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江平的噩運
韓非將水漾的繩子解開后,哪知道她一把撲倒自己的懷裏,她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都蹭到自己的身上了,該死的是自己還穿了一聲白。水漾那大嚎的狀態像是將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韓非見狀,也只能無奈的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白衣裳遭逢毒手,他拍着水漾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師兄這不是來了嗎!別哭了啊!”
水漾忽然想起什麼來,猛的一抬頭,鼻涕都還來不及甩干,不解的望着他:“師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啊?”
“找你還不容易,我就站在街上拎着一鑼,這麼敲了一下,別人都圍過來了,我就問,有沒有見到一個長的漂漂亮亮,腦子一看就有點毛病,行為與常人有所出入的!然後別人就都往這指了!”韓非比劃着說。
“我可以說粗俗的話嗎?”水漾問。
“不可以!”他想都沒想的就回絕了!
“那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一件事嗎?”她又問。
“。。。。。可以——吧!”韓非略微考慮了一下說。
“師兄,為你兒子的屁眼着想,你的嘴巴可以積點德!”
韓非噴了一口氣,就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行啊,你這麼咒我,我日後就跟你生娃!咱兩兒子都沒屁眼,挺公平!”
水漾忽然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從前和師兄鬥嘴不是她氣的暴跳如雷就是師兄氣的七竅生煙,而如今,這種久違的感覺倒讓她覺得心窩裏暖暖的,又有了踏實感!不過這些話要是被師傅聽到,一定又要發我們抄書!
“說正經的,師兄!別說進這個被江家家僕守得里三層外三層的西苑了,就連江府也非一般人說進就進的!你是怎麼能進的了這間房找我的啊??”水漾納悶道。
韓非沒多說什麼,只打哈哈的說道:“笑話,這點事都搞不定,我還折騰個屁啊!”
“你在師傅面前講起話來要多正經有多正經,如今一下了山,嘴裏竟是些俗話!我告訴師傅去。。。。”水漾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韓非扯了扯她的頭髮“你能不能改掉你這愛告狀的破毛病啊!”
水漾忽然疼的嗷嗷直叫,因為韓非扯動她的頭髮時也牽動了她的脖關節,無意間的向後一樣造成脖子間的傷口綻開又開始流起血來。韓非這才看到。
“怎麼回事?是那傢伙弄的!”韓非的臉陰沉了下來,目光里殺氣驟現,、不以為意,眼看外面黃昏將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焦急道,“師兄!我們想辦法快逃走吧!再晚的話,江平退了席就要過來了,這就來不及了!”
“不、走!”韓非一字一頓。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不走,這種人也敢欺負我身邊的人,就這麼離開太便宜他了!我要幫你報仇!”韓非比劃着手腳,一副弱質彬彬的樣子,硬是要強裝自己是個什麼武功高強的劍客,那滑稽的樣子讓水漾看着覺得他挺心酸的。“師兄,你別意氣用事啊!你最厲害的也就是嘴巴,那你能用你的嘴去擋他們的刀劍啊!”水漾看着韓非不慍不火的樣子都快急死了。
韓非聽完這話,不在如剛才一般,忽然變了臉色,沉聲道,“漾兒,你其實。。。不是很了解師兄!!!”韓非語氣嚴肅,正色的樣子倒讓水漾真的覺得,她整天圍着轉的師兄其實並不是她全部看到的樣子。
門外忽然傳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水漾趕緊打起了十二萬分警惕,摟住了韓非的胳膊往後縮了縮。韓非卻像是無關緊要一樣,這腳步聲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
門,“嘩”的一下被推開了!江平略帶酒勁的跨進了門檻,“美人。。。。。!”他的目光往床上望去,這一望倒驚的他的酒勁去了半成,他瞬間警惕道:“何人在此?”
