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頂級扒手
“現在咋辦？”老吳用眼睛問他。
林選剛醒過來，還有一點懵。
然後就呆住了。
一群人都這麼等着他發話，林選突然不困了。
“咋辦？”林選反問一句話把他們CPU干燒了。
什麼咋辦，現在人就在樓下，你不之前信誓旦旦說過有的是辦法嗎，眾人想把他掐死。
但是想歸想，現在巡邏隊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在樓下，眾人還是盼望着這尊大神能想點辦法出來。
林選繞了繞繩子，然後就拿着手電出去了。
？？？
這麼猛？眾人蒙了。
王浩見狀趕緊把衣服披上飛了出去。
樓下的人估計發現了樓上的人，但是還在樓下徘徊，好像在確認着什麼。
林選發揮多年尾隨的功夫，幾乎無聲的摸到了樓梯口。
透過外面昏暗的燈光，隱隱約約看到兩個人蹲在交易台那裏，似乎在摸什麼東西。
林選打開手電一照，那兩個人嚇了一跳，連忙舉起手擋着往這邊看過來。
“卧槽。”林選小聲罵道，但還是被邊上的王浩聽到了。
王浩湊過來扭頭一看。
然後兩個人都這麼愣住了。
樓下兩隻巡邏隊一個背着消防斧，另一個拎着手臂粗的鋼管，更恐怖的是，那兩個人甚至比林選還高出一個頭，就是看身體的輪廓都知道，這倆傢伙全身都是腱子肉。
一個能打十個的那種。
王浩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麼巡邏隊能滅隊了，之前那個真就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菜，害的他一直以為這巡邏隊就跟地痞流氓一樣的，沒想到直接碰到兩個王炸。
沒等他倆反應過來，那兩個巡邏隊適應了強光開始往樓上沖了。
林選開始後悔開手電了，王浩則直接開始後悔為什麼被他媽媽生出來了。
“卧槽，撤撤撤……”林選話都說不利索了，瞬間收起手電往辦公室趕。
跟在後面的眾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差點給撞倒。
“啊啊啊……卧槽卧槽。”王浩最後一個進來的，嚇得又發瘋了。
林選前腳剛關上門，後腳鋼管就砸上來了。
“彭！”的一聲悶響，房間裏的人都嚇了一跳。
老吳進門前往後面瞄了一眼，那傢伙拎着的大斧頭真的把他嚇到了，現在臉都是白的。
對方根本沒給他們思考時間，下一秒，斧頭直接砍穿了門板，露出半截斧頭。
林選看了看手中的繩子，又看了眼門上抽回去的斧頭。
“我日，根本沒得活。”
#
然而另一邊的畫風截然不同。
“你怎麼就這麼安靜。”那妹子開着船奇怪的問道。
杜淵自從上了船就把長腿往對面一搭，插着手就靠在座位上開始閉着眼休息。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聽到那聲音才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怎麼了？”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那妹子顯然就沒見過這麼安靜的傢伙。
前陣子上船把船翻了的都有。
“有倒是有一個。”杜淵幽幽的說道。
“說說看？”那妹子一有人和她聊天就高興。
杜淵木着臉沉默了兩秒，說：“我們現在去幹嘛？”
“送你去死。”那妹子逗他。
然後後面就沒聲音了，妹子很疑惑地回頭一看，發現杜淵正盯着他看。
“怎麼了？”妹子有點慌了，
畢竟這傢伙安靜的嚇人。
“我餓了。”杜淵一本正經地說道。
妹子：“……”
十分鐘后，船靠岸了，本來杜淵還以為能回大陸了，結果發現就是從一個島到了另一個島上。
妹子招呼着他到了一個看起來跟小旅館一樣的地方，然後叫了一桌吃的。
“怎麼？最後的晚餐？”杜淵看着桌上的這麼多菜問道。
“咋？怕我殺了你啊？”那妹子叫了杯飲料，放到杜淵對面。
杜淵沒接話題，他抬頭掃了眼周圍的環境：“這是哪？我們還在比賽場地嗎？”
這裏雖然不大，但是裝修很精緻，和先前破敗的比賽場地完全不是一碼事。
“這裏是工作人員的食堂。”妹子糾正道，然後又跟了一句。“你非要這麼說其實也算。”
“那把我拉過來是什麼意思，按道理來說，我還是選手吧？”杜淵面無表情的吃着。
……
那妹子沒想到這傢伙心理素質好的出奇，本來她還以為會大喊大叫鬧翻天的，現在看起來好像完全沒必要給他心理輔導了。
“其實，不瞞你說，你們殺的工作人員是我的搭檔，並且，很快就不是了。”妹子開始說出原委。
“哦？”杜大哥又舀了口湯。
他淡定的把妹子都快整不會了。
好在杜大哥沒讓她一直尬着，喝完湯又補了一句。
“所以，弄死了工作人員會有懲罰還是怎麼樣？”杜大哥又看了看邊上的人。“這麼說，我還得補上那個傢伙的位置？”
