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啟程
顧無塵撲通一聲癱倒在地,一種巨大的疲憊感席捲而來,他感覺自己虛弱無比,朦朧中他好像聽見有人在喊自己,他轉過頭一看,竟然是羅紫煙在叫他,一陣巨大的暖意湧上心頭,他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羅紫煙,羅紫煙表情略顯詫異,立即又恢復了正常,然後也用雙手抱住顧無塵。
幾分鐘後顧無塵才抬起頭,然後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這時候羅紫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溫柔的對他說:
“去吧,按你的內心去做就可以了”
顧無塵點點頭,他對羅紫煙無比感激,要是沒有羅紫煙的幫助和鼓勵,現在他或許早就成了崔玉的刀下鬼了。
他轉過身,對廣場上的人說道:
“各位鄉親,我也是迫不得已,他們並不是我殺的”顧無塵心裏還是不認為那些人是他殺的,他覺得一定是有人甚至是神明在幫他,他也更不想大家把他當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可在場所有人此時都驚恐的盯着他,沒人說話,也沒人敢離開,他們害怕一動,就會身首異處,害怕一動就會被活活燒死,剛才的經歷讓每個人都不寒而慄,而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曾經那個憨厚老實的顧無塵也早已不復存在,他們似乎更願意相信顧無塵是一個惡魔的事實。
“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不想死”
“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現場沒有人說話,但這些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顧無塵的耳朵里,顧無塵聽見了他們心裏的聲音,顧無塵輕聲嘆了一口氣,無比失望的小聲的對自己說道:
“看來這裏已經容不下我了”
他轉身看着弟弟,顧小安也剛從震驚的神情中緩過來一小會,現在也還驚魂未定。
“小安,這裏已經容不下我了,我該走了”
“你要去哪?”顧小安問道
“不知道,世界這麼大,應該能有我去的地方吧”顧無塵現在也不知道去哪。
“我跟你一起”顧小安站起來對哥哥說。
“這是你的家,你又何必跟我一起浪跡天涯”顧無塵並不希望弟弟跟自己一起漂泊。
“現在你在哪,哪兒才是我的家”顧小安看着顧無塵一字一句的說。
顧無塵心中無比欣慰,他們兄弟二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就在這時,羅紫煙也走了過來,她對顧無塵說:
“你應該去天龍城”
顧無塵此刻心存感激,又是在他最迷茫最無助的時候給了他答案,雖然他現在都不知道去那裏到底幹什麼,但人在最迷茫的時候有個目標比什麼都好。
“好,那就去天龍城”顧無塵堅定的說,另一方面,羅紫煙傳遞出的意思更明顯,那就是她會和顧無塵一起,這讓顧無塵欣喜若狂,心情似乎都變好了。而顧小安也沒說什麼,不知何時江晚兒也來到他們面前。
“我也要去”
“不行,我們是去浪跡天涯,又不是去度假,你一個女生去什麼去”顧無塵一口回絕,但顧小安卻什麼都沒說。
“不,我一定要跟你們去,就算你們不帶我,我還是要跟你們去,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做主”'以前晚兒都很聽話,但這次江晚兒頭一次顯得如此倔強,這到讓顧無塵無比詫異,但他還是覺得不妥,晚兒正是如花的年紀,不能把一輩子就送在他手上了,況且現在已經有了羅紫煙,他根本無心照看江晚兒,所以他繼續說道:
“晚兒你聽我說,我們這次離開,
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回到這裏了,這裏已經容不下我們兄弟二人了,這個世界也只剩下我們倆了,但你不同,你還有父母,還有溫暖的家,還有這生你養你的地方”
江晚兒似乎有些猶豫,睜着一雙大眼睛,咬着雙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是啊,晚兒,你還是不要跟着我們,不值得的”顧小安也說話了。
然後又安靜了下來,大概一分鐘左右,江晚兒似乎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還是要跟着你們,不管你們去哪兒”
“好吧,哎,那就跟着我們一起吧”顧無塵心裏一陣無奈,伴隨着無奈的還有照顧好江晚兒的責任,然後他轉身對顧小安說:
“我們把父母安葬好就出發”
“嗯”說完兩兄弟分別走向父母的屍體,他們各自找了一塊厚實的布將顧如風和林時月的屍體包好,然後無比珍重的抱在胸前,緩緩地走出四方鎮,江晚兒和羅紫煙相繼跟在他們身後。
落日映紅了整個天空,把天空也染成了玫紅色,大地也籠罩在一片紅色的光霧之中,他們將父母安葬在了鎮外那片遍地開滿野花的山坡上,後面就是他們世代都沒有離開過的森林,微風吹過顧無塵和顧小安的臉頰,他們感覺像是母親在輕輕撫摸他們的臉頰,而父親正站在遠處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們。淚水無言的流過顧無塵的臉龐,他看着遠方父親的笑容,自己也臉帶微笑的沖父親笑了笑。
“我們再陪爸媽最後一晚吧”顧小安對哥哥說
“嗯”
而就在剛才兄弟二人安葬父母的時候,江晚兒一個人去鎮上找來了兩匹馬和一些吃的還有一些必需品,兄弟倆沒想到江晚兒如此細心,都對她刮目相看,羅紫煙則一直陪着他們兄弟倆。
他們準備在這住上一晚,然後明天一早出發。
四方鎮乃交通要鎮,就算是晚上也是燈火輝煌,顧無塵升起了一堆篝火,四個人圍着篝火坐在一起,顧無塵一言不發的看着眼前火苗跳動,顧小安和江晚兒倒是有說有笑。
“無塵,你跟我來”一個聲音將顧無塵拉了回來,顧無塵一看,叫他的是羅紫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