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雪地受罰

006.雪地受罰

春寒料峭,氣溫反覆無常,前幾日裏還陽光姣好,沒想到這幾日竟颳起了呼呼的北風就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冷峻的寒冬。昨兒夜裏就下起了鵝毛大雪,不知疲倦的飄了一夜。

這樣的天氣,本該是在被窩裏貪圖溫暖的,又或是尋了伴一起踏着咯吱的鬆軟聲嬉鬧着這滿園雪景。

然而,上官拂月卻被這兩個孩子惹的不得安寧,昨日,胡二家的馬廄着火了,大火延及兩側的農舍茶寮,燒了半個時辰,好在這馬廄附近的房舍並不密集,好在附近的人們及時趕到,好在沒有禍及性命。但是這一切的好在也無法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平日裏的事情都已經叨擾的夠她煩心了,她不過是個女子應該在閨閣之中學學如何調製胭脂香粉,或是像紫菱一樣為自己的男人孩子制些新衣,如今卻要成日裏處理這些個叫她無所適從的事兒。

“去院子裏跪着吧!”對着這兩個孩子,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想要發泄,卻沒了力氣。心裏只想着該如何處理了這事兒。

面對已有的發落,兩孩子心反而定了下來,即便是讓他們跪在冰冷的雪地里,也比讓他們一直懸着心要好受一點。

冷風呼嘯着攪起屋檐上的雪,在空中紛紛揚揚的落在兩個跪在雪地里的孩子身上。他像是都現在都還沒有從那場驚慌之中脫離出來,只是怔怔的,不發一語的跪在那兒。

顏離嘯的手上灼痛依舊不減,事兒惹的這麼大,他哪裏還敢跟母親說自己的手上的傷,只得將自己的手插在雪地里,想着能夠用雪水的寒冷使手上的灼痛不那麼難耐。

紫菱心疼離嘯,雖不是親生的,但是她一手拉拔大的,疼他的心不弱於自個的親兒子。趁夫人走了以後,趕緊偷偷的往他手裏塞了個暖爐,又不敢多逗留,深怕被夫人看見了,該罵她寵壞孩子了。

紫菱剛轉身,離嘯便將手爐遞了水漾,水漾這才不經意的看到他手上被燙的又是水泡又是結了鮮紅的珈。

“離嘯哥哥,你的手。。。。。。!”她被驚的趕緊拉過他的手,離嘯不自在的趕緊抽了回來,“沒事兒!。。。。。。。。”

“哇。。。。。。。。!”水漾忽然張開嘴哭了起來,毫無徵兆。

“阿水。。。阿水,你怎麼了!”見她哭的厲害,顏離嘯慌了,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手足無措起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說想烤地瓜,害得你跟別人打架,害得馬廄被燒了,還害得你被夫人罵,”她越哭越大聲。

“好阿水,不哭了啊,怎麼能怪你呢,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把事給辦砸了,連累你和哥哥一起受罰!”她卻哭得越來越大聲,眼珠子像下雨一樣吧嗒吧嗒的往下直掉,那張着的嘴幾乎都能看到裏面懸着的咽喉,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自己鼻子一酸也抱着阿水也哭了起來。看小說最快更新)

一早起來的項輕侯和阿虎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聽見院子裏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尋過來一看,才知道是顏離嘯和阿水,他們正納悶着,這是發生了何事?昨天下了學便沒看到顏離嘯。今日裏卻跪在這寒天雪地里抱阿水哭的像對苦命鴛鴦似的。

“喂!你二人這是唱的哪出啊,這大冷的天跪在外面做什麼?”阿虎莫名其妙。離嘯和阿水聽到有人聲趕緊鬆開了手,心下覺得自己哭成這般被人瞧見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項輕侯對此事經驗十足,想是做了壞事過來領罰的。不過他倒好奇,“咦,風水輪流轉啊,我以為到了開學第一個受罰的自然會是我,竟被你二人佔了先機!”