“懲罰暫時沒有，因為還沒有這方面的條例。不過補位是我特意和上面申請的，然後我就在你們隊伍里挑了個聰明一點的。”妹子直言不違。
你就掃了兩秒就看出來誰聰明誰笨啦？
信你個鬼。
不過杜大哥情商還沒低到把心裏話說出來，見她說了沒有懲罰，應了句又開始繼續填肚子。
“那咱自我介紹一下？”妹子見杜大哥又沒聲了想暖一下場。
“我知道你叫什麼。”杜大哥頭都沒抬。“馮雪，對吧？”
妹子：“？？？”
“你咋知道的？”馮大姐看向邊上的人，開始懷疑邊上的人了。“他們和你說的？”
“你身份牌上不寫着嗎？”杜大哥跟看單細胞愚蠢生物似的看着她。
單蠢。
然後那個單細胞生物就開始找自己身份牌，先是衣服，然後是包，最後桌子，地上。
最後，難以置信的。
把目光放到了還在喝湯的杜大哥身上。
？？？
“親，這邊建議再回去一趟哦。”
某隻不怕死的傢伙開始嘲諷她了。
笑起來好看是好看，但是賤兮兮的。
馮雪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個傢伙這麼淡定了，原來早就把自己底細給摸清楚了。
然後裝傻裝了這麼久。
把她當猴耍。
“對了。”杜大哥突然出聲。
馮大姐看着他。
“第一考場的巡邏隊應該不會把裁判做掉吧？”
依舊賤兮兮的。
馮大姐總算知道自己東西哪去了。
馮雪想掐死他。
#
身份牌這邊。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老吳臉很難看。
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
“好像是有點好過頭了。”林選縮了縮脖子。
這叫好東西嗎？
老吳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這真的是放了個瘟神進來啊！
眾人全都縮在牆角，絕望的看着已經快稀巴爛的木門。
他們恨不得現在把這門換成金剛石的。
寸頭已經開始扯之前貼的窗戶紙了，估計是打算跳下去。
但是他看了一眼就放棄了，下面是水泥地，而且交易站的層高比一般的房子高的不是一星半點，這下去估計得斷腿。
然後這個傢伙一臉絕望的坐回來了。
十二隻眼睛就這麼盯着門口。
眼睜睜看着那個消防斧一斧一斧的把門從中間劈開。
邊上還有一個拿鋼棍的在補刀。
還挺有節奏，一下一下的。
簡直就是死亡交響曲。
房間裏六張棺材臉。
林選臉上沒裝棺材，他已經帶着杜大哥的主武器默默的蹲到了門口。
但是已經沒有人想管他了，畢竟就是早死一點晚死一點的關係。
一下一下的，彷彿砸他們心坎上一樣，每響一下房間裏的人都抖一下。
正當林選感嘆這門這麼抗揍的時候，門碎了。外面人也不耐煩了，直接一腳把門踢進來了。
門板直挺挺的拍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房間裏的人嚇得都快跳起來了。
人還沒進來，斧子先橫進來了。
林選人都嚇傻了。
這尼瑪斧頭比我頭還大。
幸好兩人看都沒看邊上的林選直接進來了。
不然林選直接死給他看的心都有了。
那個拿消防斧的似乎對房間裏的氣味很不滿意，進來之後一直皺着眉頭。
他們膚色很黑，不過看樣子是晒黑的，兩個人都滿身肌肉，一看就是沒少被訓過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更希望他們沒訓過。
那個拿鋼管的臉上還有幾條新鮮的傷痕，一看就剛剛打完架回來的。
那個拿消防斧的更瘮人，身高都快兩米了，進來的時候都要側半頭，要不是沒帶頭套，眾人估計都以為生化危機里的行刑者跑出來了。
然後那兩個人就這麼站在那，饒有興緻的看着他們。
就像進了雞圈的黃鼠狼，正在想着先從那個下嘴。
無形之中有一股威壓，壓得房間裏的六個人喘不過氣來。
屋子裏沒人敢說活，生怕因為第一個說話就被殺了。
當然，躲門后的林選沒心沒肺的不算人。
他就這麼站在兩人後面，那兩個愣頭青愣是沒發現他。
現在全村的人的希望都在這個六子身上。
房間裏的人就這麼和那兩個傢伙深情對視。
但是他們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就這麼含情脈脈了倆分鐘，陳曉終於忍不住了。
這兩個看面相很像西方的人，而且之前筆記本上寫着巡邏隊是洋鬼子。
他決定用自己的優勢英語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碰上死耗子，好歹死也死得好看一點。
就跟自己上學時老師說的一樣，你不會也要填上，說不定能填對呢，至少你努力過，沒什麼好遺憾的。
“大哥，能不能放我們一馬。”
“不能”
“……”
