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封信(2)
……沉默。
“你喝酒了?”對方沉默了一小會,說了這句無厘頭的話,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我真的是滴酒未沾。我就回了一聲“嗯。”這是我的小習慣,很多時候都會這樣,當我不想回應你什麼,不過出於禮貌或者是什麼原因必須回復的話,“嗯”就是一個最好的回復。有時候回想,那天晚上的那個電話的時候,我是沒有這個小小的習慣,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故事了。或者是淵白沒有那麼直接了?為什麼要想個老朋友一樣說出來這句話,而此時的我,連淵白是哪位都沒對上號。
“你不開心啊,那我帶你出去玩吧!”
對,我們的對話就是這麼簡單且神奇,我都不明白,一個“喂”真的能聽出來那麼多嗎?我花了四五分鐘才終於把淵白和誰對上號,但是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娃子就是在廁所門口堵我的那位。
淵白就像和我非常非常熟知的朋友一樣,“你不開心啊,那我帶你出去玩吧!”然後帶着我去兒童公園(對,你沒看錯,兒童公園),她拉着我站在海島船前面,旁邊是摩天輪。我只是在下面看看上面人一圈一圈的轉着的時候,尖叫聲在我耳邊就沒斷過。
我承認我膽小好吧,不過我會騙人呀,隨口就來,“我家有心臟病史”你有不能特意跑去求證是把?不過這理由確實可信度很低,淵白沒信。
阿列?這娃子每次見到我不都是開心得跳腳嗎?不過這確定了我一件事,什麼也不玩!
不管淵白要我玩什麼,我的回答都是兩個字,不去。我說我身體不好,心臟受不了,我們家有心臟病史!真不好嗎?是不好,但是在遊樂場轉一圈還是可以的。心臟不好?是不好,只是我懶,缺少鍛煉。我父親有心臟病?是的,但是一不遺傳,二不會突發。但是這些話說出感覺很嚴重吧?
我倒是確實是被幾個同學架上去過,然後臉上蒼白、噁心乾嘔的下來,那感覺簡直的了。我是體力不好,因為缺乏鍛煉,以前以為骨折住院大半年,出院以後換上骨質疏鬆,但是這些都是理由,最關鍵的原因是因為我怕,我膽小。
我在我腦子裏面把幾乎所有的說辭和理由都想了一遍,但是了,結果全部都沒用上,因為這個時候我聽見有人叫了一聲“學長?”。
我回頭就看見一個群人在我們身後,其中幾個人我認識,都是低我一年級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其中這個,叫學長的傢伙,叫她什麼了?就叫娟兒。可以說白萱是一個我的小迷妹,她總是喜歡跟在我後面學長、學長的叫個不停,很明顯是故意的,因為她只叫我學長。
就着群人出現幾秒,我和淵白互看一眼,拔腿就跑。就這樣,我們一天啥事沒幹,真的就出門去轉轉,四處看了看街景,你說那時候怎麼就那麼無聊了?出門轉悠了一下午,啥事沒幹,要是換現在的,一定不幹。
最後要回家去的時候,淵白一臉委屈我樣子說,我晚上回家沒飯吃。你是不知道,那時候她那個委屈的表情,那種感覺,沒法形容。就這樣,我身邊多了個蹭飯的,尷尬的是還只能她吃,我看着,我回家有飯吃的了。我們隨便找了一家,
淵白就點了兩個漢堡和一杯可樂。我坐在淵白的對面,靜靜的看着她,她把漢堡裏面的肉片先弄出來放一邊,吃掉沒有肉的漢堡,再吃肉片。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吃漢堡的,不對,我只見過她如此的吃漢堡。
淵白只要一遇到吃的,
什麼就都不管了,找好目標就是一陣亂咬,要是漢堡大些,她能把整個臉埋進去,永遠都會把吃的沾到臉上。而且不把胳膊放桌上,只是將手腕靠在桌子邊緣。兩隻手也不小,可把袖口往上提,只留幾個手指頭在外面,還抓着一個大漢堡。那時候真想給他弄個兩個大耳朵的頭飾,在加個假得到誇張的兩顆大門牙!那樣子活托托的就是只受委屈的大白兔。
看着淵白把漢堡里的醬料弄得滿臉都是,我還是挺像幫她擦一下的,可是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打擾。我拿起衛生紙又放下,可能是這個動作被她看見了,也許她只是發現對面還有一個人,淵白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我對着她傻笑。就問我,“怎麼了?”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沒什麼,其實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嘴都沒有離開漢堡多遠。
我說完淵白又開始抱着漢堡啃。啃了兩口發現不對,那個傻子怎麼還對着我笑了?也許她是這麼想的吧,就委屈地舉起吃了一半的漢堡,問我要不要吃,我當然說不吃了,我就看看就飽了。
後來,淵白吃了一口漢堡,就要看我一眼,我想她應該在想為什麼我會一直看着她笑,我就在淵白問之前先說吧,我說:“我覺得你吃東西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嚇得淵白直接梗一下,拿起可樂就猛喝了幾口,看到我直接笑出了聲,淵白跟我說,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可愛,我就隨口說了句。
“每個女孩都有她可愛的地方啊!只是你沒發現!”
淵白記這句話,記了很久,雖然只在有一次無意間說起了一次,但是那次讓我覺得,淵白把這句話刻在了心裏。後來淵白分了我一塊肉片,淵白說她吃不下了,可我一直覺得,她只是想分給我。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淵白喜歡吃肉,而且是大塊的,她認為漢堡里最好吃的是肉片。而且肉片和別的一起吃,味道就不好了,而我知道這一點的時候,她已經分給我吃麵包和生菜,並且會拿走我的肉片。
淵白那天堅持要把我送到家裏,看着我進家門,我說我送她上公交車,她怎麼都不願意,因為樓下有單元門,她最終同意送到單元門口,而不是家門口。不讓我送上車,那我看着你走出小區總可以吧?可當我走到樓梯上第一個窗口的時候,回頭看,發現她居然站在樓下看着我。
我們就這樣看着對方十幾秒,然後我假裝回頭上樓,又轉過來看着她,她轉身走了,可沒走幾步,又回頭看着我。我只得真的上樓,在下一個窗口,她又在樓下看着我,她沒走多遠,我接着上樓,她又走了幾米,站在樓下看暗的燈光里。看着她,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她應該已經忘了,在走,我就到家,我到家,在家裏坐下,那時候我在想,這娃子叫什麼名字來自?直道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是不是把魚皮的兩個朋友的名字弄反了?這麼和魚皮告訴我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