看,她連你都敢不服,就更別說屬下了。”
王菲菲臉sè微變,她身旁的兩位總舵長老鄧童吾和狄元達跨前一步,喝令:“什麼人,敢抗公主,速速滾開!”
慕容雪平靜地說:“你們讓開,公主歷來公正無私,豈能受那激ān人蠱惑,我正要面見公主,闡明事實,請公主決斷。”
她從楊教貞和白雅琪中間走過去,來到王菲菲面前跪倒磕頭:“屬下拜見公主!”
王菲菲怒道:“大膽慕容雪,上次你不辭而別,我就想找你算帳!這次又抗命不尊,你還有何話講,來人,把她給我拿下,梟首示眾,以正軍法!”
幾名女護衛撲上去將慕容雪按在地上。
慕容雪高喊:“公主且慢,屬下有下情回稟,到底誰是誰非,公主自有明斷。”
王菲菲說:“好吧,我給你一個表白的機會,也叫你死的心服口服。”
慕容雪說:“公主聖明!屬下上次並非不辭而別,而是堅定執行公主命令,現在我已經完成任務,將楊教貞順利招至我神教旗下。而這次,則全是由那高鼎福疾賢妒能引起,他對屬下受到教主表彰極度不滿,我們來他這裏報到赴任,他發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叫我們自裁去死,而且不許有半點怨言。我感到蹊蹺,教主剛對屬下破格提拔,怎能轉臉叫屬下去死呢,這一定是他公然對抗教主意志,對我教進行的肆意破壞,說不定他早有叛教之心,否則怎麼會如此喪心病狂?這樣的命令我們只能找教主核實后才能執行,這也是對我教負責的態度,公主明斷,這能叫抗命不尊嗎,他發出這樣惡毒的命令有什麼根據嗎?”
王菲菲聽完,瞪着高鼎福問:“高舵主,她說的可是實情?”
高鼎福說:“公主別聽這賤人一派湖言,我叫她到分舵履職報到,她卻惱羞成怒,將屬下暴打了一頓。”
慕容雪說:“公主明查,屬下現在就在這裏,怎能說我拒不報到履職呢,我們報到后,他張口閉口叫我們去死,這就是他所謂的命令。在場的全體道友皆可作證,他豈能抵賴!”
王菲菲說:“是啊,慕容護法不是已經到你這裏報到了嗎,你卻為什麼叫她去死呢?”
高鼎福急道:“那是屬下做的比喻,並不是真的要她去死。”
慕容雪說:“軍無戲言,他這樣說,分明是反對教主決定,如此草菅人命,胡作非為,怎麼能夠服眾,我們又怎敢在他手底下做事呢。”
王菲菲不滿地看着高德福,冷笑道:“高鼎福!我現在終於聽明白了。你好大的狗膽,提拔慕容護法是教主親自定的,你不體諒教主苦心,與慕容護法同舟共濟,為本教建功立業,卻妄自尊大,謀害功臣,你想致本教事業於何地?難怪你的屬下不服,你是該好好反省了。要不是念在你以往的功勞上面,我早已將你就地拿下,你的問題,我回去后一定稟明教主,你就等候總舵的調查發落吧。現在,你仍回陝甘分舵帶罪立功,以觀後效,如果再敢玩忽職守,作威作福,本教決不輕饒。”
高鼎福急得滿臉通紅:“這……這……屬下冤枉啊……”
鄧童吾怒斥道:“高鼎福!事實俱在,你還狡辯什麼?公主已經法外開恩,你還敢執迷不悟嗎?”
高鼎福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應對,一時急火攻心,竟一下子暈了過去。
王菲菲對慕容雪說:“慕容護法,事情已經清楚了,你受委屈了。你為本教立過大功,教主對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不要受這次事件的影響,繼續努力,爭取為本教多做貢獻。高鼎福辦事不公,我已經jǐng告他了,量他也不敢對你怎樣。一切有本宮做主,你也不必斤斤計較,以後好好做事就行了。”
慕容雪叩首謝恩:“公主明斷,洗清了屬下清白,屬下感恩不盡。今後一定不負公主厚望,為本教事業鞠躬盡瘁,再立新功!”
王菲菲滿意地點點頭:“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說完,她一揮手:“我們走!”
她不再理睬跪在地下的高鼎福,上馬帶着衛隊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