“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老吳覺得這場景越看越眼熟，便用蚊子般的聲音湊到陳曉邊上說道，說話間還不忘盯着那兩個傢伙。
老吳退役前還經常幫民警抓小偷，那時候公交車上的扒手還很多，基本上每輛車上都會有，每每都有人下車后發現錢包不見了，手機不見了的情況，然後才後知後覺的過來報案。
在那個監控不發達的年代，沒有被當場抓獲的話，後續還想追回來的概率幾乎為零。
還記得第一次出隊的時候隊長跟他說過，正常人上車都看着什麼呢，肯定是找空座位坐下對吧。但是扒手呢，一上車，先看一遍所有的人，然後習慣性的站着，專門挑睡着的，老人婦女身邊鑽。
隊長也是干這行好久了，經驗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面倒，最後交班的時候說了一句話老吳記到現在。
那小偷眼睛吶，就跟老鼠眼睛一樣，賊靈的很，跟一般人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老吳別的沒聽就聽進了這句話，就這樣子，那些小扒子都一抓一個準。
然後現在，他們眼前就站着兩隻老鼠眼。
兩個人在眾人邊上繞來繞去的。
陳曉這下再笨都知道為什麼那群傢伙就這麼干站着了，更何況他本來就不蠢，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你們在找什麼？”
“你們把人藏哪裏了？”拎着斧頭的那個傢伙手頭一轉，嚇得陳曉縮了下腦袋。
“他們說啥？”老吳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湊過來問道。
陳曉給他複述了一遍。
老吳似乎知道了什麼，偷偷摸摸的往林選的位置瞄。
然後那兩個傢伙就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到了後面的這個老六。
他們就這麼盯着他。
你不動，我不動。
林選：“……”
有什麼大病？
“哥，他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你快看看身上有什麼東西。”陳曉仗着他們聽不懂中文便放肆的提醒道。
然後選大哥從柜子上下來了。
他思索了一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藍卡，別在上衣口袋那。
名字欄上面明晃晃寫着。
馮雪——第二分隊裁判。
王浩都看在眼裏。
人都傻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間跟丟過一段時間，怎麼什麼都沒注意到。
幸好藍卡上沒有照片，不然就露餡了。
林選就這麼戴着還挺像那麼一回事。
除了名字娘一點。
那兩個傢伙突然就對林選肅然起敬起來。
林選沖門口擺擺手，臉不紅心不跳的。
兩人見狀立馬點點頭就往門口走。
眾人看醉了。
奧斯卡影帝直接逢場作戲。
陳曉嘴巴大的能塞下一個香瓜。
老吳正想說話，林選突然跳上去就是一個偷襲。
眾人：“？？？”
他直接使用傳統手藝，-一腳踢在那個拿鋼管的腰部，那個傢伙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直接摔在了地上，林選一手摸過來那根鋼管就往那個拿消防斧子的手上掄。
王浩總算機靈了一回，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已經飛過去了。
“彭”的一聲，斧子應聲落地。
還有兩聲慘叫。
然後林選甩出早就圈好的繩子就往那個傢伙頭上套，甚至還有手丟給王浩另一根。
半分鐘后，兩個巡邏隊一臉懵逼的給捆了個結實。
滿臉寫着。
你個他媽的老六。
林選拎着那個傢伙的消防斧，看了一眼邊上正在研究剛剛掉在地上的藍卡的王浩。
沒想到除了杜某，還能有人能跟上他的節奏。
林選正想誇讚他，沒想到王浩說道。
“哥，你啥時候順的？”
剛剛還在討論扒手的老吳臉都綠了。
王浩還想說話，但看着他哥手上的斧頭，生怕等下那個斧頭就突然飄到他腦袋上，便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沒想到林選並不在乎，收拾了一下，看了眼他。
“你在這種時候和我講道德？”
王浩突然就反應過來了，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多麼的蠢。
“還有，讀書人的事不能叫順。”林選正色道，講着講着突然覺得不對，便改口道。
“這叫借，我等會會還給嫂子的。”
眾人：？？？
那兩個巡邏隊已經在心裏把能罵的人全罵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