顏離嘯一聽這項輕侯還有心情說風涼話,瞅了他一眼,便扭過頭來不理他。

項輕侯好奇的蹲在顏禮嘯面前,“說來聽聽,義母居然捨得讓你遭這罪,這得你們倆幹了多大的壞事啊!”

“輕侯哥哥,我們闖禍了,燒了馬廄!”水漾眼裏含着淚花委屈的說

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似的,“我說怎麼昨兒個傍晚聽到外面鬧騰騰的,居然是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的!顏離嘯,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你殺人放火這事都敢幹啊。。。。。。。。。”他對顏離嘯頓生敬畏。從前只是覺得他文弱,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表相。

顏離嘯聽他這般風涼話,氣兒不打一處來。在地上抓起一團雪砸了過去,卻被項輕侯洞悉先機,身子敏捷的躲了過去。

“該死的。。。。。。若不是因為你跟那江平那混球結下了梁子,他也不至於把麻煩找到了我頭上,你還擱這兒說風涼話!”

項輕侯聽到了江平兩個字,沒了剛才的潑皮,換了個人是的,蹲在顏離嘯面前,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說‘江平’???具體何事,詳細說來!”

待顏離嘯詳細的講了個盡,火氣上了腦袋,破口大罵道,“什麼狗東西,竟無賴到沒了個底限!敢在我背後欺負你們,我現在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說著便要走的仗勢。

“喂,你幹嘛去!”離嘯怕他多生事端,干忙問他。

“還能幹嗎去,他害的你成這般,我能讓他好過?”項輕侯攥緊了拳頭憤憤的說。

“你要是嫌事兒還不夠大的話,你就去吧,人家是官家子弟,惹惱了他說不好是要受牢獄之苦的,我娘可沒了空再去理你!”

離嘯這麼一說,項輕侯想來一下也是,倒不是怕得罪了江平那混小子,只是怕再生事端惹了長輩為他操心。他長吁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杵在哪兒半晌,“對不起啊!”他用輕不可聞的口氣說

“恩~~”一旁的三人迷迷糊糊的像是聽到項輕侯在說什麼,“你說什麼?”顏離嘯問。

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盯着他,他臉上泛起了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該如何開口,磨嘰了半晌,像是要豁出去了似的,“我.說。。。。。。。。。”他一字一頓的說。

這可把阿虎給笑壞了,項輕侯也有這麼傻愣愣的時候!

項輕侯本就尷尬極了,見阿虎一點也不給面子的取笑他,抓起地上的雪追着阿虎,要將雪團往他的襖里塞。“叫你笑,我叫你笑話我。。。。。”

這舉動引得跪在地上的兩人一陣發笑,一解之前籠罩的陰霾。

遠處,迴廊里走出一個清秀的女孩,裊裊婷婷的,梳着雙平髻,穿着一襲青色羅裙,外披一件粉色斗篷。在這雪的光芒映射之下顯得風姿綽約,清婉可人。

“輕羅姐姐!”水漾看到項輕羅來了,笑了起來。以前只跟幾個哥哥玩,只是知道有這麼個溫婉的姐姐,卻不熟悉。自從外公離世后,拂月安排了水漾跟輕羅住在一起,輕羅這個大姐姐當的極好,對水漾不但照顧有加,熟悉了一段時間之後甚至無話不談,她很是喜歡項輕羅。

她輕噓了一聲,邁着碎步輕快的走到水漾面前,從左右倆袖口掏出了厚厚的護膝遞給了他二人。

“哇,輕羅姐姐,這是你做的!”水漾拿在手上感慨道。

“快別拿在手中看了。”她深怕被人看見了似的,拎起水漾,快速的給她膝上綁好。顏離嘯也綁了起來,再次跪在這刺骨的寒雪中就好多了。

阿虎嘖嘖的讚歎起來,“離嘯,你看看阿羅,多心靈手巧啊,娶妻就當娶這樣的妻子!”