“我?我是。。。”韓非嘲笑的瞟了一眼縮在身後的水漾,“。。。你口中‘美人的’。。。。的哥哥!”說罷便大笑了起來!水漾瞪回了他一眼。
“哥哥?你還有這樣的親戚?”江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水漾,水漾得了依靠,不像之前那樣畏懼他,底氣足足的使勁的點了點頭。
“哥哥。。。是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江平問。
“我是來帶走我妹妹的!”韓非語氣清淡道,完全沒把他當回事,江平見他不把他放在眼裏,自大的他頓時怒了:“哥哥,也別想帶走她,她如今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誰都別想帶她離開!”
“呵!”韓非冷笑道“巧取豪奪都能說成明媒正娶這麼有底氣,漾兒,你下山跑的再歡也不能逮着狗屎就踩吧,一下山就遇到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匪!”
江平怒不可遏,“在我府中居然敢這麼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着出去了吧!”
韓非像是沒聽見他怒氣沖沖說的這番話一樣,拉着水漾的手便要往外走!“不準走!”江平大喝,一隻手撲上來,硬扯着水漾的胳膊,水漾驚的大叫!就在此時門外射進來一支箭,那支箭以視線無法追及的速度直穿江平的手臂將他牢牢釘在牆上。這樣快的速度讓江平片刻之後才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疼痛,他疼痛之餘眼裏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恐,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與死亡貼的那麼近,血水從他的傷口涓涓流出,他疼得齜牙咧嘴,而韓非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蒙住了水漾的眼睛,怕水漾看到害怕,畢竟這孩子從小到大眼裏心裏都是寫正面的東西,他要為她保留住這些。他有些惱,這個阿莫,說了不要在漾兒面前動手,居然沒聽吩咐!
我不怕,師兄!”水漾拉下韓非的手,她眼睜睜看着江平,“這算什麼?比這殘酷百倍的場面我都見過!”韓非有些震驚水漾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這次下山的她也是遭逢了各種磨練,不知道她都吃了些什麼苦,他有些懊惱自己沒有加快尋找她的速度!
血水從江平的傷口涓涓流出,疼得他齜牙咧嘴,面目猙獰。水漾走上前去,“痛吧?這樣就叫痛嗎?比起你將歡娘姐姐和顧大哥哥活活燒死,這點痛怕是不及萬一吧!”她想到沈歡娘和顧重宵葬身火海的場景歷歷在目,如今這始作俑者也得到教訓,心裏竟有一絲快意。
“你們。。。。你們。。。你們別想活着走出江府!”江平氣極,從小到大,他沒受過這種恥辱,“來人,來人啊。。。。!”他大喊着。喊了半晌,沒有一個來人。
這是一個黑衣年輕男子背着弓走了進來,向韓非行禮,“公子,都已辦妥!”
韓非衝著喊還在那大喊大叫的江平冷笑,“省省力氣吧!你的家僕都被綁在院子裏了,而那些赴宴而來的賓客們,我都讓你的管家禮貌的請走了!沒有人會來救你!”
“你想怎麼樣?我可是饒安郡的世襲大夫!你敢對我怎麼樣?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沒有活路!”江平威脅道。
韓非大笑了起來,“還真是天真的可愛!”他走上前去,拔下那箭,疼的江平大叫,不過臉上倒是露出得意的味道,那神色像是在說諒你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怎料,下一秒韓非又將那把箭使勁插入他的右肩,看到江平痛苦的大聲嚷嚷,面無血色的跪在了地上,韓非的臉上露出一種貓玩耗子的得了趣味的神色,他湊近江平的耳朵輕聲的說:“漾兒,她不是你這種人配欺負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江平他此時已經意識到了這來人身份不可一般。
韓非沒有搭理他只是接過黑衣人遞上的絲帕擦了擦手上不小心沾染的血,“阿莫,這兒就交給你了,我有些困了,先回客棧休息!”
“諾!”阿莫道。
韓非牽着不明究竟處在愣愣的狀態中的水漾,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