說著,輕羅臉上霞紅了起來。

“阿羅好,憑別人娶了去,我只要我的阿水!”顏離嘯只顧着自己想什麼便說什麼,絲毫不管旁邊的項輕羅已經尷尬的用手攪起了手中的絲卷。

“切,阿水還是個奶娃娃!”阿虎不屑道。

“奶娃娃也會長大的啊,等她長大了我就娶了她!”

“你為何娶我!”水漾睜大了眼睛看着離嘯,一副茫然的樣子。

“那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啊?”顏離嘯說的理所當然。

“我。。。。!”她看到一旁被離嘯的沒頭沒腦的言語弄得尷尬的輕羅姐姐。便打起了要捉弄他的小念頭。她狡黠的笑着說:“我自然是嫁給輕侯哥哥,輕侯哥哥可比你有趣多了,哪像你,愣頭愣腦的。”

“嘿呀!阿水,你可真是慧眼識珠啊!”項輕侯第一次聽人這麼誇他,大喜的拍這水漾的肩膀道。

顏離嘯急了,趕走項輕侯的拍在她肩膀上的手,“喂,兄弟之妻,不可欺啊。”

轉臉笑吟吟的對水漾說,“阿水,阿水。。。。。。。不行啊,我娘說了,你以後會是我的妻子,還讓我對你好一點,不可以欺負你呢!”

“夫人就是真的這樣說了也沒有用啊,我覺得誰好我就嫁給誰,誰也不可以阻攔我”水漾看着

“他好????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你知道他的枕頭底下藏了什麼嗎?”他邪笑的看着項輕侯比劃了起來。

“喂!”他趕緊捂上顏離嘯的嘴,“你有點分寸啊,別什麼老底你都揭啊!”

項輕侯這樣一說更是引起來一旁的三人好奇心,都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額~~~~~~~~”哪知道顏離嘯猶豫着“額”了半天還是“額”。

“離嘯哥哥,你快說啊。。。。。說了我就嫁給了”為了知道後續,水漾使出了絕招。

“真的啊,你可不許食言”

完了,項輕侯在內心痛呼,這傢伙一定是非抖不可了。他的趕緊又捂上了顏離嘯的嘴。“唔。。。。。”顏離嘯掙扎着掰開他的手,然後又被快速的捂了上去,幾次斷斷續續之下,他才說完了一整句話,“他。。他的枕頭。。。。底下有。。。。。。。。有畫著沒穿衣服的男的。。和女的絹帛。。。。。。。。”

項輕侯心死了,恨不得找塊石頭將他拍暈了過去。絕望的他看着顏離嘯那凌駕在他的尊嚴之上可恥的的笑,然後準備接受着這些人對他鄙視的目光。

然而。。。。。。。。。

“脫光衣服然後呢???他們要一起去哪兒洗澡???”水漾一副想要知道下文的樣子,眼裏透着清澈茫然的光芒。

這句話叫一旁聽懂了的阿虎和輕羅捧腹大笑,叫覺得好在場面不那麼尷尬的項輕侯吁了一口氣。叫顏離嘯。。。。。。。。

他想呼自己倆耳刮子的心都有,腦子被馬踏了才會去跟個八歲的奶娃娃說這話。

一片歡騰聲中惹的站在門廊盡頭的顏禮一陣嘆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他們哪裏知道大人在背後要為他們輕妄的行為費多少心思。因為馬廄的主人胡二告了官,這就不是賠了些錢財能解決的事了,若是上了官府還不知道多生出什麼事端來。

他想起早上,饒安的府衙派人送來了通函。大致意思是說胡二因不滿所收到的賠償,想讓官府出面調解。要請上官拂月前來商討如何調結。

“十六兩金,賠了個馬廄他還嫌少?可以多建三四個不止了!!”顏禮憤憤的說

顏拓冷哼道:“只怕不肯輕易放過此事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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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漾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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